叠齐写下号码的纸，雅内特小心地收进外套口袋，拉上拉链。

    看着潘森背影，心想他真是有善心的男人。

    她把嘴凑近潘森耳朵，轻轻说：“明天再联系那就？”

    “明天见。”潘森扭头，和她两面相贴，距离很近，近到能感触彼此灼热的呼吸。

    桌下，他握着丛林大砍刀，刀身正搁在黑人小孩腿上。

    雅内特只觉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定了好几秒，终是忍不住这暧昧，逃也似的跑了。

    潘森目送她离开，再次看向小孩。

    小孩依然很冷静，他受过专业训练，而眼下的情况，他的学习内容有讲。

    “背叛可耻，我不会出卖同伴。”

    同伴观念，植入了他的人生，他的世界只有两种人，同伴和其他。

    “那老头死你也不管？”

    “牺牲是成功路上的必需品。”

    小孩记忆中的第一句话，就是组织大于生命，他也打心底认可，并日日坚守信条。

    潘森能看见，小孩的眼睛很干净，情绪不乱不杂。

    这已经不止是洗脑范畴了，而是从陶土时期开始，就被毒枭捏成了他们想要的形状。

    潘森抽刀站起，走向正在擦台面的老头。

    老头见状迅速从柜台抄出一把UZI，“站住！想不到竟然能找到这来。”

    潘森依旧走着，浑然不在乎枪口。

    哒！

    枪声只响了半秒，老头双手便被砍断，血水从小臂喷出长长两条，握着枪的手掉落地板。

    潘森抓着老头，扔到小孩身旁。

    后厨紧跟着冲出两名胸膛硕大的女服务员，手里端着两把AK。

    她们对准潘森扣扳机扫射，身体被后坐力震得波涛翻滚。

    视觉冲击极强，潘森看得挺乐。

    闪避了好一会儿才在她们慌张换弹时，踩地爆冲，唰唰两刀砍断脖颈，任其飙血挣扎。

    他坐回小孩对面，把腿翘上桌仰躺着，左看看灌血的奶，右看看断手抽搐的老头。

    他点了根烟，嘀咕道：“不配合就都去死呗，无所谓！反正我是来休息等信的。”

    钓鱼钓不到怎么办？把鱼塘砸了泄愤！

    小孩没哭，但眼睛浑圆地瞪直了。

    就在这时，老头说：“救救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潘森叼着烟皱眉扭头，“你踏马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

    “你还敢顶嘴！”潘森吐出烟头击中老头眉心，打得他倒头撞墙，翻着白眼七荤八素。

    眼看老头一副就要命丧黄泉的模样，潘森歪了歪嘴，又抽出根烟。

    “算了，爱说不说吧。”

    小孩突然有点看不懂眼前男人了，不是来逼问消息的吗？怎么问了我两句话就去杀人了，杀完人正事不干就坐这吸烟？

    他本着优秀练习生的身份，鄙夷地教育男人：“你这样对得起培养你的组织吗！你应该为了组织用尽手段获得有效消息！”

    “组织？什么组织？老子就是组织！你这毛头小子还教起我做事了？！”

    潘森拍桌而起，上去就是一巴掌。

    这一掌也不知用了几分力气，只听得咔嚓几声碎响后，黑孩眼球瞬间化红，充满了血。

    这玩意儿必没救的，潘森也懒得把他当人，纯纯地当幼年哥布林看。

    “没大没小的东西。”

    可这黑孩竟还有意识，你说吓不吓人，他就红着眼在那疯笑：“五月必胜！五月必胜！墨西哥终将属于五月！”

    饶是潘森见惯了风霜，这精神病还是给他看得一愣。

    决定给他一点朕的怜悯，M2式勃朗宁大口径重机枪！召唤！

    装备这东西，总是要更新的嘛。

    12.7x99mm口径！子弹.50口径勃朗宁！全长1653mm，枪管长度1143mm！

    唯一缺点就是太长了，狭窄空间确实不太好使。

    这是他托波琳娜搞来的，为此付出了大量精力，上了一星期白班。

    晚上回家又继续和丽莎夜战，幸好身体素质强，依旧坚挺。

    此时，老头的断臂杵在衣服里，依旧在淌血，血痂粘着布凝结成块。

    当他面色蜡黄地从迷茫中睁眼时，眼前便凭空出现了这么一架庞然大物。

    12.7mm的子弹啊，打在黑孩身上，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一颗就是一个大洞。

    老头差点哭出了声。

    “先生，别用这个打我，我想留个完整的尸体，求求您了！”

    潘森也不想浪费子弹，抄起M2抗上肩，“带我去你们根据地，见你们老大。”

    老头哭丧着脸说：“先生，我也很久没见到埃尔雷首领了，一直是电话联系，不过我可以带您去毒贩聚集，每星期统一取货的地方，明天正好星期天！”

    “我本来以为你也是硬骨头。”

    老头却是笑了，低头说：“人老了，见得多享受得多，哪有那么硬，早软了。”

    “地址。”

    “古城区圣多明哥教堂，下午两点，神父杰拉诺斯统一分发。”

    “你想怎么死？”

    老头痴痴抬头：“我不想死。”

    潘森果断摇头：“不行，你必须死。”

    “为什么？我可以给你……”

    “你不死我心里膈应。”

    老头看了看壁炉，又看了看被子弹打爆大半的玻璃墙，心痛地缩成一团：

    “不疼就行。警察会来收尸，麻烦您帮我把手拿过来，我怕他们弄掉了，那些孩子会把我领回去埋掉的。”

    潘森仔细想了想，走到柜台抽出一把餐刀，横至老头太阳穴。

    老头眼神充满眷念，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点了点头。

    呲~

    餐刀瞬间刺穿颞骨，一搅一出，脑神经直接破坏，痛感都来不及反馈便已失去意识。

    事到最后，又是只剩潘森一个活口。

    他叼着烟踢碎残留的玻璃墙，迈出咖啡厅，将枪刀收进装备栏，拨通了阿布托的电话。

    “将军！”

    “你那有什么消息吗。”

    “这片区域归属五月广场，首领叫埃尔雷·赞巴达，目前位置不明，但我们得知毒贩明天下午两点会在圣多明哥教堂汇合……”

    “好了我知道了，就这样。”

    信息一样，潘森不由皱眉，这狗毒贩藏得还挺深。

    可闹成这样，毒贩们还会来吗？

    潘森不知道，他看了周围一圈，掏出雷明顿打爆了偷窥的几双眼睛，找了家三星酒店开房，等待明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