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好。”

    空无一人的餐馆，夏德礼貌地对眼前的蓝发女人开口。

    “啊！是您！”夏莉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上次真是多亏了你，当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这是我的女儿和华，同时也是山茶花的学生，真的很高兴她能没事。”

    和华穿着一身校服，交叠着双手，根本不敢看夏德，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

    “听和华说，您找我？”她左右环视，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您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其实……我有想去找其他人类，但我只发现学校的学生和老师是正常的，周围全都是怪物。”

    夏德点点头，然后询问，“为什么老师要认为和华是你的女儿呢？”

    和华闻言，肩膀颤抖了一下，然后低下了脑袋。

    “啊？”夏莉歪过脑袋，“您在说什么呢，和华本来就是我的女儿啊，您难道看不出来我们长得很像吗？”

    夏德仔细地看着她们，随即点点头，“二位长得确实很像。”

    然后，他看向了和华，“和华，你先出去，我想单独跟你妈妈说点事情。”

    “好的。”

    她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呵呵，那孩子外向了一点呢。”

    夏莉笑眯眯地说道。

    “那么，请问您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说的吗？这几天和华一直让我不要出去，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就这么放任这么多怪物不管，等下我去跟和华商量一下能不能找机会联系到其他人。”

    夏德敲了敲桌子，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

    眼眶变得一片漆黑，周围被恐怖作呕的血肉侵染。

    夏莉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开始颤抖。

    “这……怎么回……呃嗯！”

    她看到夏德变成了一个血人，整个人直接呆愣住了。

    “离我的女儿远点。”

    说罢，血肉触手袭来，瞬间缠住夏莉的身体。

    “呃啊！！”

    她下意识发出了尖叫。

    “不要！”

    蓝色水晶从她体表长出，如同钳子一般将眼前的血人绞碎。

    但是，从血肉房间中长出的一条条触手还是洞穿了她的身体。

    “啊……啊……”

    她表面的身体开始血肉化，瞳孔放大，连挣扎都做不到。

    夏德从地上的血肉重新凝聚。

    血肉手掌长出一根根触手，而触手环绕的地方则是一枚小小的芯片。

    紧接着，触手开始围绕芯片变形、组装，最后直接变成了一台血肉电脑。

    随着血肉电脑生成，夏德的身体也开始重新组装，周围生长出大量血管一般的枝丫，纠缠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方块多几何体组合的奇怪装置，表面的显示器正闪烁着蓝光。

    插进夏莉身体的那些触手全都浮现出了一个个蓝色显示灯。

    下一刻，显示器开始滚出大量的血红数据。

    “啊！！！”

    夏莉开始惨叫起来，那些触手正在不断蠕动，送入着什么东西。

    五分钟后，触手松开，夏莉也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眨眼之间，周围的一切再度消散。

    夏莉猛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眶呆呆地看着夏德，随即慢慢恢复正常。

    “我……我先走了！”

    她说着，起身冲出了外面。

    过了一会儿，和华走了进来，很是奇怪地看着夏德。

    “你们聊了什么？”

    “一些建议，关于她眼中的我们世界的建议，我告诉她这个世界是正常的，我建议她为了你，去找到某种方法来恢复正常。”

    “但是，她走得太快了，不像是为了我。”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方法，必须要立刻实现吧。”

    “是吗……”和华一脸狐疑。

    “别管她了，她只是一个怪物，如果不是在去逛酒吧的时候，看见了这只怪物正在四处横行，我根本不知道你身边还有这种东西。”

    “我……只是……”她看起来有些扭捏，“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她抓住夏德的双手，有些委屈。

    “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因为你去喝酒然后把你腿打断了。”

    “……”

    “你说的是人话吗？”

    夏德叹了口气，拍了拍和华的肩膀，“你要记住，扭曲化怪物是一种很难去解释的存在，正因为它们为某种强烈的情感而诞生，所以它们的行为逻辑很可能会基于这种强烈情感。

    “也就是说，它很可能会做出非常极端的事。而且怪物和人类的思维逻辑是不一样的，你不要因为对方长得像人，就去怜悯对方。”

    夏德苦口婆心地说道。

    “和华，记住一句话：基于外貌去评判一个人乃至跟人长得一样的怪物的好坏，永远是耍流氓。所以，有什么事情，我们是可以一起面对的，你不用一直藏在心里。”

    “你就是最大的流氓，说什么……”和华别过脑袋，两只手紧紧攥着。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非常丑陋恶心的怪物，到处杀人吃人呢，你要怎么做？”

    夏德面对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那你就当我没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就算你是吃人的怪物。”

    “你这个虚伪狡诈的超级大傻呗！”和华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胸口，然后别过脑袋，“我也是，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算我变成怪物，我也不会吃你，我一定会先吃掉我自己。

    “所以……我们拉勾。”

    和华伸出手，认真说道。

    “你这么说的话，你做不到我就吃掉你！”

    夏德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好吧。”

    两人的手指贴在了一块，许下了他们的誓言。

    和华松开手，脸上也笑了一下，下一秒就面无表情了。

    “但是我还是好不爽，你居然背着我去喝酒，给我打一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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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需要那老家伙的电脑，那跟你手上的芯片有什么关系？”

    克琳伸手将夏德嘴中的烟拿了过来，自己抽了一口。

    “因为指令和代码需要硬件支持才能将其表现出来。”

    夏德拿回自己的烟，犹豫了一会儿，又给了她，自己拿出了一根新的。

    克琳很开心地接过烟，听夏德说话。

    “模板是将指令和代码装起来的东西，想要让它们运行，就需要一种跟‘转化’密切相关的东西。

    “最为常人所能理解，而且操作最为方便的，自然就是使用可以运行程序的电脑了。”

    “可是，”克琳夹着烟，疑惑道，“那只是一枚芯片，电脑要怎么读取呢？”

    接着，她就被夏德敲头了。

    “你当时不是看到了吗，类型不对，就需要一个‘适配器’，电脑读取读取数据最常规的就是U盘。”

    “好痛！能不能不要老是敲我！”克琳捂着发红的额头，“我知道啦！但是，为什么当时你拿一堆血管一样的东西连接上去之后，它就能用了呢？”

    “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要说一下，我曾经担任过7号公司的高工程师，对指令和代码有着很深刻的理解。

    “它所需要的并不是什么多么高端相匹配的接口，而是一种‘象征’，U盘的构造比较简单，当时我就用能力自己造了一个。

    “再将其用血管连接到模板上，模板将‘适配器’‘接线’识别，于是用一种大脑无法想象的方式指令和代码传进了电脑。

    “然后我凭借工程师知识，凭着传进来的代码自行构建成的计算机语言和编码器，编写了我需要的程序，再让其传播回模板，从而实现了它……”

    “等等！打住！”克琳捂着脑袋，“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我完全听不懂，这好像一点都不科学。”

    接着，她就被敲头了。

    “啊！我说错什么了？！”克琳拍了一下桌子。

    “罚你这个星期不准抽烟。”夏德无视对方怨恨的表情，接着说道，“奇迹技术之所以叫做奇迹技术，是因为它是一种用技术作为载体的奇迹，更类似‘言出法随’之类的模糊概念产物，说是魔法都不为过。

    “你生在下巢，当然很难理解都市的概念化，总之，去思考它的逻辑性的过程是不可能的，不少人因此扭曲化。

    “所以，奇迹说，要有光，于是这个世界有了光——这就是奇迹。

    “这也是7号公司之外的人根本不能去使用模板的原因，它需要的除了编辑能力，更重要的是你的‘心’。”

    “天哪……”克琳捂着脑袋，“我为什么要问这种蠢问题……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就不问什么原理了，我想知道，你对那个怪物做了什么。”

    “哦……给她的身体植入了自杀指令而已。”

    “啊？”克琳一脸懵逼。

    夏德淡淡地往她嘴里夹菜。

    “拿身体做了个转化装置后，将自杀的指令传输了进去，而传输进去的指令和构建指令的代码是一种模糊化的概念，所以，她到时候就会以作为扭曲怪物较为合理的方式自我了断，在和华看不到的地方。

    “其实……我知道她很无辜，但我不能因为她的任何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去赌她不会害我家的崽。

    “我也做不到去爱所有人，所以，必要时刻，我当然是自私的。”

    克琳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直到夏德又给她投喂。

    “这……好吧，我当然不会说你什么，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夏德，要是你说的奇迹原来是那么玄乎其玄的东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对都市输入指令，然后控制整个都市呢？”

    夏德夹菜给她，后者乖乖张开嘴。

    “你问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完全可以。”

    他顿了顿，接着开口：

    “但这就是都市为什么允许克隆人、智械之类的东西存在，在有人打算这么做之前……

    “他会先被执行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