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序列,从百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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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对峙,考校,将心比心

    “你!”那青衫女被季白挣开,手做虚抓意。

    “……”可季白却不开口。

    只是又用手肘,将其托起。

    然后,盯着眼前女子。

    女子也好似沉默。

    正因季白提前知晓此地,那诸多监视之事,

    所以当他听到柳晓青,率先和那声音攀谈时候。

    也处事不惊,并未流露惊讶情绪来。

    但……

    这事。

    不能就这么算了。

    自己知道的,确实太少了。

    虽然此前两人关系,也是有所进展,算是亲昵了许多,

    但是目前来看,这柳晓青依旧有些事情,是还在瞒着自己。

    甚至并未提前,和自己详说此事。

    倒是让自己,也此番落入险境。

    不过看那柳晓青的意思,似乎对于那黄三姑的出现,也是不知。

    此前经历,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眼下之事……

    季白稍作思量,

    便是在心底,推测一二——

    似乎黄三姑,乃是私自下场,

    但是此事,也是方才发声之人,默许之行。

    也是那些在暗处窥伺此地之人,对于自己的某种考量。

    考量自己能否真的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而柳晓青,以及在场诸位弟子,便是此事的见证者。

    自己方才的行为,才让他们初步认可。

    方才的话语,

    也证明了这一切。

    但这草台班子,似乎依旧存在,不同的话语权。

    比如……

    眼前的柳晓青,

    比如,

    方才传话之人,

    比如,

    那素昧蒙面的,

    三截掌教。

    三方,三意。

    互有驳斥。

    那掌教,

    他到底是何种意思。

    季白当下虽然不知,但也无所畏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至于那黄三姑,到底是因为什么来到此处,是公事,还是私怨,都无所谓。

    反正她现在,已经死了。

    重要的,是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人,看到了此地的结果。

    不过此事是由柳晓青揭开,倒是稍有偏颇,让季白都稍稍惊讶。

    他本以为提出此事的,乃应是那头顶天光之人。

    从其行径来看,倒也……

    颇有骄纵。

    而从两人话语,也好似有什么东西,被隐匿起来。

    不过当下,此事,

    由她来提,也无所谓。

    就算她不开口,他也想问问,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一路上来,季白随心所欲,纵性而为。

    对于有些事,他颇有尺度。

    一路所行所事,皆是源自个人意志。

    他求性命,以性命为先,若有人图他性命,便一力斩之。

    遇妖斩妖,见魔刺魔。

    无论是那山鬼折了谜子的臂膀后,又想取自己性命。

    被自己一剑破局。

    还是那左卓、黄仙之流,想让自己收于麾下,自己不肯,便上纲上线,要夺了自己性命。

    但却技艺不精,被自己反拿了性命,将其二人一道斩了。

    都是因自于此。

    是嫉恶如仇,是触底底线。

    这是谋性命,也是求生存。

    但是除此之外,对于其他,诸如这些闲杂琐事。

    他很少理会,对他来说,倒也无妨。

    不过被人执子的感受,倒是依旧心中不畅。

    此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显然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不过当下,他还是想和这柳晓青,问个清楚。

    季白回首,以余光瞄着身旁的柳晓青。

    心中则是自有思量。

    他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仔细想来,

    此事,也是多亏柳晓青有所帮衬,才得以来到这番境地。

    不过眼下之事,若是说没有这盲女,在背后一手推波助澜,季白也是绝对不信。

    虽然方才为了抵挡那三阴鼎镇压,这柳晓青奉身于鼎内。

    但是促成眼下结果,和她之间,也绝脱不了关系。

    哪怕此事并非她的意志,但是他作为这一路上的引灯之人,也算是……

    有了三分引棋落子之意。

    她是棋手,自己是棋。

    比如昨夜面对那左卓之时,柳晓青便趁机摘了那七长老的脑袋。

    她趁机取而代之,让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更进一步。

    虽然行为,有些让自己猝不及防。

    但是仔细想想,也和自己殊途同归。

    尿了一壶去。

    也没有坏了自己想法。

    不说是心有灵犀,至少也算是个臭味相投。

    况且,

    回顾前事,她倒是也没有谋害自己。

    一切万法诸如是,是为私,是为己。

    既然为私,又碍不着自己。

    便可视为合作。

    二心同一。

    况且……

    无论是昨日对那左卓出手,是方才挡了一鼎,又或是对那中山汉子一众贬罚于此。

    这柳晓青,似乎都是在向自己,抛出橄榄枝。

    对于自己,也算是又有几分帮衬之意。

    这般,倒是比那黄三、左卓之行,高明许多。

    还算是让人舒服的。

    以物换物,将心比心。

    合作之事,需要公平。

    也要互有交往,互有利集。

    若是没有她那几枚玉简,自己也无法令序列之法得到增长,无法开眼,便无法窥伺莲花池内的奥秘,拓印那冰魄法剑。

    也无法在昨夜那神秘庙宇中,获取手中这柄渴血的剑。

    季白看着手中骷山剑。

    心中了然。

    他心里知晓。

    此剑虽然魔性非常,伤人伤己。

    犹如七伤拳意,损人一千,自伤八百。

    但是若没了此物,便少了一层手段。

    自己面对今日的妖魔,也难占得先机。

    甚至稍有不慎,就随时可能折命于此。

    对于此事,季白心有感激。

    对于这些,季白心中自有一杆秤,足以衡量利弊。

    而且,

    至少从这女子的行为,可以看出。

    她对自己,也还算是有所看重。

    似乎这一路以来,也是有在考校自己。

    令自己一步步,由弱变强。

    若是没了她授予的玉简,自己这序列之力,便无法增长。

    今天面对这黄三姑的时候,也便势必要受尽侮辱,成为其裙下之臣。

    看那三姑意思,自己若真折于此,哪怕不伤性命,也要受尽折磨。

    哪怕自己负隅顽抗,也未必能讨好。

    余下三剑,

    一次威力,弱过一次。

    单凭那冰寒之剑,虽然依旧能够毁了黄三姑半数法身,但余下之威,也未必能斩魔于此。

    后续几剑效果,他心中也有定夺。

    就算胜了,也必不会和现在这般爽利。

    季白盯着手中血剑。

    甚至说,这骷山剑,才是昨日,最大的收获。

    至于那……

    季白想起了那黄皮魔。

    朝着四下看去,那阴影魔物,竟然消失不见。

    好生奇怪。

    不知去了哪里。

    想了想,倒也不愿再理会。

    那事物诡谲,虽然不伤害自己,但也惹人心烦,此刻见不到了,才是最好。

    季白一边思索,却不开口,等着那柳晓青发话。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那柳晓青先忍不住,朝着他开口问道。

    “有啊。”

    季白看着眼前女子,想了想,开口说道。

    “就看你想和我说些什么了。”

    “你什么意思,你不信我!”柳晓青挑眉,深深吸了口气。

    “倒不是不信,但……”

    季白开口,盯着柳晓青,知道她先开口,便是落了下乘。

    “我信不信,完全看你。”

    “我们做个把戏,你就当……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那青衫女子迟疑片刻,终是开口:

    “好……”

    “那我便实话实说。”

    “我行此事,不为别的。”

    “却有借你之力,助我一臂之力。”

    “嗯哼。”季白点头,示意继续,见那女子却不再开口,便开口说,“那好,那便我来问。”

    “此地这么多人,为什么选我?”季白提出心中所问。

    “选择你,自然是因你特殊。”

    柳晓青徐徐说道。

    “那左老头说得倒是不错。”

    “倒是许久,没有人酝酿出新神通了。”

    “他想收你做门徒,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我则不一样。”柳晓青踌躇片刻,开口说道。

    “你能从鬼门关中感悟出刀笔之能,便是三花娘娘的选择。”

    “这一切,便是命中注定。”

    “乃是命定……之事。”

    好家伙。

    倒是……

    季白对那素昧蒙面的三花娘娘,倒是多了些兴趣,竟然让眼前之人,为之折服。

    他不可置否,开口回应:

    “哪里有什么命定之事。”

    “我信。”

    柳晓青抬手,攥住了季白的手心。

    “你就当我是在押宝。”

    “押什么宝?”季白开口问道。

    “押娘娘的选择,是对的。”

    柳晓青说,

    “你是,最关键的一环”

    “?”季白不明就里,开口问道。

    “细说。”

    柳晓青顿了顿,徐徐开口,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轻声细语,小声说道:

    “我们虽然承了三花娘娘的恩情。”

    “但是实际上,也受到了娘娘的束缚。”

    “你看此番地界,和外界不同,自有小天地。”

    “看似昼夜分明。”

    “但是实际上。”

    “此地不过,一介围城。”

    柳晓青叹了口气,

    “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

    “嗯,我在听。”季白听着柳晓青的话语,心中却稍稍沉了。

    这事若是真……

    倒也,棘手了。

    本来察觉此地特殊,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此地,竟然难得出去么。

    柳晓青自然不知他想法,继续开口说道:

    “但是无论是进来还是出去,都不能轻易做到。”

    “因为娘娘曾有口谕,烛龙不许,我们便难以出去。”

    烛龙……

    季白想到了些什么。

    “就这些?”

    “就这些。”柳晓青开口,

    “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既然如此。”季白挽了挽袖子,嘴角带着愉悦之意。

    提着剑笔,向柳晓青走去,

    “让我们,来做我们此前未完之事吧。”

    “你要做什么?”柳晓青盲眼看向季白,气势弱了几分,脚步退后数步。

    “……就在这?”

    女子四下张望,虽然眼盲模样,可却好似得以识物。

    “不……”

    “不好吧?”

    “……”

    季白看着女子滑稽样,倒是忍俊不禁,抬起手指,凭食指关节,敲了敲她的脑袋。

    “瞎想什么,我只是想问那灵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