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耳畔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杨晨的听觉逐渐恢复了正常。

    他揉揉眼睛，刺目的白光渐渐散去，便看见一个浑身上下电弧环绕的女人正焦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副抓狂的模样。

    旁边是一地的碎玻璃，杨晨辨认了一番，从残渣中勉强认出了它们原本的模样。

    试管、烧瓶、烧杯、滴管、酒精灯、反应釜……

    “啊啊啊啊啊啊……又失败了，又失败了，这是最后一片了……”柯曼云身上的电弧收敛，往实验台上一趴，双目无神道。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从逻辑上来说这是最合理的添加顺序，明明已经准备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会失败，没机会了，没机会了啊啊啊！”

    “曼云，你还好吗？”陶玲娜小心地询问道。

    “不好，我现在很不好，别和我说话。”柯曼云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活像一只鸵鸟。

    “我帮你把饭带回来了，要不先吃点儿？”陶玲娜忍不住关切道。

    “我不吃我不吃，还有别和我说话。”柯曼云脑袋依旧埋在臂弯里，不停地摆着脑袋。

    从杨晨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耸动的双肩，这画面莫名有些喜感。

    “她这是？”杨晨面带疑惑，轻声询问道。

    “老样子，受打击了呗，实验就是这样的，尝试一百次失败一百次是很平常的事儿。”陶玲娜无奈道。

    “不过这次稍微有些特殊，曼云她用光了支撑实验的关键材料，已经没有下一次尝试的机会了。”

    “往好了想，她以后不会再失败了，往差了想，她以后也没法再成功了。”

    “噗嗤！”喆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被杨晨狠狠地一瞪，才急忙捂住小嘴，拼命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不一会儿，小丫头的脸色就涨的通红。

    “方便透漏下，她这具体做的是什么实验么？”杨晨思忖了片刻道。

    “当然可以，虽然音姐叮嘱过这实验是机密，不让透漏给避难所的其他人，但要是拯救者先生您的话，我想音姐应该不会介意的。”陶玲娜毫不犹豫道。

    “说回这实验，我和曼云平日里习惯把它叫做关于元素系异能觉醒者强化路径可能性探索研究之外物增幅实证——α分支向。”

    “？？？”

    杨晨听的一头雾水，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但那玩儿组合在一起是啥意思来着？

    许是看出了拯救者先生的窘迫，陶玲娜笑着解释道：“简而言之，就是曼云想捣鼓出一个装备，只要穿戴上就能极大增强觉醒者战力。”

    “这个课题主要是曼云她牵头主导的，我们一起做理论推导，讨论出可行性最高的实验方案，然后我负责计算各方案所需的材料数据，曼云她负责准备材料执行具体操作。”

    “你们为什么不一起进行具体操作，两个人合作不是效率更高吗？”杨晨疑惑道。

    “我不参与具体操作的实验，那太危险了，我并不是觉醒者，没有把握能在实验事故中存活下来。”陶玲娜神色间带上了一丝惆怅。

    这也是她最可惜的一点。

    单凭柯曼云一个人的力量，进行这种复杂实验还有些勉强了，一是单人操作肯定效率不高，二是一旦出问题就会影响成功率。

    如果她也是觉醒者的话，实验进展肯定会好上许多。

    或者说，如果其它觉醒者也懂实验，也能参与进来的话，状况肯定要比现在强。

    可惜没如果。

    “那现在问题出在哪儿了，缺的材料又是什么呢？”杨晨若有所思道。

    “拯救者先生问的这么详细，莫非您也对实验也有涉猎？”陶玲娜看着杨晨，眼睛顿时一亮。

    对啊，自己是不能做具体操作实验，但这不是还有拯救者先生吗，他那么厉害，还是觉醒者，万一还懂得实验的话……

    那若是能把他拉过来，后续实验肯定会顺利很多。

    “涉猎谈不上，我本人并无相关经验，我主要就是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杨晨不急不缓道。

    “毕竟，你们的实验越成功，避难所的实力就越强，咱们再遇到像之前的尸潮之类的灾难，幸存下来的可能也就越大。”

    “那倒是。”陶玲娜有些遗憾道。

    看拯救者先生这样子是没法直接参与进实验，只是单纯的热心肠罢了。

    虽然是一片好心，但着实帮助不大。

    无它，曼云现在缺的那个关键材料实在是太罕见了，罕见到即便对方是屡次创造奇迹的拯救者先生，陶玲娜也不认为对方有可能拿出来那种东西来。

    毕竟只要能耐够强智商够高，奇迹这玩意儿谁都有可能创造。

    但若涉及到缺乏具体的某个东西，任你手眼通天也没法凭空变出来吧，真能做到的话那就不属于奇迹了，那属于神秘学范畴了。

    物理规律和世界法则是确切的永不改变的，身为研究人员的陶玲娜很笃信这一点。

    陶玲娜皱眉想了想，还是很有耐心地解答道：“不瞒拯救者先生说，其它的材料我们都不缺，唯独支撑实验的关键材料用光了。”

    “而且那种材料很稀有，曙光避难所周边根本无法找到，我和曼云之前也是运气好才弄到了一点儿。”

    “那关键材料的名称想必拯救者先生您也听说过，就是异能结晶，因为曼云此次捣鼓的装备是元素系的，所以主要缺乏的就是元素系异能结晶。”

    “等等，你说什么，元素系异能结晶？”杨晨一脸诧异道。

    “对的，元素系异能结晶，莫非拯救者先生您有？”陶玲娜也是有些惊异。

    这种材料极度稀缺，产出又有很强的不确定性，而且具有提升觉醒者能力的效果，所以不论出现在哪儿都是抢手货。

    即便是她和曼云，也只是在末世爆发之初见到过一次。就那一次，有幸得到了一丁点儿元素系异能结晶，往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呃……我没有。”杨晨语气急促道，“不，我的意思是，虽然我没有，但是我可以有。”

    “什么，您真的有？”陶玲娜顿时傻眼了。

    这也由不得她这样，要知道，之前她拜托过音姐几次，想换从别的幸存者团队那儿换一些异能结晶回来，但全都无功而返了。

    这宝贝玩意儿，不论是哪个幸存者团队得了都是小心翼翼地捂着，生怕别人知道了，又怎么可能拿出来交换呢。

    就这种东西，拯救者先生……怎么可能真的有？

    “你等我下。”杨晨嘱咐了一句，便掏出了手机。

    陶玲娜愈发傻眼了，咱说的不是元素系异能结晶么，你一言不合掏手机是咋回事儿？

    “拯救者大人这是在干什么？”陶玲娜压低声音，小声询问坐在旁边的喆。

    “不知道，可能是要网购吧。”喆见怪不怪地回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