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貌岸然，一派胡言。”

    “什么叫道貌岸然一派胡言？对于凡人来说，不管大仙小仙，只要是神仙，就是上位者，如果上位者轻而易举地就给下位者自己拥有的特权，那肯定会失掉一部分应享的尊重。”

    “既是如此，那作为先天神祇轻而易举就把一个凡人变成神仙，甚至通过多方操作把她变成上仙，就不在乎对天界的影响了，不其他神仙效仿吗？”

    “我的姑奶奶，你可小点声吧，这是随便想模仿就能模仿的吗。你知道织女吗？那可是天帝的孙女，爱上凡人，都得被囚困天庭，每年七月七才能见一面。”

    “可天上一天，人间就是一年，对她来说，岂不是每天都可以见到，再说了，如果真的是每年见一次的话，最多也见七十几次，现在还见面吗？”

    “见吧，我看每天喜鹊都去天河那搭桥呢，我最开始还想，你要是没事干，冒充喜鹊去天天搭桥，也算是有个稳定差事。”

    “这对怨侣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且不说牛郎一个凡人能不能活这么长时间，他活这么长时间，也早就是个老头了吧，织女还喜欢他吗？”

    “你什么意思？”

    “天庭是不是想拿这事来教育神仙，看看仙凡恋有难，但是人家终究是天帝的孙女，面上受罚，实际上一天一见，还保得情郎长生不老。”

    夜啸翻了个白眼，“我举错了例子了行吗？其他的仙凡恋都过得很难的，大部分凡人都得死，神仙的话不是受处罚关天牢，就是被拔了仙骨变成凡人。”

    “哼，你承认了，天规不过是在限制我们的。”

    “我也没有不承认啊，再说我也没享受到什么特权啊，我和你一样，不就是一个听命办事的小神仙吗？你冲我发什么火啊。东华帝君愿意怎么操作糊弄糊弄我们这些底下人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他就是直接把心爱之人变成上仙，你又有什么办法吗？嗯？你去找他说你不守天规，可天规就是人家订的。”

    “就是不服气，明明是占了我的位置，却硬要让我感恩戴德，明明她之前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却在接触权力之后马上变得高人一等。如果觉得我是乌鸦能成仙便是低贱的，那她这样封神，又能高贵到哪去？！”

    “姑奶奶，低声些吧，人家高贵就高贵的在人间的时候帮到东华帝君，命就是好，就像你我借了真君的光轻而易举成仙了一样，你嫉妒她，其他修炼多年的妖精又何尝不嫉妒你我呢。”

    “我从来没觉得幸运，虽然你之前开导我，变强才可以感受到天上人间的乐趣，可我一直想做的，能做的，也不过是活着，没什么意义，不知道变强有什么意义，不知道修炼有什么意义，因为帝君这样的先天神祇已经封死了向上的路，再多辛苦修炼的人和妖成仙，也不过是为了这些天神服务。”

    夜啸看她如此沮丧，口不择言，只能小声警告道：“许流光，这样的话，你不能再说第二次。”

    “我就说怎么了，我有什么好在乎的，一百多年在人间不过换来一句事成之后我还能继续在人间，多感动，我还能继续做神仙。”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你可以吸收其他妖精的修为。一百多年了，加上你之前拿到的蛇妖修为，很多妖精都不是你的对手。”

    “我不屑于此。它们在这世道上修炼百年千年，十年一小劫，百年一大劫，如果未曾为祸人间，只是靠自己潜心修炼，已经如此艰难了，我又凭什么去用伤害别人来提升自己。”

    “因为这世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

    “对啊，我没说不是，但是我也说了，我不屑于此。我如此讨厌这样的行径，我又怎么会同流合污呢？”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劝你了。只是此番过后，你连天女的名头都没有了，怕之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无所谓了，贱命一条，得过且过吧。我只是不明白，上一次这么糊弄，为什么这次却如此认真，不会就为了给东华帝君的小美人一个受封赏的机会吧？这也太大手笔了，关键是全天庭都得陪他演。”

    “当然不是了，听说通明殿里几位天师同灵山来的几位菩萨罗汉，都商议了好几天了，跟仪式上说的一样，之后应该是有什么大合作，这次才会在面子工程上做足功夫。”

    这么一说许流光来了兴趣，“什么合作？”

    “你问我啊？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两个人还在唧唧歪歪呢，就听见有人通传，说广寒宫里闹起来了。

    “广寒宫？嫦娥啊，刚才宴会上跳舞那个，咋了？”

    许流光一面问一面就想拉着夜啸去看。

    “看什么看，你我可不是什么闲神，能去看这热闹，而且广寒宫的事，最好别多听多看多说。”

    他这么一说，许流光更感兴趣了，连忙追问道：“你肯定知道什么对不对，快同我说说，快点！不然我就要去看热闹了。”

    “哎呀，你能不能有点当神仙的修养，少沾点因果。”

    “你到底说不说？”

    “说，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和东华帝君的操作差不多，属于尽皆知但都不敢提而已。”

    “那你快说！”

    夜啸低声说道：“嫦娥仙子也是可怜人，一人独居广寒宫，又颇具美貌，少不得天上这些不三不四的神仙去骚扰她，尤其是那些武将，一喝酒可是六亲不认。听说也曾经多次上报，但都被搪塞了回去，不过说些什么维护天庭和平，也不是什么大错之类的，总不会为了一个仙子去处理那些将军，听闻仙子苦不堪言，但是你也知道，神仙嘛，死又死不了。这次不知道又是谁宴会上喝多了，又动了歪心思，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怎么会闹这么大？”

    许流光满脸怒气质问道：“此话当真？堂堂天庭，解决不了一个仙子被骚扰？”

    “你生什么气，不是解决不了，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