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活人祭---卵人来
第二天,藤原樱子告诉杨文斌,说她哥哥答应了,只留一个来祭旗,其余的作为苦力使用。杨文斌正庆幸之余,为拯救了大多数人命而高兴,又为那一个将要被祭旗的人而难过,但是自己已经尽力,其余的实在没有办法。至于是哪一个被拿来祭旗,就只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午饭过后,到了午时,一通锣响,倭寇们纷纷集合,各站成一队队一列列的,王直的手下们也胡乱站了一堆。只见场地中间,竖起了一根旗杆,两个倭寇举着一面旗,那旗上绣的什么,看不清楚。王直站到前面去,讲了一些给手下鼓劲的话,又说了一通为藤原家族效忠的话,换来众倭寇的一阵掌声。接着,藤原太郎上前讲话,他说话倒是很有一套,说倭寇来大明,是替大明百姓出气,因为大明百姓受官府的气太久,他们见不惯,官府又禁海,断了百姓的活路,因此,他们要打通海上贸易,让百姓重寻活路。他这一番话,让真假倭寇人人亢奋,个个精神,一番起劲地鼓掌。不得不说,藤原太郎说话很有一种蛊惑的力量。接着,押出来一个俘虏,杨文斌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即将被拿来祭旗的正是余八刀,只见他双手被反捆在后面,头发蓬乱,昔日的威风,如今荡然无存。杨文斌想想他是一个抗倭英雄,如今却要被倭寇拿来祭旗,很是心痛,非常叹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藤原樱子在旁边看他神色凄然,还以为他是看见活人祭旗而难过,于是说:“我也尽力了,可是没有办法了。”说着,把杨文斌的手用力一握。杨文斌浑然不查,呆呆地看着那余八刀。午时三刻已到,一通锣响,一个倭寇要把余八刀摁在地上,余八刀哪里肯跪地,两个僵持着,又来一个倭寇,把余八刀的腿一摁,顿时把个余八刀生生地摁来跪在地上,另一个倭寇举起一把鬼头刀,等着王直下命令。这时,那个余八忽然嚎叫起来:“你们这些害人精,统统不得好死,老子化作厉鬼,也要向你们索命。”听着余八刀临死之前的干嚎,那声音凄惨里含着一种悲壮,宛如壮士断腕而行,烈士临死而呼。在场的人了,都是心里一颤。尤其是杨文斌,此时此刻,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抓心挖肚的疼。刹那之间,那个倭寇忽然挥下了鬼头刀,只听得嚓的一声,余八刀的一颗头颅顿时滚落在地,兀自留着半截身子杵在那里,一股血从断处汩汩冒出。一个倭寇把那旗帜,在那血水里面滚了一下,然后挂上了旗杆。看着那面带血的旗帜,上面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在高风迎风煞煞,众真假倭寇都一起欢呼起来。这阵欢呼,听在杨文斌的耳里,甚是刺耳,宛如一根尖针,深深地刺痛了杨文斌的心,他看着面前的一众倭寇,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斩杀尽这许多倭寇,无论是真倭还是假倭。
当天夜里,杨文斌在营帐里睡着。藤原樱子去问他哥哥那次物资怎么得来的,他哥哥说是从官府手里夺取的,因为大明的贪官污吏太多,且个个自私自利,害得老百姓没有了活路,所以他们此来大明,是要替百姓申冤,替百姓寻一个活路。藤原樱子说:“既是如此就应该把这些物资分发给百姓才对呀,干嘛要囤积起来,还打算运会倭国。”一席话,问得藤原太郎有些哑口无言,他隐隐觉得,妹妹天天和那个混小子在一起,迟早思想要出问题,头脑里转了几下假意说过几天就要给百姓分发物资,把妹妹支走以后,他想了又想,决定趁早除去天天和妹妹在一起的那个混蛋,再这样下去,妹妹的心会跟着那混蛋走了,而且还会跳起来和自己作对。打动了主意,趁着晚上夜市浓,他带着几个人来到杨文斌所在的营帐。对杨文斌说:“你在这里白吃白喝的,早就忍够你了,现在决定,催你滚蛋。”杨文斌真个以为要放了自己,当即大喜过望,站了起来,伸出左脚,让藤原太郎给自己解开铁链。藤原太郎此时看了杨文斌脚上的铁链,差点儿笑了出来,寻思自己这个妹妹真是想得出来,还给这个家伙带上铁链,真是生怕他跑了咋的?藤原太郎一问,才得知打开铁链的钥匙在妹妹手里。想要去问妹妹钥匙,那自己的计谋肯定失败,到时候妹妹知道自己吧这个家伙杀了,一定对自己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那就不要钥匙,但是又不能弄死在这里,得弄到外面去,最好是造成这个家伙自己逃跑的假象,那样的话,妹妹就无法怀疑自己了。怎么制造假象呢?藤原太郎反复看了,反复想,决定把个钢柱扒出一截,把那铁链从柱子下面绕出来,到时候妹妹一看,还以为是这个家伙力大,自己拔起钢柱,连带铁链一起跑了。到时候即使她有所怀疑,也把自己没有办法。对,就这样干。当即找来几个倭寇,让他们抱着钢柱一起往上扒,拔出了一截,赶紧让杨从钢柱下绕出铁链,就赶紧让三个倭寇带他出去,说是这里陷阱机关太多,怕他中了机关白白死掉,所以派三个识路的倭寇送他出谷。杨文斌信以为真,就跟着三个倭寇一起出去。其实藤原太郎如果真的要放走杨文斌,只派一个倭寇即可,怎么会派三个呢?且都携带武器。但是杨文斌此时欲走之心甚急,来不及多想。三个倭寇带着杨文斌出了山谷,又走了一程,到了一处山岗之间,看看这里地势偏僻,互相看一眼,使了一个眼色,一起举起钢刀,从后面忽然向着杨文斌兜头就劈。那杨文斌望着前面,一手扯着铁链,正走得起劲。浑然没有发觉异样。只听得嚓地一声,接着听得砰然倒地的声音。再一看,离杨文斌最近的那个倭寇栽倒地上,头上冒血,另外两个倭寇肩上,背上各被砍了一刀。而杨文斌却活生生的。倭寇的旁边,站着四五条汉子,手里拿刀。这四五个人,正是蒙子树寨的翁卵人,还有手下四个兄弟。原来,他们得知山谷里的倭寇打劫某个村镇归来,杀了无数人,烧尽许多房子,糟蹋了许多妇女,残害了许多人命,气不过,当即在半路伏击倭寇,虽然等到了倭寇,一场混战下来,倭寇个个凶悍,人数又众,蒙子树寨的汉子们死伤惨重,就连寨主余八刀都被倭寇抓获了。手下三个头目周之双当场战死,韩衣谷下落不明,翁卵人带着少数人突出重围。翁卵人虽然逃走了,身边残余几个汉子,但是心里不服输,又悠着寨主被倭寇抓走,一心想去救出寨主,暗暗地潜伏在山谷附近,观察倭寇的动静,等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