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卵人怒---樱子藏
饶远手里的剑砰地一声掉在地上。一个倭寇举刀就要向他兜头劈下。饶远被铁链逼住,无处可退。只得闭目等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斥喝。那个倭寇的刀停在了空中。众人一看,发出声音的正是藤原樱子。只见她手扶门枋立在门口,看着混战的一堆人。
那群倭寇看见了樱子,竟然马上变得规规矩矩了,呆立在原地,好像一群仆役看见主人一样。默立了一会儿,一个倭寇上前说:“樱子小姐,不知您在这里?”他们当然是用倭寇话对答。饶远和翁卵人自然听不懂,但是他们从那个倭寇头子对叶子那毕恭毕敬的态度看出,叶子的身份非同小可,不然,这个倭寇头子怎么可能对她如此毕恭毕敬的。樱子又和那个倭寇头子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倭寇头子当即带着那些倭寇扬长而去。等那群倭寇一走,翁卵人咬牙切齿地说:“卵子妈的,你竟然是倭寇头子的头,我杀了你这个倭寇母卵子。”说着,就要冲上来对樱子下手,樱子也不躲避,叹息一声,迎头等死。翁卵人即将砍下的刀,被谁牢牢地攥住了。原来是饶远,他虽然也猜测到叶子的身份不简单,但是,源于对叶子的爱慕,他怎么舍得别人杀了叶子呢?哪怕叶子是一个杀人狂魔。翁卵人看到饶远竟然组织自己,顿时咆哮起来:“你个卵人,竟然敢组织我,我肏你祖宗十八代。滚开。”说着,飞起一脚,踢在饶远的肚子上,虽然饶远痛得哎咦一声,但是依然没有放手,依旧死死地抓住翁卵人的刀,就不让他砍下去。樱子看了饶远的动作,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叹息一声,双眸里的泪水滚滚而下,说:“哥哥,就让他杀了我吧,你们这样恨我们,的确应该,我哥哥说什么来救大明子民,那是幌子,实则是来烧杀淫虐,坏事做尽。”听了樱子的话,翁卵人心里有些疑窦,但是依然喝道:“你个卵子婆娘少给我假惺惺,你们倭寇,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坏事做尽做绝,统统该杀。”饶远喊叫起来:“她是一个好人你不要误会她。”翁卵人还要咆哮什么。樱子走近了,用手撇开饶远的手,说:“哥哥,你的情谊我领了,但是,我哥哥他们的罪孽,我替他们抗,也是应该。就让他砍死我吧,这样,我死得也甘心。”饶远疑惑地看着樱子,但见她满脸决绝,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那表情令人肃穆,令人起敬。饶远虽然不甘心,犹豫了瞬间,还是松开了手。翁卵人见了,重新把刀举起来,嘴里嚷道:“你以为你这样假惺惺,我就会放过你?”说着,作势要把刀劈下了,有这个动作,但是刀到底没有砍下来,而是停在了半空。只见樱子闭着双眼,一副等死的神态。翁卵人虽然做得凶,到底还是心肠软,那刀随手啪地砍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砍得那桌子的一只角哗地掉了下来。饶远愣愣地看着,眼里噙泪。自己却没有什么感觉,觉得奇怪,樱子听见啪和哗的声音,奇怪地睁眼一看,自己好端端没事,旁边的桌子却替自己糟了秧。那个翁卵人拿着刀,喝道:“我要砍的是倭寇不是你这种娘们。砍了你,显得我是一个孬种。”说着,扭头就走。饶远看着樱子结结巴巴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些倭寇那样怕你?”樱子叹息一声说:“我是藤原太郎的妹妹,藤原樱子,这些倭人都认得我。”饶远吃了一惊,差点儿跳起来,指着樱子说:“你竟然是藤原太郎的妹妹藤原樱子,你你你…”后面的话,他激动得说不出来。樱子说:“我虽然是他妹妹,但是我和他不一样。他起初骗我说来拯救大明子民出水火,说是明朝官吏把他们坑害惨了,我还信真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见证,我才真正认识到,我哥哥是在骗我,拯救是假,抢劫是真,他们的所作所为,把大明百姓害惨了,所以你们才这样仇恨他们,称他们为倭寇。我也是他们里面的一员,所以我自然也该死,所以他当时真的杀了我,我无怨无悔,死得应该。就当替我父兄赎罪吧。”说完了,又一腔泪水滚滚而下。饶远听了大为感动,急忙说:“他们坏是他们坏,你是善良的,你不能替他们背黑锅。”樱子说:“我替他们偿还罪孽,自是应该。”这时,外面一个声音响起来:“你不能替他们偿还罪孽,他们作孽是他们,你是你。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卵人奶奶的,刚才差点误杀善人,真是糊涂。”两人一看,说话的正是翁卵人,他一边说一边走进来,朝着樱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连连夸她是真善人,菩萨转世。他这几句肺腑之言,说得毫厘不差,慷慨激昂得连他的口头禅“卵人”都忘记说了。樱子又叹息一声,说:“生在打劫为生祸害苍生的倭寇世家,自己都无颜见人。”饶远看着她,对她更生爱慕,说:“要是所有倭寇都像你一样就好了,何愁世间不太平?”樱子说:“人人都有贪心私欲,又想不劳而获,所以导致种种祸事发生,”
饶远说:“那你现在有何打算?”樱子叹息一声说:“现在我的身份暴露了,我哥哥必然会派人来抓我回去。我、我实在不想回去呀。”其实饶远也巴不得樱子不回去,当即说:“既然如此,那你和我们一起走,远走高飞。”樱子说:“能走到哪里去?”饶远说:“无论走到哪里,都比被抓回去强啊。”翁卵人也说:“你这样善良,的确不应该和他们那些丧尽良心的卵人混在一起,那样都丢了你的高尚人格。”饶远欲过来扶樱子,但是看了樱子身体还弱走路费劲,有点踌躇起来。翁卵人见了,说:“等等,我卵人有办法。”说着出去了。饶远急忙收拾东西,把郎中给的药都带上了。这时,翁卵人牵过来一辆带篷的马车。催促二人上车。
远处藏着看热闹的人们,此时方才敢走近来,看着远去的马车,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马车摇摇摆摆,载着乘车的饶远和樱子,坐在车头赶车的翁卵人,向着前方驰去。走过一段路,又一段路,又经过好几次岔路口,继续迤逦行驶。再赶得一阵,到了一处高山下,一座老房子前面,翁卵人说:“这是我哥哥家,我们在他家住一段时间再做打算。”饶远问樱子如何,樱子说好。饶远扶着樱子。翁卵人仔细回头看看走过的路面,丝毫看不出车辙的痕迹,方才放心。翁卵人带头,饶远搀扶着樱子,向着老房子走起。屋门禁闭,翁卵人也不敲门,直接推开门,里面陈旧却还算整洁。屋里坐着一个佝偻的老人,头发胡子全白,虽然老迈,眼睛却还精灵,认出了翁卵人,嘎巴着嘴说:“兄弟你回来了?”翁卵人说:“我卵人回来看看你卵哥死翘翘没得?”他哥哥说:“一个人逍遥自在,想死,阎王爷瞧不上,因此还在死皮赖脸地活着。”翁卵人指点着樱子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因为生病,来你这里养两天,你卵哥没得意见哈。”那老人说:“你带来的人,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我有球的意见。”一边说,一边帮扶着饶远,扶了樱子去床上躺着。床上铺草,草上盖着一块床单,虽然有点不够干净,但是现在事情特殊,也顾不了什么。樱子躺好以后,饶远四下里看,找到一个沙罐,就急忙拿出去洗,预备给樱子煎药。那老者急忙淘米做饭,翁卵人在几间屋里到处看,看看有什么吃的用的。这翁卵人的哥哥是一个鳏夫,早年妻子病死,就余他一个在世间独存。早就习惯了孤独,如今看弟弟带了两人,他也毫不介意。
这是一所立材房子,所谓立材房子,就是用木头做柱子,墙壁嵌上竹篾,屋顶或者盖瓦,或者铺草而成,这种房子一般冬暖夏凉,住着适宜。
这里虽然生活简朴,吃南瓜,其他豆角,还有红薯。白发老者虽然孤寂的生活,但是幸好务农勤奋,因此南瓜红薯土豆,还很多的。还有玉米,唯独没有米饭,因为这里地势高,常年缺水。这几日,都是饶远去山脚下挑水,路程有点远,但饶远是一个习武之人,正需要这样锻炼来保持体力。
在饶远几个的精心伺候下,樱子的身子在一天天康复,脸上红润起来了精神也越发好了起来,开始和几个有说有笑。翁卵人问樱子:“你们藤原家族在倭岛,势力大得很吗?”樱子点点头,说:“武士都是好几千人。仆役佣人很多。”翁卵人叹息一声:“既然你们卵家族势力如此庞大,还来我们这骚扰什么?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樱子听了,低着头默然不语。
那个老者因为住的这个偏僻又穷苦,没有被倭寇瞧得起,反倒落了一个安宁和清净,因此他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好奇地问:“什么倭岛?什么藤原家族?真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和名字。”三个人也不想对他解释什么,唯独相对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