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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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曾经

    鸟儿在窗外歌唱,缓缓升起的朝阳,照射在深秋枯黄的田间杂草上,泛出一片金光。

    郝晋轻轻的睁开了眼,静静感受着这难得的乡间清晨,内心平静而祥和。

    丹田内的五行元力已经恢复饱满,许是因为昨夜的一战,让他感觉有一丝将要升级的模样。

    也没太在意,因为他不知道到底要升多少级才算圆满,不像武者那样,有鲜明的等级划分。

    “只要能升,就一直给它升吧。”内心这样想着。

    静坐少许,起身出门,向着楼下走去,一阵翻箱倒柜,从中找出一套还算合身,又比较新的男性秋装。

    找来一个装了一层灰的水桶,来到房子前方,从水井内打出一大桶水,先是将身上清洗一遍,觉得洗不干净,又回到屋内,找出一瓶沐浴露和一瓶洗发水,彻彻底底的洗了个干净。

    也不怕有人看到,就这样光溜溜的,洗完身子,又洗衣服。

    最后直接找出一把手动剃须刀,将头发、胡须,全部刮了个干净。

    看了看镜子内,干净又清爽的脸,还有亮到反光的脑袋,砸吧砸吧两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光头就是检验颜值的最佳工具,就算光头,哥依然帅气。”

    穿上那套,‘借’的衣服,还有一双运动鞋,也不管是不是湿的,直接套上。

    体内五行元力在体表一阵运转,身上湿漉漉的衣物,热气蒸腾,瞬间烘干。

    “嗯,这五行元力用来烘衣服还不错,比雷元力要强多了。”

    将所有的东西归至原位,虽然知道这户人家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但还是不想破坏这里的现状。

    将房门关好,看了看住了一晚的房子,抬腿向着林城方向走去。

    《五行混元诀》全力运转,疾步不间断,奔行将近五分钟,自路边一堆生满铁锈的破车旁冲过。

    劲风吹起,一块破布,自一辆越野车的前车牌上飞起,露出一组保存完好的号码。

    或是好奇,又或是有着某种感应,奔出老远的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见了那组号码。

    似是不相信,又觉得没看清,一个闪身,来到那辆,被好几辆长满铁锈的破车压在最下方的越野车旁。

    越野车外的白色漆面,大面积被锈蚀,只有少数的一些地方还能看到,还算完整细小的漆面。

    车窗位置空荡荡,车内爬满蜘蛛网,还有一些小型飞蛾在车内空间飞舞。

    破烂不堪的车坐位上,还能看到一块块暗陈的血渍。

    看着熟悉的中控台,上面还放着自己亲手送的,木质弥勒佛,依然张嘴笑着。

    泪水突然的就湿了眼眶,伸出颤抖的右手,将那尊弥勒佛拿在手中,轻轻的拍去上面的灰尘:“强子……呜……呜……。”

    一道双膝跪地的男子身影,孤独又无助的哭泣呜咽声,在这寂静的田间马路上,缓缓传出,久久不散。

    良久,郝晋站起身,两手紧紧的握着那尊弥勒佛,静静的看了会那辆破损不堪的越野车,带着他那两眼红红的眼白,毅然的转过了头,疾步发动,几个闪身之间,已见不到他的身影。

    微风拂过,路边枯黄的野草,晃了晃;除了那重新露出的车牌,一切都未曾改变过。

    郝晋一路疾驰,没有停留,就算到达林城外围,也没有入城,城内除了偶尔传出一阵鸟叫,成群结队的白鸽习惯性的飞了一圈之后,又落在某个破烂的楼顶。

    除此之外,感受不到任何一丝生人的气息。

    温暖又柔和阳光,自挂在半空的太阳身上射出,照耀在繁茂而又枯黄的大地上,一条高铁,自郝家村背靠的大山中伸出,贯穿整个由三座大山环绕的小盆地。

    盆地之中田埂交错间,错综复杂的蔓延至对面两侧的山脚下,山脚下有着两座同样的民间村庄。

    此刻的郝晋,漫步在郝家村前的双行道柏油马路上,为左侧曾经的古村而修。

    看着曾经嬉笑打闹、掏鸟窝、炸粪坑、偷香瓜、被母亲拿着扫帚满村跑的家园。

    如今已满目疮痍,有些房屋完全倒塌。

    穿过被枯草覆盖,还算分得清的一条条小道,来到村中间的半山腰处。

    他曾经的家,就在这里。

    看着眼前缺了一角的三层小平房,眼中没有悲伤。

    走入敞开的大门,入眼的是丢了满地家具的大堂,一楼父母的房间还在,房门同样敞开着。

    里面柜子、抽屉都被人翻了一遍,看来,怪兽走了之后,有人来过。

    大堂后的客厅完好无损,小米电视还挂在墙上,全家福也还在。

    伸手将全家福取下,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两声。

    将全家福也拿在手里,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正处在那缺口的下方,房内被风吹、雨淋的凌乱不堪。

    二楼比较宽松,没有什么家具,因他还没成亲,所以父母连房顶都没给他装修。

    就只在他的房间与一间客房,各放了一张两米的双人大床,农村都喜欢这种大床。

    三楼更简单,只放了一些装酒的大陶罐,母亲会做红薯酒,父亲每年喝的,都是母亲亲自酿的。

    全部看了一遍,没有血渍,没有爪痕。

    内心稍安:“或许,父母是逃出去了。”

    来到二楼,打开客房门,里面一尘不染,大床光亮如新,也没铺被子,只放了床厚厚的床垫。

    郝晋走过去,坐在床上,看了看熟悉的四周,直接躺了下去。

    闻着这熟悉的气息,什么都没想,完全放空,也不担心有怪兽会出现。

    就这样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要成亲了;

    父母正在为他成亲的各种事宜张罗着;

    请来村里的先生,算着良辰吉日;

    父亲在计算着人数,先生在一旁写着请帖;

    母亲与二姑贴着火红的囍字,两人不知聊到什么,一会又发出一阵大笑;

    很快,成亲当天,西装革履,胸挂红球的郝晋,一脸笑嘻嘻的牵着身着红色婚裙头盖红巾的新娘,走过亲朋好友筑成的两旁人墙;

    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中,进入大堂。

    双方父母端坐高堂,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敬过茶。

    在一阵祝福与闹洞房的嘈杂声中,被送入新房。

    颤抖着激动的双手,忐忑的慢慢掀开新娘的头盖。

    双目含羞,满面春光的新娘,羞涩地缓缓抬头。

    突然,新娘张嘴大笑,瞬间化为一头黑色的狗头,耳垂还挂着两根白须。

    张嘴就向郝晋咬来,郝晋的眼前世界,迅速变成鲜红的血色。

    哭喊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躺在床垫上的郝晋,瞬间惊醒。

    看清眼前场景之后,眼中惊恐之色逐渐散去。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原来这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