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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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隔邻

    待进到他们的棚屋中,里面一阵暖和感袭面,这使得他们疲累了一天的身体,顿给松缓下来。

    他们的人也不多,除了前面出去帮助他们搭建住棚的三个人外,棚屋里还有三个岁数年长的老妪,跟两个小孩。

    棚屋里火塘上正烧煮着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食欲香味。

    他们棚屋撑起来的占地也不大,原本勉强够七八个人生活的场所所在,一下子多涌进来十几个人,虽大多数都是年幼的小孩子,身量不大,但还是占满了这原本就不算宽广的棚屋,一时给显得拥挤。

    看着他们围着火塘,借着烤火驱着身上湿寒的小孩子们,那女人和家里人每人给他们分了一份热汤后,实在奇怪他们为何能有这么多的小孩,于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他们她之前问的问题。

    他三人先是沉默着,孩子中的阿善朝那女人道:“没有了,我们只有这些人了。”

    听见小女孩如此说出后,那女人和她家里人,一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阿善年纪尚小,她许多事情都已能明白知晓,但她人小不擅言辞,最后还是由阿燃把他们以前所属族部聚落所发生过的事情,拣大要的跟他们说了一遍。对方在听到阿燃这边讲说过后,他们才终于知道眼前的这几个少年,和这些小孩子,就是在近年,在他们人类部族里面传开的,因遭一外来生类的攻袭,将其一整个族部都给袭害了的事情发生后,所仅遗剩下来的余脉。

    当听明到其讲说的事情之后,女人当即就忍俊不住,揩眼抹泪。她家中的人也都潸然不住。就是那两个肢体有残,不擅开口说话的青年人,在其面孔上,也都露出明显的不忍之容。

    那三位本已年长的老妪,更是靠近前来,将小孩子搂在怀里,不住心疼地对其说一些可怜不幸之类的话语。

    待歇息过后,隼等人起身告辞,要回去收拾他们的住棚。

    对方让他们多歇息一时说也不打紧的。说这等天寒,他们又都年纪不大,不要因此给冻坏了身子。又说他们这边比隼他们要早来半日,家里的得力人,这个时候正在族中帮忙做着事情,等忙完回来,就可以到隼他们那边去帮他们。隼他们几人只得不住向其道谢,说现在棚屋已经给撑搭起了,后面整顿收拾,归类什物什么的,他们自己就能够做好,不好再麻烦他们了。

    女人看见他们一再不受,坚持自己动手,就不忍再拂他们之意,就说把小孩子们先留在她们那边,等隼他们把居棚整顿给弄好后,再行将其接回去不迟。不然这等风寒雨冷的,小孩子们会禁受不住。见对方如此说了后,隼等三人再四向对方道谢不已。

    待他三人回去把暂居的住棚给收拾停妥完,已是夜尽昼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这一族部聚落族地的临时搬迁,大都已经迁行到这个暂居的地势上来了。

    这时虽然他们族部的大部分族众,都已在这块暂居的地势上给安顿下来,但族人们现在都还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多少人停下来做歇息。

    隼三人把居住的棚屋给收拾停妥后,去到侧边邻居家棚屋,准备接回小孩们时,见他们家户当中之前去到族中帮助做事情的人,此时业已经归来。

    那人是一个年当壮年,在族部中,寻常常见的那类壮力的男子。

    与之照面,他们看见男子此时正在家户中,被家里的人簇着,说着一些事情。

    看见他们的去到,女人连忙招呼让他们进入棚屋里内。男子也向他们点头示意,让他们无须要拘束。

    女人在将他们迎入棚屋里去后,就去一旁收掇东西去了。

    男子招呼他们说话道:“你们眼下的境况,我已听我内人说了。你们的事情,我在当初那件事情发生过后,在族里面传开来时,也略有所耳闻,很是替你们惋惜。这过去了的事情,就放任它过去吧!当下时间紧迫,我要跟你们说说眼下当急的事情。现如今,因巨水河上,正发生着自有记历以来,最为严重,极难以克服的洪灾水患。我听说现下整个部族的各集居所在地,有一大部分族部的聚落,都已面临到水难的危机,跟其隐患,以至于不少的族部,都在做如我们族部这般迁行迁居的事情,为的,只是给其免遭水难的殃及。这是已经发生,或已经在做的事情。我后面说的事情,你们也谨须注意。在刚不久前,由其他族部传递来一道息讯,说在下方巨水河上,在前日不仅遭到了巨洪的暴发,冲毁了下方的阻洪防堤,在巨洪过后,其洪势不仅丝毫没有见缓,洪水的水势都依然还处在升增当中,许多地势地带,也已给蓄积的积洪给淹浸了。并且说,巨水河上自受前面一波巨洪给冲浸后,在今晨的早些时候,又数次再受到巨水河上的洪水摧势,让得先前早一波受到洪患殃及的所在地势,再次受到其摧损,这不仅让开始受到水患殃及的那些族部情势加重,就是那从各族部前往对其进行救灾的不少族众,都有被殃及到,且形势严重。眼下从族部上面传下布令来,让各个族部不得松懈严防水患,并让各个族部,尽量多抽出一部分人力来,前往到那些受到水难的灾患地去,力尽救人。我在族中一时间得到消息给派了任务,现回来与家里人说会一声,这时立马就要返回,随其他族中派给了任务的,前往到灾患地去做救援的征事了。”

    男子说道这,他稍作了停顿,然后又才道:“我这里想托你们一事,就是此番我到灾患地去救灾,也不知事况会给怎生预料,会不会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也未可知。我想说的是在日后他日里,若在你们有闲暇的时际,见到他们有顾不及暇的情况下,给其照拂一番,我愿足矣。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无理请求,希望你们不要于此介怀。”

    他后边在说这一段话时,声量放得很小,只够处在他近旁的隼几人听到,棚屋里正在收掇东西的女人,和几位长年的老妪,她们都未曾听见。

    末后,男子也不等他几人答话,从女人那里接过给他收拾的一些应物,就要匆匆离去。

    他家户中那两个肢体有残缺的青年,这时候不知怎的,突然就跟到他身后,一副要跟随着他一道去的模样。壮年男子将他俩推开在一旁,他脚下才刚跨出几步,两个青年就又紧随在其后,想要跟随着他去。

    男子开口对他俩道:“你们不能去那种地方,好好待在这看顾着家里,看顾你阿姆和老阿姆她们。她们不能没有人照顾。”

    两个青年见那男子要离去,跟只是着他,也不说话,也不言语,只是那样紧紧紧跟在其后。

    男子最后也是无法,对他俩出口说话也是带上了吼声:“你俩又要耍犟了是不是?也不看看你们自身一副什么模样,到了那种地方去,是嫌少了给大家当拖累吗?是嫌少了给我添累赘吗?族中是派人前往到灾地去救人的,不是让你们去给人救的。”在他吼完之后,又才放下声线来:“你们在族中好好照看好你阿姆、老阿姆她们。如见到身边有谁困难,须要帮助的,就伸手去帮一把。我走了,不要再跟来。”

    两个青年见状,这才不得不缩身回来,用眼望着壮年男子的只身离去。

    待那男子离开棚屋后,在这整个过程里,隼等几人,都没来得及和那壮年的男子,交流过一句话。这使得他们虽然听清楚了那壮年男子说的每一句话,但他们在这一时间下,还是没给回过其中的味来。

    等那男子离开棚屋去远之后,他们才向女人问起事情的具体。女人只得把她从男子那里了解到的一些事况,跟他们说了一遍。

    在他们将男子和跟女人说出的话,经过两番对比后,才得出所说的是当前整个人族,所面临到的汛洪危机,其灾势情况,比起前番来,又有所加重。并且其情势的严峻性,比他们想象中的,还更为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