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副班就是为了处理老师和学生之间关系的，班主任有时候忙的时候副班还可以顶上。”

    走到外边几个领导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老黑老师就先开口了。

    “我找个学生，和我关系不用说，和学生关系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后边这个，我相信各位领导已经知道个差不多了吧。”

    这倒是，现在不少老师都知道老黑老师最近拿着班主任的工资就干任课老师的活，班主任的活全丢给那个副班了。

    “可学生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学习啊。”

    “这个学生我后来去问了一下，他不是考进来的，所以后边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不是考进来的，就是走后门呗，这事所有领导都知道，心照不宣罢了，不然光靠学费和上边批的资金，维持正常的花销还行，至于那些习题，想都别想。

    “南校区去年一本多少个学生来着？”

    王校长看向一旁的另一个校长。

    “好像一百多快二百了。”

    虽然南校区不如北校区，但是近一成的一本上线率还是比较吓人的。

    “那这样吧，明天考试，要是他成绩进全校前三百，就老老实实让他好好学习。”

    “要是没有呐？”

    这话就多余，没有就证明不会影响南校区的一本上线率，那不如培养出来一个除了学习各方面都优秀的学生，到时候如果可以直接留校，学校再出点资源考个教资，这不妥妥一个优秀班主任的苗子嘛。

    “行了，这事就先这样，有机会开会给那个学生带来，我看看，对了，这第二节都下课了，你不回班开班会？”

    王校长摆了摆手，另外两个校长就先离开了，夏主任还有点事也先走了，就剩王校长和老黑老师了。

    “班会？我有副班，副班就能解决，不用我。”

    学校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要不影响学校的一本上线率，其余的都好说，很现实，但是对老黑老师很有好处。

    至于考到全校前三百，白舸能不能在自己班考到前十还是未知数，全校高一将近四十多个班，真不好说。

    “你倒是偷懒偷上瘾了啊，那正好，我趁你的车回去。”

    王校长笑骂了老黑老师一句，年纪大了，王校长每天都是走路来学校，反正他又不需要打卡，能趁个车回去省的走路了多好。

    “得了，走着。”

    等到俩人走到校门口，刚好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起了，学生噪杂的声音从身后的教学楼传出来。

    “老刘啊，我教一辈子书了，校长也当快十年了，一个学生的未来我一眼就看个七七八八了，你那个学生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说不好听点，学习好就是他的缺点了。”

    老黑老师掏出烟打算递给王校长一根，却被推回来了，王校长的烟更好，递给老黑老师一根。

    俩人也不着急，站在校门外，看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

    “现在快九点了，学生都还在班里学习，一会还有一节课，高三的还有两节，回到宿舍就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明天早上五点多就要起，一天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就算算上中午午休也不到八个小时，这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一百多万的考生争那不到零头的好学校名额，换来了比别的省高几十上百的分数线，换来了拼尽全力的学习不如家境的优越，这些结果真的对得起他们现在的努力嘛？”

    “中式教育的悲哀就是如此，分数代表一切，学习到现在已经不是为了知识了，就为了分数。”

    “你说这话被那群老顽固听到会骂你不识好歹的。”

    “骂我这就不是实话了吗？就像你说的，拼尽全力的学习到最后变得只会学习，很多学生学习很好，但是生活技能一塌糊涂，做饭什么的都不说了，一个宿舍的卫生都搞不好，扫个地都扫不明白，床不会铺，什么都不会干，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真丢到社会上，能干啥啊。”

    “而你那个学生，除了学习什么都做的很好，社会上就需要这种人，成绩再好也只能给人家打工，他这种人，天生就是领导的苗子。”

    “那是，也不看看谁找到的。”

    一根烟燃尽，王校长坐上老黑老师的车，最后看了一眼教学楼就摇上了车窗。

    牢骚归牢骚，大势所趋谁也影响不了，他们能做的只有带给学生更好的学习环境和学习资源，仅此而已，你要说改变中式教育的大环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不可能做到的。

    ......

    白舸是不知道老黑老师这些事的，第二节快下课的时候他就看到隔壁班的班主任回来了，就猜到了老黑老师不会回来了，这个点估计已经踏上回家的路程了。

    至于明天的考试，白舸对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自己这样走后门进来的，能在班级保持中上就不错了，要是让白舸知道老黑老师和王校长的约定，那不如直接说同意老黑老师这样干了。

    在场的老师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就是走个过场的问题，但是无论怎么说，这个过场肯定是要走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万一白舸是个好苗子，这次考试能进全校前三百，再培养培养又是一个好一本的苗子。

    如果不是白舸确实成绩不是很理想，而且别的方向都很优秀的话，说什么王校长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啊。

    其实在看到自己在北校区花出去的钱有回报的时候王校长就已经决定好了，别的不说，至少白舸让他看到他每年花的这么多钱不是打水漂了。

    就算只是一点，就算只能让学生进步一分，那也是进步，在这里，每年一百多万的考生，进步一分就干掉一两千人。

    白舸的重要性自然不用多说了。

    而且白舸现在干的事也是对学生有好处的。

    就依旧还是那个问题，老师和学生关系再好，老师在学校都只是老师而已，有个时时刻刻都在学生内部的管理者，无论是对学生的学习还是生活都能亲身的经历，能从学生的角度更好的为学生服务。

    就算抛开这些，白舸的能力不只是老黑老师一个人说的，虽然开学时间不长，但是白舸这个名字已经在老师圈子里传开了，而且出乎意料的全是好评就说明了很多了。

    但是现在无论对于王校长还是夏主任来说，让白舸当副班无疑是一个大胆的尝试，白舸倒还好，一旦这件事被传开，所有老师都效仿，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一个搅和局的，仗势欺人这种事在学生里可不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