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迷雾之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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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层层线索

    曾远毫不留情面,严肃道:”让房间里的人出来!”

    张薇有些慌,却依旧挤出令人难受的笑容,“您说什么呢?就我一人在家,警官!”

    曾远面带揾怒,喝道:“是你去叫,还是我们去搜?”

    这时卧室的门开了,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衣冠是刻意整理过的整齐,头发乱舞,浓重的黑眼圈,光脚穿着拖鞋,尴尬地笑坐到沙发上。

    “是你?”顾越冰惊讶道。

    “不好意思,冰哥!”男人讪笑,对于眼前的景象,多说什么都是徒增难堪,他在房间里听到是警察时有些慌了,他以为警察是冲着他来的,前段时间的事上面的人承诺会摆平,警察怎么还会揪着不放,更何况鲜少有人知道他和张薇有这层关系,他在卧室里坐立难安。

    顾越冰满腹狐疑地盯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老相识,南盛世大酒店的公关经理,何应涛。再将眼神投在张薇脸上,她故作镇定地朝他笑了笑,顾越冰冷哼,摇了摇头。

    “这就是咱们刑警队的曾队长吧!真是久闻大名。”何应涛在兜里摸烟,摸了半天才找到,拨开中华烟盒,掏出来一只发给曾远。

    曾远推开,“戒了!”

    何应涛讪讪地笑,又发给顾越冰,“冰哥,赏脸抽一根呗!”

    顾越冰审视地眼神盯着他,接过烟。

    何应涛准备用打火机为顾越冰点烟,接着套近乎,“咱们还真有缘分,前段时间刚见过。”

    顾越冰厌恶地瞥了眼恬不知耻的何应涛,他将烟夹在耳朵处:“不要点,话问完了再说。”

    “您问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向来都是这么配合的,不是吗冰哥?”他和顾越冰也算是老相识了,应付警察他早有一套,不管事实怎样,表面上一定要装模作样地尊敬与配合,他心里暗暗冷笑,不然就凭顾越冰那愣头小子也配让自己叫他一声‘哥’!

    顾越冰拿出李勇的照片,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何应涛拿过照片皱着眉仔细回想,而后摇了摇头,“不认识!这是谁呀?”

    他的反应不像是在说假话。

    “看仔细点,没见过这个人吗?”

    “冰哥,不是我吹,做公关经理这么久了,跟那职业病一样,谁的脸闪过去一眼我都能记住。”何应涛夸夸其谈,做公关经理首先得会识人辨人,而他,确实没见过这个人。

    “涛哥根本不可能认识李勇。”张薇插话,“李勇是我在乔坪村的同事,怎么会认识涛哥。”既然警察是来调查李勇失踪的事,她得将警察的视线拉回李勇的身上,不能节外生枝。

    “李勇?李勇是谁?“何应涛一脸疑惑地问。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需要回避。”曾远冷冷地对何应涛说道。

    “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吧!我们走了你再进来。”顾越冰补充。

    曾远的语气让何应涛感到不爽,但无关的事情打听的多了反倒惹火上身,他瞅了眼张薇,心想:这个贱女人,果然有事瞒着她。“好好好,反正和我无关,我去上班了!”何应涛穿上玄关的高档皮鞋离开。

    “你说你跟李勇是老同事,你们只是同事关系吗?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曾远盯着张薇的脸问道。

    曾远在试探她的态度,试探她会不会好好配合。然而张薇自作聪明地心想这两警察了解的还没之前的派出所民警多呢!

    “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啊!”张薇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地糊弄道,“最后一次见面具体哪天我忘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可以去找当时负责李勇失踪的民警问呀,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而且我早就离开乔坪村了,离开后就跟他们断了联系。我在安宁市要什么有什么,跟他们有联系我还怕他们来给我添麻烦呢。”张薇的脸上充满着轻佻与不屑,仿佛生活在安宁市给她身上镀了层黄金一般。

    曾远和顾越冰定定地盯着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虚荣女人,曾远质问:“你想好了再回答,你确定你和李勇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警察审视的眼神盯得张薇有些发怵,低下头,烦躁的时候她习惯性的想抽烟,刚拿起烟盒打开,又盖回去。

    曾远从旁边的提包中抽出几张照片扔在张薇面前的茶几上。

    照片是监控录像打印照片,清楚地显示张薇和李勇先后进入宾馆,张薇为李勇开门以及他们分别离开时的画面,上面印有时间,五年前,2012年1月15号。

    “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会来找你?”这种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曾远再次质问:“说不说实话?配不配合?还是我们去警察局慢慢说?”

    “你们有完没完?李勇失踪,警察天天去学校找我调查情况,学校里关于我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领导、同事、学生家长逼得我不得不辞职。我要是知道他去哪了用得着隐瞒吗?他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把他藏起来了。”

    张薇一脸激愤地喊道,她真的是受够了,李勇害得她还不够惨吗,好不容易调动的体面工作被毁了,“你们以为我想卖车吗?我不去卖车我还能干什么?又回乡下去吗?”

    张薇从离开乔坪村的那一天起,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去了。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只要能赚到钱过上好日子,她什么都可以干,什么都可以付出。

    所幸,没想到卖车的利润这么大,靠出卖美S赚到手的钱,干老师一辈子都不可能,这也算因祸得福。

    曾远看着觉得自己无辜又委屈的张薇,严肃地说了句:“李勇死了。”

    张薇装模作样垂头擦泪的手顿住,抬头,瞳孔紧缩,眼中充满惊讶,难以置信地喃喃:“死了?”

    “他死了,死亡时间是五年前,埋在你们乔坪村的废弃工厂。”顾越冰盯着张薇,告知李勇被杀的细节。“而且,他被分尸了,人头分离,头骨现在还没有找到。”

    张薇离开乔坪村多少年就多久没有回去,平时也不关注新闻,这件事她竟然一点都没听说过。

    听见警察陈述残忍的画面,张薇吓得瞬间面如土色,舌头僵直地问,“天呐!谁干的?”

    她以为自己在安宁市混了不少日见过世面,为了赚钱,踩法律红线的事没少干,但听到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她忍不住哆嗦起来。想起自己曾经和李勇也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在张大海的眼皮底下偷偷摸摸,两人觉得刺激又享受。

    曾远和顾越冰带着冰冷以及怀疑的眼光审视她,没有回答。

    “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吧?”张薇战战兢兢地问道,她咬着嘴唇急得哭出了声,“我杀他干啥呀?我和他是好过,但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呢!警察大哥,你们要相信我。”她语无伦次,慌忙地为自己辩解。

    “但你是他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曾远必须要让她明白她在这案子里的角色,她想洗脱自己的嫌疑,必须要配合他们,说出她知道的一切。

    “可我没有杀他呀!”

    “那么吃惊吗?一个和你有亲密关系的男人失踪了五年,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曾远偏过脸,带着冷笑质问她。

    张薇一时语塞,那次之后,李勇确实没再联系过她,两人本就是情人关系,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李勇对她来说已无太多价值,断就断了吧,没什么所谓,她又不缺男人。

    “我以为他离开乔坪村了!”张薇心虚地吱唔道。说没疑心是假的,后来警察说他失踪了,想到以前的种种,她想过是不是李勇搞到张大海的钱一走了之,但想想他是个好男人,应该不会做抛妻弃子的事吧!但谁知道呢,在金钱面前,人的本性会变,她能有今天都是李勇在背后出谋划策的,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而且他是成年人,我们又不是夫妻,这种关系说断就断,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保持这种关系多久了?”

    “就两三年吧!”

    ”你们多久见一次面?谁约谁?”

    “一个月一两次吧!谁约谁,谁想了谁约呗!”张薇轻佻地说道。

    “详细说一下你们最后一次开房的情况!”曾远说。

    “那监控照片不有么!”张薇心想真是够了,要她说多少次才够。

    她不耐烦地开口:“只要我们开房,几乎每次都是我先走,我每星期一三五七的晚上在舞蹈机构教跳舞。那天他说自己最近在给一帮没考好的学生补习功课,好几天没回家,他老婆快生二胎,他买了很多东西,衣服吃的什么的,满满一箱,还给他老婆买了条金项链。临走前,他说下次约让我提前一天和他讲,他要照顾老婆怕走不开。”这些说辞她对着曾经调查的警察说了无数遍。

    那天她先到的宾馆,李勇敲门,张薇开门一看他拖一个大箱子,给大儿子和老婆买了新衣服,还给老婆买了条细又老土的金项链。随后神秘兮兮的从箱子里掏出一个盒子,原来是买给她的,当下最流行款式的金镯子。

    李勇摸了摸她的手,给她套上金镯子。

    “呦,你发财了?”张薇端详着手上的镯子,揶揄李勇。

    “没有,我卖了几亩田,盖房和生娃都要钱。”李勇漫不经心地答。

    “难为你还想着我。”张薇坐在李勇的腿上搂住他,送上香吻。

    “我心里只想着你。”李勇顺势将张薇压在床上,R捏着张薇隆起的部位,“你别忘了答应我的,搞定我儿子在安宁市上初中的事,今年六月他小学毕业。”

    “你家大儿子有张大海这个干爹,你不用担心。”

    李勇有技巧地拨弄张薇,“那个老东西哪有你的本事。”

    张薇开始呻吟起来,“知道了!我下周就找那人办,你放心,一定没问题。”她动手脱李勇的衣服,“快点!”

    ······

    张薇当初没有和调查失踪案的民警说这些事,她觉得这些事和李勇失踪无关,送给她的金镯子就是她的,她当初嫌弃这个金镯子土,现在都流行钻石。不过李勇很少对自己这么大方,他家境情况不好,新房子盖好还没有装修,也就是为张大海鞍前马后才有了点钱娶老婆生孩子。

    而这一刻,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和眼前两位警察说李勇送自己金镯子的事,李勇送礼物又不是因为他多爱她,还不是为了让她帮忙搞定他儿子来市里上学的事。她不想因为李勇扯出其他事其他人,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不说了,他失踪以及被杀,能和送自己金镯子有什么关系呢。

    “你再好好想想,那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或者他说了什么特别的话。”顾越冰皱着眉重复提醒。

    张薇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确实没啥特别的,说来说去就乔坪村那点事,自从我调了工作,我不爱听他说乔坪村的事。”

    乔坪村的一切她不想再有任何牵扯,包括李勇,她打算再开几次房后,和他断了,作为报答她会托人将他儿子搞来安宁市上学,她已经仁至义尽。他们关系的主动权在她手里,只要满足李勇的愿望,依照他的性子是不会纠缠她的。

    “你认识周鑫辰和秦郁芝吗?”曾远问道。

    “认识啊!那不是前几年来乔坪村支教的老师吗?周鑫辰现在是省里的名人了,当初还和李勇动过手。”张薇参加过一次饭局,周鑫辰坐的那一桌都是省里市里的大领导,她想上去套近乎都没有机会。

    “谁打的谁?”曾远问,看来周鑫辰和李勇打架的事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

    “周鑫辰打得李勇吧!”张薇答,“我猜的啊,李勇那天眼睛嘴角都肿了,李勇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起冲突的。”李勇是张薇经历过的男人里脾性最好的一个,他从来不会发火,不管对谁,工作上有困难他一定会出手相帮,如果不是张大海压着,以他工作能力和高情商,完全可以取代张大海。

    “为什么动手你知道吗?”

    张薇摇头:“不知道,李勇不肯告诉我。”说来也奇怪,平时脾气态度很和善的李勇,竟然会和支教老师发生冲突。她问,李勇竟然和她急,那是张薇第一次见到李勇发火。

    “对了,开房那天李勇突然和我提了一句,他在商场好像看到了秦郁芝,和她未婚夫在逛街。”警察提到那两个名字她突然想起来。

    “秦郁芝?”顾越冰重复确认。

    “就那个来支教的女毕业生,和周鑫辰一起的。”

    “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撞见随口提了一句。”张薇耸耸肩,他和李勇是来宾馆办事的,又不是聊天的,哪有那么多话说。

    “我能抽根烟不警察?说不定我抽两口烟我就能想起来更多。”张薇拜托曾远,谄媚地对他笑。

    曾远阴沉的表情,挥了挥手。

    张薇拿起烟走到窗户边,点燃,狠狠地吸了几口,将嘴中的烟吐到窗户外面。关于秦郁芝,有些话不能多说,她权衡利弊。不过警察已经查到了他们两个人,她隐瞒也没什么意义,谁杀了李勇不关她的事,只要警察不怀疑她。

    张薇手伸出窗户外弹烟灰,沉沉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秦郁芝和李勇好像也不太对付,李勇有段时间非常看不惯他们两人,总是找各种原因批评他们,有种想逼他们走的意思。李勇在学校里很有威望,其他老师也跟着排挤他们两个人。

    “不过!”张薇沉了沉回想,“周鑫辰一开始入校非常殷勤地讨好张大海,张大海也喜欢他,有啥事都会叫小周,我觉得李勇可能是因为这个才和周鑫辰之间有矛盾。”张薇回忆那些她根本不想去回想的事情,“但秦郁芝,我不知道他和李勇之间发生过什么,秦郁芝先周鑫辰来的学校,一开始住在学校的职工宿舍里,后来搬去了她表妹家住。”

    曾远皱眉,“她为什么搬离职工宿舍?”

    “听说是因为学校晚上会停暖气,她冷得受不了。”

    职工宿舍鲜少人住,空荡荡的,连学校保安都非常不喜欢巡查那个地方。

    “不过换我,我也不愿住呀,那么大的一栋楼,就住了几个人,也就李勇那种啥也不怕的人才敢住在里面。”张薇夸张地形容,学生间流传关于职工宿舍楼的鬼故事,晚上可以听见女鬼的呻吟。暖气应该是林韵找的借口,害怕才是真的。

    “她表妹是谁?”

    “她表妹叫乔桑,就废弃工厂那对夫妻的女儿。”听到废弃工厂,曾远和顾越冰眼睛亮了起来。

    张薇面无表情,暗暗地说:“那姑娘,一夜间父母双亡,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挺争气的,最后考了个不错的大学。”

    “乔桑你了解多少?”曾远问。

    “说了解也不了解,学校一半的音乐课都是我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课,和学生交集不深。”

    “她哪一年离开乔坪村的?”

    张薇沉眉回想,不太肯定的说道:“她好像是2010年乔坪村唯一一个考上安宁市高中的学生,考走以后就没回来过了!”

    2010年,那2012年李勇被杀时乔桑正上高二,曾远沉思了会,继续问道:“乔桑和李勇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李勇很照顾她,经常帮她补课,她考上高中李勇和张大海建议给她发1000块的补助金呢!”乔桑妈妈是南方人,乔桑生的肤白人娇,和村里长大的孩子透露着不一样的气质。

    张薇时不时的揶揄李勇,“对孤女这么殷勤,是不是对人家产生了什么不轨的心思?”

    李勇和她调情:“我只喜欢你这种成熟发S的,对小孩没兴趣。”

    “乔桑在哪上的大学?”

    张薇摇头,“不知道。”她弹了弹烟灰,“不过关于乔桑你们可以去问秦郁芝,她是乔桑的表姐肯定知道很多。”

    “秦郁芝的联系方式你有吗?”顾越冰问。

    张薇的一根烟终于抽完了,她在窗户沿边摁灭烟,“不知道,我们不熟,没说过几次话。”抽了根烟的张薇,思绪渐渐平稳,警察没有证据不能把她怎么样,就算她是李勇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但她又没杀人,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什么怕的呢!

    张薇走回沙发,刚进门时她穿着暴露的睡衣,曾远和顾越冰进门后,她随手拿了门口的风衣外套罩在外面,风衣外套长度刚好及膝。张薇坐下,风衣被压在腿下,暴露出腿部大部分的皮肤,张薇不以为然,露出妖娆的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