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马小玲把口供房的门给反锁上。

    苏珊被昏昏沉沉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麻醉了一样，还没有清醒过来。

    她刚刚在医院里继续发疯起来，医生给她打了一支镇静针，此刻还没效力还没完全消退。

    苏珊今天从楼上掉下来，幸好方恩格及时出手救她，只是让她受了点皮外伤，没有大碍。

    精神科的医生给苏珊诊断过了，她患上了间歇性的精神病，只有在受到某种刺激的时候才会病发，只要不受到刺激，平时还是跟普通人也没区别。

    苏珊今天是被那帮拆招牌的人给刺激了，出现了狂躁和偏激，但还不至于是真的完全疯了。

    不过对于别人来讲，想要在这个疯婆子配合来问话，不会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但是方恩格并不是常人，疯子也没什么，哪怕是傻子，他也有方法让对方完全的配合起来。

    在方恩格看来，苏珊并不算太麻烦，只是可能受到了某些刺激影响，在情绪上有些失常和不稳定。

    方恩格无声的念着什么，然后手指在苏珊的眉心一点，念道：“三魂七魄，归位。”

    苏珊浑身一震，像是被什么定住了，然后就缓缓的睁开眼。

    半响后她才适应过来，带着一点疑惑看着两人，“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马小玲开门见山地对她说：“我们在调查一件案子，跟你了解一下你跟露西的关系。”

    “露西？”

    苏珊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表情一怔，然后才抬起头看两人，“你们想知道她什么？”

    方恩格笑着对她说：“你能不能给你把那张跟露丝合影的照片给我看看。”

    苏珊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怀里掏出了那张珍藏的照片递过去给方恩格。

    马小玲趋上去仔细看了一眼，还以为是什么珍贵照片呢，不就是一张普通的合照吗。

    苏珊手中的这张照片，和伯恩斯行李中那张是差不多，是露西和她的两人的合照。

    只不过苏珊现在这个样子，跟照片上面那个艳女郎，一点都找不到那个痕迹。

    苏珊还有些不忿的说：“你别看我现在人老珠黄，我年轻的时候也长得不错，大把的男人喜欢我，要追我我呢。”

    方恩格看了一眼把照片还回去给她，“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苏珊回答说：“大约是三十年前，我们那时候在湾仔洛克道的添马酒吧工作。”

    她回忆起几十年前，不免有些自豪，“我、露丝、苏西，在湾仔酒吧十分受欢迎的吧女。”

    方恩格接着说：“但是据我们调查，露西在三十年前跳楼自杀了，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苏珊忽然低下头，表情变得有些落寞，“露西是死了，但是她做鬼了也不肯放过我。”

    马小玲意外的看她一眼，“难道在露丝死后，你还能见过她？”

    苏珊说着脸上露出了几分恐惧，“我以前曾经在晚上梦见她，她说回来会找我报仇，一定也要让我尝尝被男人抛弃的滋味，让我下半生没好日子过。”

    她说着不禁流出了眼泪，“后来我真的被骗光了积蓄不止，一把年纪了还要鸡窦里讨生活，真是晚景凄凉。”

    马小玲扯了纸巾给苏珊擦眼泪。

    方恩格等她恢复了平静，接着继续问：“你们姊妹一场，那你认为她为什么要害你？”

    苏珊不由苦笑的摇摇头，“露西一直认为是我嫉妒她，从中作梗，破坏了她跟阿TIM的感情，才导致阿TIM离开。”

    “阿TIM是谁？”

    马小玲捕捉到了关键，直接问她。

    苏珊回答说：“他英文名叫TIMBURTON，我们叫他阿添，在三十年前韩战的时候，他是美国海军第七舰队的水雷炮兵中尉。”

    她回忆着继续说下去：“他在香港度假的时候，经常来我们添马酒吧，很快就跟露西相好上了，后来假期完了，阿TIM就要离开香港了，但是露西那个时候已经怀孕了。”

    苏珊稍微停了一下又说：“我相信露西是很爱他的，但是我知道阿TIM只是跟她玩玩的，但是露西她不听我的话，她相信阿TIM一定会回来找她，而且一定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这种事情在香港并不罕见。

    香港吧女跟美国大兵发生了感情，本以为遇到了良人，可以托付终身，但是最后抛弃的结局。

    苏珊叹气地说：“但是露丝苦苦等了六年，阿TIM始终还是没有回来找她，还听说他在美国结婚生子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抑郁了一段时间，最终选择在住的公寓里跳楼自杀了。”

    马小玲接着问了个问题：“那么露西生下来的那个儿子呢？”

    苏珊想了一想，然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露西自杀后，也没有人知道她儿子到底去哪里了。”

    方恩格拿出来一张伯恩斯的照片，给苏珊辨认，“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苏珊看了照片上的人，点点头，“他就是阿TIM的侄子，叫伯恩斯，上个月来找过我。”

    果然是有关系的。

    方恩格继续问：“他为什么来找你？”

    苏珊接着说：“伯恩斯说这两年阿TIM这两年患上了一种怪病，越来越消瘦，躺在床上动不了，而且还会时常会梦到当年的露西。”

    她接着又说：“伯恩斯这趟回来，就是想要调查清楚，他叔叔阿TIM的怪病，是不是跟露西有关。”

    方恩格和马小玲相互看了一眼。

    之前看起来不合理的地方，现在把这些线索给连结起来，已经有了比较合理的解释了。

    为什么第六个受害人伯恩斯，既不是被身强体壮之人，又并非是在月圆之夜死亡。

    原因因为他是回来香港是要帮叔叔阿TIM调查这个露西，这才会招惹到了杀身之祸。

    方恩格和马小玲两人在口供房呆了一个下午，终于取得了一份有价值的口供。

    苏珊也将自己知道的，能够记起来有关露西的情况，都全部的告诉了两人。

    不过苏珊还要扣留在警署，要等检控科那边决定，是否要对苏珊落案检控。

    那么现在这个露西是关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