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三十的话于越不禁皱皱眉头疑惑的问道:“你是被下宿命蛊了吗？如此笃定自己三十岁时必死”

    程三十笑着说道:“纠正你一下，不是三十岁时会死，而是三十岁前就会死。”

    于越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程三十像是认命般的摇头笑道:“区别？太大了，前者对于死亡的恐惧只会循序渐进，可后者对于死亡的恐惧从得知开始就以最强势的姿态常伴其身，就算尽力忽视它的存在，可每当再记起的时候都会迅如潮水一般淹没全身。”

    或许是话题过于沉重，也或许是于越本身不爱聊天，听完程三十的解释于越久久没有开口，思来想去最终于越选择绕回原点问道:“那你为何如此笃定你三十岁前就会死呢？”

    听到这话程三十收起笑容眼神有些迷离，似是在回忆某些久远的记忆。

    怅然若失的说道:“唉～说来话长，那还是五岁的时候吧？当时我随我爹游历人间，期间碰见一个在路边依仗哭泣的老头，他自诩自己看破天机，但推算的第一个天机便是他自己将会死于明日前。”

    “可当时小爷我才五岁，正处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非要那老头现场推算我的死期，如果时间能倒流小爷我真想抽死我自个，哪有人上赶着问自己死期的。”

    “那老头也是爽快人，二话不说掐了几下指头就算出我三十岁前必死，当时小爷我和你一样一点儿也不信，那老头笑笑并未说话便枕着手杖睡去。”

    “可第二天再去找那老头时，他居然真的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只是坐着将头枕在手杖上居然把自己吊死了，哈哈哈，你说小爷我该不该笃定三十岁前必死呢？”

    于越听完程三十的讲述沉默良久后开口道:“这或许只是巧合……”

    话还没说完便被程三十打断道:“巧合？哈哈，小爷我之前倒是没少拿这个借口骗自己，可说到底你信吗？一个靠着手杖吊死的人你觉得这个巧合可以说服自己吗？”

    于越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没有将劝程三十相信的话说出。

    程三十看着于越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着说道:“嗨，小爷我早看开了，比起一直活在死亡的恐惧中，小爷我新找了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路，不过这路只能我走，你可别步我后尘。”

    于越没好气的笑道:“步你后尘？那可千万别，我还不想死呢。”

    程三十听着于越的话脸色有些太自然的说道:“你看出来了？”

    于越点点头说道:“这不难，从你刚刚的动作和话语中总是透露着悲伤的感觉，最关键的是你的眼睛，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见对生的渴求，结合种种得出你想主动寻死的想法不难。”

    听完于越的话程三十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仰天狂笑道:“哈哈哈，难怪小爷我第一眼就觉得你对眼，不是一路人真踏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没错，这就是小爷的路，比起担心下一刻就被各种意外杀死而担惊受怕，小爷我选择反其道而行主动寻死，将这虚无缥缈的死亡牢牢攥在手中……”

    说着程三十将捂住自己脸的手放下，逐渐收紧攒成拳头继续说道:“从此小爷我的人生只能由我自己决定，小爷我想死就死，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去他妈的天机，去他妈的三十岁前就死的死讯，小爷我现在只为自己而死。”

    听着程三十癫狂至极的疯话，于越笑了笑不去理会，但转念一想程三十的歪招倒也不为一项良策，比起随时随地死亡带来的恐惧，主动寻死相反算作一种解脱。

    可又转念一想自己也疯了吗？竟觉得死倒是一种解脱，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已被带偏。

    于越连忙将话题岔开道:“说正事吧，我真挺好奇为何宗主要将营帐安插在城门附近，倘若此时接敌守军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开辟第二道防线吗？”

    听着于越的疑问，程三十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看来你小子也不是什么都能看一眼就明白啊。”

    于越点头示意认同他的说法，程三十见状顿时来了精神挺挺后背，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发问了，那小爷我只能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根据这么多天的观察，小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爹要这么布置战线。”

    原本打算洗耳恭听的于越，在听到这话时身形一个趔趄，胯下的黑马也因为于越的动作闷声打了一个响鼻，被这声响鼻提醒的于越立马扶正身形没好气的说道:“那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开始在我耳边说那么神秘干嘛？”

    程三十讪笑着挠挠嘴角说道:“嘿嘿，小爷我这不是觉得你挺聪明嘛，寻思问问你有没有啥想法。”

    于越听到这话扬起手中的马鞭就要驾马离开，程三十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于越要抽下去的手笑道:“唉呀，老于，你这抽的这马累挺的，放下，放下，陪小爷我聊聊天呗。”

    于越白了程三十一眼说道:“时候不早了，宗主还等我议事呢，望少宗主莫要耽搁于某干正事。”

    说完于越甩开程三十的手将马鞭甩下驾马朝主殿奔去，望着于越离开的背影程三十自言自语道:“哎呦够犟啊，红姐您这找了个什么人啊。”

    不多时雄伟壮观的宫殿在于越眼前不断放大，只是还未等于越驾马靠近，一队士兵将于越拦下，其中一个头戴红巾的黄甲士兵拱手说道:“于将军，请在此处下马并交出您身上的武器。”

    于越点点头翻身下马，将长剑和匕首以及各式暗器一一摘下放在士兵手中，即使如此几名士兵依旧不放心在于越身上摸索一番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将于越放行。

    穿过大门走近那座雄伟宫殿，细细打量一番后只觉着宫殿设计异常巧妙，整个宫殿只由实木和岩瓦打造，没有金龙玉凤攀柱而上，更没有金银点缀其中。

    但整体暗色的风格配合钉在柱子上的各套盔甲武器，一股磅礴气势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甚至衬托的那大门前的紫衣男人宛如统领苍生的天下之君一般威武。

    只见那紫衣男人缓缓开口道:“于将军，近来可好？”

    一张嘴便是无形的威压朝于越袭来，这威压甚至比上次相见更胜一筹，于越稳住心神拱手拜道:“末将于越，参见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