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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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心思

    “府君——”

    奇异的讯号断断续续传递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他打了个战栗,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句称呼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听到过,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他头痛欲裂。

    小剑上斑驳的锈迹脱落一小片,好似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现实世界里,似乎受到某种刺激,他头发炸开,耳后两对涡轮状的肉耳缓缓生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灰雾涣散,一幅恐怖画面忽地涌现在脑海中。

    天空,一条银龙在天边呼啸着,张嘴一吸,丝丝缕缕的水汽从地面升腾而起,渐渐没入他的口中,好像发现了他的存在,银龙突然发起怒来,竖瞳中冒着愤怒的火焰,龙须飞扬,却是直直冲了下来,周围的人们见状,纷纷四散而逃,只留下孤零零的他一个人。

    狰狞的龙头缓缓停在他面前,张开血盆大口……

    “呼——”他大口喘气,大汗淋漓,意识瞬间清醒过来,豁然睁开双眼,见到自己仍在房舍中,他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原来,是个梦!”嘴巴干渴得难受,他急忙下床想倒杯水喝,却忽然双腿一麻,却是动不了身。

    小剑嗡鸣一声,针扎似的疼痛让他瞬间不能自主。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一道黄鹂似的声音响了起来,“黄公子,奴婢给您送晚膳来了。”

    黄白游喉咙一阵麻痒,声音嘶哑道:“进来吧。”

    推门声响起,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走了进来。她身穿着一件墨绿色衣裙,手上端着食盒,莲步轻移进来,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

    “你是?”

    “奴婢水儿,是老爷安排来服侍公子用膳的。”丫鬟弱弱道,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脸蛋微微泛红。

    “有水么?”黄白游声音干哑问道。

    “这儿有刚炖好不久的莲子羹。”丫鬟水儿甩了甩头,把脑袋里的杂念甩出去,赶忙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从里面端出一碗汤羹。

    见黄白游没法动弹,丫鬟忙端了过来,道:“黄公子请。”

    黄白游端起莲子羹大喝了一口,感觉饥渴的感觉稍稍缓解,喉咙也更舒服了,“谢谢。”

    “公子折煞我了,都是奴婢应该的。”听见这句话,丫鬟说着,脸蛋在烛光下映衬得更加嫣红。

    “出去吧。”黄白游一口气喝掉汤水,感觉腿也没那么麻了,纳闷的说了一句,便要试着下床,却听对方羞羞答答说道。

    “公子若不嫌弃奴婢蒲柳之资……”

    她抬起头,瓜子脸上泪眼婆娑,缓缓褪下碧绿色衣裙,香肩微露,白皙如笋,褪到一半,忽然瞥到了什么人似的,身体一顿,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泫然欲泣地跑了出去。

    ……

    ……

    夜上戌时,陈府陆陆续续点上灯火,东侧院正房屋内坐着一位三十余岁的美妇人,衣着华贵,望着自己的指甲来回瞧着。

    丫鬟水儿泪眼婆娑跪在地上,几名粗婆子虎视眈眈。

    “我让你去伺候黄公子,你心中不满?”美妇语调平平,却隐隐透着一丝犀利。

    “奴婢不敢。”水儿闻言声音有些颤抖。

    “不敢,我看你是胆大包天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夫人饶命啊!”水儿吓得急忙磕头,地板被磕得“砰砰”作响。

    美妇一根根手指在烛光下发亮,语气淡淡道:“咱们这座高墙大院里,很多人都身不由己,包括我也一样,我知道你从小和崇儿一起长大,有感情,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喜欢上他!”

    “一个狗都不如的奴婢,竟然敢觊觎的主家,勾引的那些手段就罢了,去年你没被打死,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我菩萨心肠了,没想到你还不死心。”

    水儿见状,一脸惶然,急切道:“夫人,我没有,是公子他……”

    美妇摆了摆手,“够了!你们这些奴婢,一天不敲打敲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回去,拿下他,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

    一个粗婆子恶声恶气说道:“夫人,我听说三清县那边有个醉仙楼最近说要瘦马,她这个年纪刚刚好。”

    美妇人微微一笑,“去打听一下。”

    水儿肩头塌了下去,面露绝望。

    ……

    ……

    东厢房的主卧,一名年逾四旬的中年男子端坐主位,一脸威严,他端起茶杯,轻轻用茶碗撇了撇热气,

    这时一名身穿蓝色绸缎衣裳、脖子上戴着金锁的小胖子拎着一只铜制鸟笼气势汹汹冲进房间。

    “爹!”他面露不爽道。

    “何事?”

    小胖子一脸屈辱,“爹!水儿是我的贴身婢女,您怎么能任由母亲送去那小子屋里?”

    陈望宗云淡风轻道:“你都知道了?”

    “水儿现在在哪?我要去找她!”

    “荒谬!”陈望道沉下脸,“你是我陈望宗的儿子,那婢子是什么身份?”

    “水儿以后是我的!”小胖子大急道。

    陈望宗训斥道:“糊涂!咱们是生意人,儿女情长、情情爱爱算得了什么?”

    小胖子眼睛通红,“可水儿喜欢的是我!”

    “混账话,她一个贱婢喜欢谁不喜欢谁又怎么样?谁在乎?”陈望道沉声道:“还记得我前阵子说过的话么?”

    “爹——”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他天赋异禀,以后能入入长生教的,如今道门显赫,他又恰好落魄,是低吸高抛、投金换义的好时候。”陈望宗心里来气,“我们是生意人,讲究的是义与利,况且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一件衣服算得了什么,若是能与之交好,换取一个道门中人的支持,别说一个水儿,就是亲手奉上你爹的侍妾又何妨?”

    小胖子不以为然道:“我们家有二叔不就够了,他在三清山修道,泥丸表哥也在长生教,他有什么好巴结的?”

    “不是巴结,是投入,做生意要谋定而后动!”陈望宗指了指外面,眸光深沉说道,“你二叔确实厉害,但是平日里很少下山,几乎和我们断了联系,你那个表弟也是,性情洒脱,恐怕也不是凡间中人,如今我们陈家看似在你二叔庇护下巍然不动,可暗地里下黑手的,数不胜数,而此人,却不像是一心求道之人,或许以后会有转机!”

    小胖子哭闹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就要水儿,我只要水儿!”

    “胡闹!”陈望宗怒道:“家族安危在你面前还不如一个婢子么?来人啊,把这个逆子带到祠堂罚跪!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让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