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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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传道

    “萍水相逢却让你遭受池鱼之殃,说明我们没有师徒情分!但你天资尚可,心性……一般。”

    说完,女子法修横了他一眼。

    见少年目光沉静,不为所动,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听到这句话,黄白游面色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知道,他接触上层功法的时候到了!逆天改命!在此一举!

    女子法修微微点头,神情冷淡:“会神听着!我只说一遍!”

    少年大胆地直视着她,按捺不住眼神深处的一丝激动。

    “你已入道,神思不同寻常,”女子法修睬了他一眼,冷声道:“入道之后,便是通玄,现在我为你真经洗耳!”

    说完,不待少年反应,伸出葱葱玉指,在少年额头轻轻一点、一触即离。

    不知为何,在那玉指点过来时,黄白游感觉浑身僵硬。

    一丝冰凉的气息顺着滑腻的指尖流入眉心识海,他忽然大脑一片空白,一丝丝玄妙的气息蹿了进来,混淆不定。

    “所谓真经本无字,万有虚中来,”女子法修嘴唇不动,可一道心声却在他脑海里炸响,“随我默念!”

    随着这道清冷声音响起,如同洪钟大吕惊醒梦中人,他猛地心神一动。

    识海灰雾中,那丝丝缕缕的玄妙气息渐渐平和乖顺起来,女子法修的声音清冷如常:

    “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

    听到这句话,黄白游浑身一震,不由自主跟着默念:“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

    女子法修继续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人皆可曰天,人皆可致命造玄。是以善吾道者,即一物中可知天尽神,致命造玄……”

    黄白游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什么。

    致命造玄!摇空得风!

    可这灵光好像风一般一闪而过,待他伸手去抓,风声已弱,细弱游丝,化为乌有。

    “凝神静气!不要胡思乱想!”

    女子法修冰冷彻骨的声音打破了他稍稍失落的情绪,他站在茫茫灰雾中,如坠云端。

    “不要抗拒……随我念!”

    女子法修的声音在灰雾里缓缓响起:“观道者如观水,以观沼为未足,则之河、之江、之海,曰水至也……以盆为沼,以石为岛,鱼环游之,不知几千万里而不穷乎,夫何故……”

    “若以言行学识求道,互相辗转,无有得时。知言如泉呜,知行如禽飞,知学如撷影,知识如计梦,一息不存,道将来契……”

    黄白游眼前忽热出现一大片金纂玉楔,如同天书般垂落,连成了一道金色瀑布。

    一串串金色字符连成金灿灿的锁链争先恐后般朝着他的耳朵钻去。

    “吾道如剑,以刃割物即利,以手握刃即伤。篷不问豆,豆不答连,瓦不问石,石不答瓦,道亦不失。问与答与一气往来,道何在……”

    “有时者气,彼非气者,未尝有昼夜。有方者形,彼非形者,未尝有南北。何谓非气?气之所自生者。如摇篷得风,彼未摇时,非风之气,彼已摇时,即名为气……”

    “衣摇空得风,气嘘物得水,水注水即呜,石击石即光,知此说者,风雨雷电皆可为之,盖风雨雷电皆缘气而生,而气缘心生。犹如内想大火,久之觉热,内想大水,久之觉寒,知此说者,天地之德皆可同之……”

    “……”

    ……

    ……

    待真经讲完,女子法修声音消失,黄白游沉浸在经文中,久久不能平静,如余音绕梁,三日不止。

    慢慢的,少年脸色愈发苍白。

    许久之后,少年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闪过一丝金光,然后便是沉沉的疲惫。

    女子法修站在眼前,眉目如画,眸如秋水,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波澜,“记住了么?”

    少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重重点了点头:“记住了。”说完这句话,他脸色一白。

    女子法修神情冷淡道:“这是我派的《无上秒道文始真经》,也是我文始派根基所在,集心法,功法,丹法,术法于一身,深奥晦涩,参悟之时,不可一味贪功,强行参悟,轻者伤神,重者坏命。”

    少年面色郑重,“我一定铭记于心。”

    见少年还要说话,女子法修摇了摇头,“不必谢我,今日之后,你我尘缘皆了,再无瓜葛,以后不许在外人面前提及我的名讳!”

    少年正色道:“若我将来修道有成呢?”

    女子法修睨了他一眼,“那是你的福气。”

    少年目光坚毅:“今日传法之恩,没齿难忘!”

    女子法修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信手一推,少年被推出数丈,不自觉地盘起双腿、闭上眼睛五心朝天开始打坐。

    女子法修神情冷淡望着他。

    旁观许久的年轻道人沉声道:“师妹,你真把《文始真经》传给他了?”

    女子法修冷声道:“不行么?”

    年轻道人忧心忡忡道:“还是太过冒失了,须知天下道教一体,皆受圣上辖制,此人一旦修习道家功法,便会成为一名真正的道门修士。”

    “我知道。”

    “那你年轻道人道:“你未经文始一脉允许,擅自传经授业,又未在,道录司备案,便为他真经洗耳!此事,恐生祸端!”

    女子法修冷眼看他,“道录司,擅自将我爹的道碟一笔勾销!”

    年轻道人:“这是两码事!”

    女子法修:“我求的便是念头通达。”

    年轻道人急道:“得罪文始一脉,如此腹背受敌,处境更差,实乃下下之策!”

    女子法修神情冷淡:“文始一脉,以后便没有我了!”

    “你如此急于和文始一脉划清界限么?”

    女子法修道:“那便划清界限!”

    年轻道人叹息道:“今日过后,你便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叛道之人。”

    女子法修沉默以对。

    “这样一来,你让那些师门长辈如何看你?你让师门如何帮你?你让天下人怎么容你?”年轻道人眼神复杂,又叹了一口气,“何至于此啊!有个法脉为你护持,总好比过一个人面对天下风风雨雨!“

    “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