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黄山派也有大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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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骤雨至

    轰隆隆的雷声中,暴雨骤然而至。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来,借着闪电光亮,隐约看到十数骑劲马,乘马之人均头戴斗篷,身披蓑衣看不清面貌。

    疾风骤雨中个个弯腰弓腹紧贴于马背,双腿钳子似的牢牢的夹住马腹,骑术甚是了得。

    大雨倾盆而下,就这样又约莫急行了一二十里地,最前面的一人忽地打了个响指,一提缰绳放缓马速。

    指声轻脆有力后面数骑听到指声也缓缓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

    那人下得马来紧了紧背上的长条布袋,走到一骑面前停下躬身说道

    “智方师叔,再往前便是青螺山,雨实在太大,青螺山崎岖难行比不得官道,马已赶了一路,要不咱们找个地方稍作歇息,让马儿吃点草料,咱们也吃点干粮,打点好精神再继续赶路。”

    唤作智方师叔的人伸手擦掉脸上的雨水,看面容约莫四十岁上下,四周打量了一番

    “觉海,此地你甚是了解,继续赶路的确诸多不便,找个地方稍作歇息,待得雨停再继续赶路也好,只是四周不见有客店村落,可曾有歇脚的去处?”

    觉海低声道:“离此二里地,早先有个村子唤作高家坪,约莫有十来户人家,后为躲避战祸,村中早已无人居住,但屋舍还在,歇歇脚应该不成问题。”

    智方微一沉吟,点了点头。

    觉海一见师叔点头,也不多话,回头翻身上马,一提缰绳带领众人直奔高家坪而去。

    待得到了村子外,隐约见到数间屋舍,虽是未时时分,但风急雨大天空黑云沉沉视线自是看不见多远。

    智方警惕的扫了一遍,又低声道:“觉海师侄,觉空师侄,你二人前去查看一下,其余人不得下马,小心防备!”

    觉海觉空二人应了一声下得马来,解下背上的长条布袋,打开袋口取出一物,却是一根三尺长的熟铜棍,余下众人除了那智方身上均有一个长条布袋。

    智方又道小心仔细,二人提起精神,纵身一跃奔入村中,身手甚是矫健。

    众人呈半圆分散,个个四下打量无人出声警惕异常。

    去不多时二人返回。觉海小声道:“师叔,我和觉空师弟四下查看过,没有发现其它人,只是屋舍大都残破不好栖身,村西头有个祠堂倒是好点,暂作歇息没有问题。”

    觉空也点了点头。

    智方嗯了一声道:“前面带路。”

    二人引得众人直奔祠堂,待得近前,果见一所稍高大的房子,比起四周简陋的屋舍显是好得许多。

    天空不时雷电一闪而过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借着闪电的光亮看清了祠堂上高家祖祠四个字,但门窗残缺不全,显是久未有人来过。

    觉海下马系好缰绳后,伸手推开虚掩的大门抢先进入,众人纷纷下马系好缰绳也跟着进得祠来。

    祠堂不大,众人立脚之地均是残破的桌椅,祠堂正面墙正中贴立着一香火神龛,智方走进一看,牌位上写有‘故显考高氏列祖列宗之灵位’字样,左右各有许多小字却是看不清楚,香炉上满是燃尽的香蜡断枝,炉右边放着几块火石,显是方便祭拜之人点燃黄纸之用。

    正欲再细看其它,忽地一声闷响,原是一只大耗子从上方跌落下来正好摔在神案上,耗子受得惊吓左右乱窜打翻了香炉,香炉从案上直接滚落到地上。

    智方微一皱眉,从地上捡起香炉轻轻放在神案上,双手微微合什嘴里轻念着什么,雨声太大却是听不清。

    其余众人先是一惊纷纷回来看来,但见师叔无所异动,便又静下心来,各人抖动蓑衣上的雨水,有几人除去斗笠揭掉裹在头上的黑巾,头上光秃无发却是僧人模样。

    智方回过身来吩咐道:“各位师侄赶快取些干粮食用,觉空觉远两位师侄去外面屋舍中,看能不能寻些草料过来,喂足了马儿待得雨小一些好继续赶路。”

    两人答应一声便往外走去。

    智方又问:“觉海师侄,依你之见,咱还有几日方可返寺?”

    觉海放下手中的干粮道:“回师叔,翻过青螺山便到惠州地界,惠州地平道宽,再有五六日便可到达。”

    智方眉头紧皱,嗯了一声对众人道:“大伙再辛苦几日,此行关系重大,路途遥远难行,切莫大意勿了此行大事。”

    众人点头称是,神态甚是恭敬。

    大雨哗哗不止,有枯枝被大风吹落,落在屋瓦上发出啪啪声响,屋外十余匹马受到惊吓,不时用蹄点地发出低低的嘶鸣。

    觉空觉远二人一间一间房舍的翻找,也只寻得一些桔杆苞杆之类的草料,也顾不得许多,一股脑儿的全抱了过来,丢在马群中间,雨实在太大便急急忙忙返回祠堂中,身上湿辘甚是难受,觉远便将斗笠蓑衣解下放在一边,担心马匹挣脱缰绳跑丢,便稍微靠门站着,以便照看马儿。

    众人吃罢干粮各各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只为恢复体力好继续赶路,智方居中而坐,双耳微微晃动,虽是闭目之间却也是万分小心。

    如此过了盏茶时分,屋外忽地传来了一声踩断枯枝的声响,声音虽轻却也逃不过智方的双耳,猛地睁开眼来轻声道:“有人!”众人大惊站起身,抽出布袋中三尺长的熟铜棍纷纷朝门外望去,个个神情紧张凝重。

    隔了好一会儿,才依稀听到声音传来

    “哎呀呀,我的儿呀,我的三哥呀,我来看你们啦,呜……呜呜呜……”

    声音沧桑嘶哑,似是一个老妇人。

    声音在雨声中断断续续,时大时小,紧接着似又唱起歌来

    “呜呼,风箫箫雨凉凉,老孺泣上苍,可叹我儿郎呀,独宿乱山岗,悲忆我娇儿,幼伴我膝旁,呜呼,我的儿呀……”

    声音悲凉凄苦肝肠寸断,离祠堂越来越近也听得更分明。

    觉空正欲出去看个究竟,智方道:“且慢,看看究竟再说。”

    觉空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回来。

    那妇人一会儿哭一会儿唱,已走到祠堂门外,右手提一个长明灯,长明灯在风雨中摇摇晃晃,雨水顺着灯上的油纸滴落灯蕊上,灯火也时大时小不停跳动。

    借着长明灯发出的光亮,众人顿时看清来人的面容,却是个老妇人,头发散乱的混着雨水沾在脸上,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左手拄着一根拐杖,眼眼只是呆呆的看着长明灯,一步步的挪着步子进得堂来,对于屋里的众人,却是视而不见,只是嘴里一直在悲吟:“哎呀,我的儿呀,娘来看你了,我的三哥呀,小妹来看你了……咳咳……。”太过悲伤的缘故,边唱边咳,直到最后就只剩咳嗽。

    觉海觉空一个箭步移将过来,挡在老妇人身前。

    智方上前一步沉声道:“老妪留步,此时雨疾风大,可是为避雨而来?”

    老妇人只是咳嗽不答。

    智方又道:“我等路过此地,恰逢雨大无法赶路,老妪若是为避雨而来,且进来避避也好。”

    老妇人又咳了一阵缓缓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嘶哑的道:“小哥请便,切莫管老妇人便是。”

    话刚说完,一滴雨水顺着油纸刚好滴落在灯蕊上,长明灯顿时熄灭,祠堂内顿时暗了下来。

    智方一见忙退后一步,暗运真气护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