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舒坦！”

    双脚烫过以后，这身子就显得暖洋洋了起来！

    难怪以前听一个河南的大哥总说，这人暖腿狗暖嘴呢。人的脚、大腿只要暖和了，身上的寒意就会减少一些了。而这狗，若是冬天的时候太冷了，喂点热水给它喝，也就不怕冻死了！

    “你这今晚就出去这么一小会，就赢了这么多钱......”

    杨清把洗脚水端出去外头倒了，又端着一碗中药进屋来，“玩那么大，别一下子就把身上的钱全都给输光了！”

    “我今晚连本钱都没拿出来呢！”

    见张修文伸手要接过中药，杨清便说道“烫着呢，先放一会！”

    “十六块钱，加上那些东西，还有五块钱还人了......那这么个把小时，你赢了二十四块钱？”

    “嗯！”

    张修文点了点头，随后把兜里的烟拿了出来，“以后甭过问这事儿！”

    “不论输赢，以后给你钱你就拿着！不给你也别过问......你看看，我就这两个晚上给你钱而已，你就明显对待我去耍钱的态度有点不一样了！”

    “哪有！”

    张修文笑了笑，抽出一支烟把玩了一下就塞到了嘴里去，“可别嘴硬哈！”

    “这赌钱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即便是我赢钱了，也会拿一些钱给你！但你也得当成是坏事，心里千万别默认，只要我赢钱了就是好事......”

    “这就是一个心理的转变过程！以前怎么看，以后还是怎么看......”

    “不会！”杨清不满道，“赌钱当然是坏事呀！”

    张修文摇了摇头，“你还是嘴硬！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只要我赢钱了，你也会继续纵容的......”

    “哪有......”

    “嘿嘿嘿！”张修文笑道，“行了，甭管有没有......以后别过问我这些烂事儿，要是赢钱了给你钱你就拿着！没给，你也别当我是输了或者怎么了，我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

    “嗯！”

    杨清拿起桌上的那些钱又点了起来，随后一张张地抚平那些折到的地方，“那褥子下面，我给放五块钱！”

    “嗯，剩下的钱你自己安排！”张修文弹了弹烟灰，朝着正拿着钱走到床边掀开褥子的杨清说道，“想攒着就攒着，想花就花！家里又多了一斤多的猪肉，该吃就吃......”

    “一个个瘦不拉几的，也该多吃点了！”

    杨清放好钱就转身来到圆桌边上，拉了拉披在身上的棉袄坐下道，“家里这个月的肉票还没买，三斤猪肉、三斤鸡蛋跟一斤八两的油！我打算年前都给买了，家里没油也没蛋了！”

    “这十一块钱，先拿六块钱买这些东西，年前也就不用花什么钱了！”

    “嗯，你安排就是了！”张修文点了点头，“去睡吧！明天还上学呢！”

    “早就放假了......”

    杨清不满地看着张修文，“昨天都回学校领成绩单了！”

    “啊！”张修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们还上学呢......”

    杨清紧了紧棉袄，“你啥时候关心过我们念书的事情！”

    “呃，我的错！”

    杨清虽然有些不满，但是看到张修文这讪讪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把药喝了早点休息吧，你明儿还得上班去呢！碗放在桌上就行了，明天起来我再去洗！”

    “嗯，你睡觉去吧！”

    张修文端起药碗吹了吹，看着杨清到了床前把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放在了床前的的衣架子上面，里头穿着的是洗到有些脱纱的秋衣秋裤，显得单薄与薄弱！

    而且那衣服应该也穿了好几年的吧，穿在她的身上稍微有点短小了，那手一抬就露出腰来了......

    “看什么！”

    “嗯？”

    张修文正端着药碗打量着她的衣服呢，听到她这话就朝着她脸上看了过去，发现她脸上突然有些羞涩的样子！

    “没有，衣服有些短了......”张修文把药碗放下，随后看着她说道“家里应该还有布票吧，这些天要不去买些布做套棉衣......你这衣服看起来挺小的了！”

    杨清坐在床沿，听到他这话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刚想回话呢就看到张修文正朝着自己身上瞅着，脸一红就忙转身上了床去......

    张修文本还没觉得没有，虽然她那衣服单薄了一些，但是也只能看到她里头穿着的那无袖背心呀。但一见她那副羞涩的样子，反倒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了！

    虽然自打张远没去世之前，这每逢冬天就得睡在一块，但至今两人还都未经人事呢！

    张远还在的时候，是跟着张修文一块住在正房的西屋，小六则跟着杨清住在这个屋里头。等到张远病了以后，他就一个人搬到这边住了，而张修文则跑去正房客厅的炕上跟着几个弟弟一块睡！

    后面张远见小六也大了，好像也怕杨清读了一些书会看不上自己儿子，便主张让二人搬去西屋住了......

    那会两人年纪小也不懂那点事儿，倒也还没发生过什么！

    但这两年年纪上来了，这张修文却也一直还没开窍。后面要不是因为张远去世以后，搭上了一床被子在棺材里头，家里的棉票、布票实在不够用的话，他还不乐意跟杨清睡在一块呢！

    自己以前那是还没有觉醒，但这女孩子早熟呀......

    “你也好些年没做过衣服了！”张修文见杨清躺下去就不说话，便出声打破了这点小尴尬，“过些时日，等钱凑手了，就去扯点布做套衣服吧！”

    “不用，有衣服穿......”

    声音太小了，差点没听清她在被窝里头说啥。张修文想到这懂事的小姑娘就叹了口气，随后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见药没那么烫了便忍着一口喝了下去！

    “啊！”

    这中药的苦还是一回事，主要是那味道有些难闻与反胃，张修文赶忙又点上了一根烟！

    “这都要睡觉了，还抽烟！”

    “太苦了，嘴巴这味道受不了！”

    杨清扭头看了过来，“要不要拿点糕点吃，一包放在边上的柜子里面......就你今晚带回来的那桂花糕！”

    “你吃吗？”张修文看着她问道，“你吃的话，我就拿！你不吃的话就算了......”

    “那你拿吧！”

    张修文点了点头，打开圆桌边上的一个小柜子，从里头拿出了一个纸包出来，“要是以后去临时市场那边上班的话，零嘴啥的少不了的！这东西在管理处很多......”

    “这么贵重的东西......”

    见杨清下床来了，张修文便递了一块桂花糕过去，“临时市场那边，每逢收管理费的时候，那些私人的手工营业者就会带点礼物上管理处去。有的要去那边做点小买卖的，想要管理人员帮忙办理个体执照，也得送点东西......”

    “就是看到这个，我才想着去那边！不然，我怎么乐意今天在那边白干一天.......”

    杨清坐在边上轻轻咬了一口桂花糕，随后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可是，那临时市场听说以后可能会取消的！”

    “一定会！年初还有四个人呢，但现在跑剩下两个没啥关系的......”张修文摇了摇头，“但不要紧！”

    “取消就取消呗，临时市场取消了，那街道也得帮我们几个人重新安排个岗位......”

    “可是......”杨清叹了口气，“这跳来跳去的，也不是个事呀！像中院的吴哥，就比你大两岁而已，在纺织厂干了三年就已经是个二级工人了......”

    “放心吧！”张修文拿着一块桂花糕闻了闻，“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先紧着眼下吧......要是能多弄点吃食回家，没啥钱也没关系，个个瘦地跟猴似的！”

    “给！”

    杨清手里那块桂花糕刚吃完，张修文就递了一块过来，忙摆手说道，“你吃吧，一块就够了，尝个味就行！”

    “吃了吧！我今晚吃的够饱的......”张修文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的吃就多吃点，以后我多想法子给家里弄点吃食回来，你这身无二两肉......”

    杨清刚接过那块桂花糕，脸又红起来了......

    张修文有点被整的莫名其妙，但是看到她那脸红的样子，倒是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喝水不？”

    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张修文忙岔开了念头，“这应该挺干的！”

    杨清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就低着头慢慢吃着那桂花糕。有些昏暗的灯泡下，却能看到她那耳朵跟脖子都微微红了起来！

    张修文咽了咽口水就把视线挪开了，转头慢慢地把桌上那纸包重新包了起来......

    “你不吃吗？”

    张修文拿着纸包站了起来，听到她那声若蚊蝇的话便说道，“不吃了，我就嘴巴苦而已。今晚在市场那边的同志请我吃了个饭，管饱管够呢......”

    “嗯！”

    杨清把嘴里的桂花糕咽了下去，随后舔了舔嘴唇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后的柜子上拿起水杯倒了杯水......

    “刚又说不喝水了！”

    “有点干！”

    张修文把烟头往火盆子里头丢了下去，“喝完水赶紧睡觉去了吧，你这下来也没穿多一件......”

    “嗯，你先去睡吧！我关灯......”

    “成！”

    张修文走到床前把身上的棉袄、棉裤跟毛衣都脱了下来，看着那破烂的被面就摇了摇头，这缺钱缺吃食就算了，这布料也紧缺呀......

    一年一人一丈多的布料，倒是够做一身衣服了。但是这一年也就一身而已，而其他方面的如门帘子呀、被面、褥子啥的，需要的布料这些也都算在那里头去了！

    “嗒！”

    人刚躺下，灯就灭了！

    “啊，压到你了！”

    “没事！”张修文的肩膀被杨清压到了，微微往里面挪了挪。

    “你脚那么冷！”自己的脚刚刚烫过呢，还是暖和的，但碰到杨清的脚却感觉有些冰凉！

    “没事......嗯？”

    张修文侧了侧身子，伸着自己暖和的脚掌贴着她的脚，“这脚那么冷，晚上你睡得着呀？”

    “还好！”

    听到杨清低微的声音，张修文便笑道，“反正冬天家里的煤炉子一直烧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也烫烫脚，暖和......”

    “我打小冬天脚就冷，睡好久才会暖和......”

    张修文伸手把外面的被子往她身上紧了紧，“睡前烫烫脚吧，养个好习惯！反正水有的是，活络一下气血，别以后老了风湿啥的......”

    “哪里会，还年轻呢，你就想到以后老的事情了......”

    “哈哈哈！”张修文倒是笑了起来，“我这是心态老了......”

    “噗嗤......”

    听到杨清这笑声，张修文想到自己心智年龄可是四十出头了，人家还是一小姑娘呢......

    “痒！”

    自己的脚贴着她的脚，动了一下她就说痒，这话让感觉二子又要站起来了，忙停止了脚上的动作，咽了咽口水就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随后强行把某些念头掐掉，切换到了今明两年会发生的事情上面去了......

    而张修文那喉咙咽口水的耳音跟鼻子有些沉的呼吸声，在杨清的耳边响起的时候，她整个人好似有些僵住了，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跟声音。

    脸上好像慢慢有些发热了起来，心跳的速度也感觉有些快了。

    感受着脚上传来的那点温度与感觉，慢慢地倒也平静了下去......

    一夜无话！

    “嗯？”

    张修文感觉好像身下有什么动静，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要起来做饭了......”

    自己的脸都快贴着杨清的脸上了，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张修文还有些迷糊。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半边身体正压在她的身上呢！

    张修文的左腿架在她的身上，而左手放在她的胸口上面，“噢，睡迷糊了......”

    等反应过来了，这才把手脚给收了回来！

    人刚往里头微微躺过去一些，杨清便拉了拉衣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而她那侧脸跟脖子上的红润却一览无遗......

    感觉到心思有点兴奋地样子，张修文这才反应过来身体早就兴奋了。那自己刚刚压在她的身上，她不得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了？

    而且自己的手！

    张修文看着她下床正在穿着衣服的背影，左手便轻轻握了握，虽然看起来挺瘦的，但是从刚刚手上传来的感觉，应该倒还算是可以的。要多伟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那么瘦弱的身躯，有那般规模，也算是够了......

    “我......我做饭去了！”

    “你也别睡太晚......”

    自己正盯着她穿衣服呢，她穿好衣服就朝着床上看了过来，两人刚四目相对，她那脸就愈发红润了起来......

    看着她撂下两句没营养的话就出去了，张修文倒是笑了起来！

    “呃啊！”

    狠狠地伸了伸懒腰，张修文平躺了下去就朝着二子拍了一下，“以后再说，想啥呢！”

    天色已经慢慢亮起来了，外头也开始多了一些声响......

    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