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大叔更急，怕因为黑子而放弃交易，同意八千八百八十八的价格出售铜刀。

    刀加上山水画，共计一万二千六百八十八。

    胡子大叔包装好后，把零头给抹了。

    “谢谢。”楚明微笑感激，让黑子从背包里数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胡子大叔热情挥手中，二人离开摊位。

    “你不要命了，古玩是开张吃半年的行业，手里头资金留存最为关键，你竟然……”

    黑子一想到楚明，花那么多钱买个铍铜烂铁，心肝都在疼。

    楚明解释：“冷静点，今晚咱们不仅没亏，还捡到大漏了。”

    “你已经疯了，暂时绝交。”黑子越想越生气，独自快步走了。

    钱都在黑子身上背包里，楚明想再逛逛也没钱了，只能打道回府。

    ……

    第二天早上九点。

    楚明起床后，发短信邀请黑子一起，去正规门店鉴宝。

    等他抵达古玩市场入口，黑子还没回信息。

    他想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之前黑子说了宝天阁信誉可以，他想去试试。

    反正程慧心昨天刚在乡下受伤，应该不会碰到面被纠缠。

    宝天阁很容易找到。

    刚到门口，店员就迎上来：“尊敬的先生，请问看货还是割爱？”

    “有个物件想请店家打个眼。”楚明客气回道。

    店员把他请进店里，在柜台准备好，鉴赏软布、放大镜，强光手电筒基本工具。

    楚明把短刀盒子先递上去。

    店员认认真真看好一会儿，抬头微笑道：“先生请稍等。”

    随后进后堂。

    楚明见状，猜测是请师傅来，不由得心中吐槽，同是一个大老板，这里比宝秀阁可专业多了，把握不住物件好坏，不是赶客而是请外援。

    很快，一个上了年纪男人过来，没多废话戴起手套，捧起短刀查看。

    态度认真严谨。

    “小兄弟，能否提供下物件基本信息，比如是家传还是……”老师傅抬头询问。

    这是正常程序，毕竟可不是早些时候，盗墓只有谴责没有法律惩戒。

    楚明如实转述，是收来的货。

    老师傅点点头，继续品鉴短刀。

    这时，有个西装墨镜男上前，跟楚明说道：“我家大掌柜有请。”

    老师傅闻言把短刀放回箱子盖上，退到一旁。

    “大掌柜与先生是旧识，这边请。”又一位墨镜男开口，伸手指向后堂位置。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楚明都不用去细想，也知道所谓大掌柜就是程慧心。

    “我很忙。”楚明拒绝了。

    “大掌柜让我转述，自己难忘夹沟一夜。”墨镜男之一说道。

    楚明太阳穴直跳。

    程慧心看出那天老大爷是他？

    不可能。

    那装扮是警察帮忙的，也特意模仿东南沿海口音，黑子都认不出来，只见过自己两次的程慧心，没道理发现。

    “先生这边请。”墨镜男加重语气。

    楚明明白软的不行，对方肯定来硬的，现在还带着大宝贝，起冲突自己要吃亏。

    “带路吧。”他抱着两个盒子冷冰冰道。

    两个墨镜男，一左一右夹着他引路。

    来到后堂高级接待室门口。

    其中一个墨镜男敲门。

    “进来。”里面人回道。

    墨镜男推开门，请楚明进去。

    屋内空间不小，明清大户装修风格，瓷器、玉器等摆件都不缺。

    面向南河一侧窗口。

    一头短发，身穿白色职业装的女人，背对门口站着。

    果然是程慧心。

    楚明感慨一句，主动开口：“不知大掌柜找小弟何事？”

    “你是大爷。”程慧心说话间猛然转头，眼神如老虎般锐利。

    楚明心头大震，转瞬又镇定下来，坚信绝不可能被认出来。

    程慧心见状颇为吃惊。

    她让人调查过了。

    楚家没落，楚明六岁时，爹妈前后脚失踪，几年后亲舅撒手人寰，几天前收废品还被小混混抢光财物。

    哪怕祖上显赫，可确实是底层中的底层，地位和她有天壤之别，此刻发憷才是合理的反应。

    实在想不出名堂，程慧心走到椅子上坐下，道：“昨晚你遇到的那位胡子摊贩，也就比铲地皮好点，我不认为他的货能值多少。”

    程慧心言外之意，一直派人跟踪楚明。

    身份完全曝光了。

    楚明生气但也无奈，毕竟资源差距在那儿摆着，干脆放松心态，随便找了一把子坐下。

    程慧心眼睛闪过一丝骄傲，嘴角上扬，一切尽在掌握中。

    她先请楚明喝茶，然后问道：“知道为什么要找你吗？”

    “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楚明随口回道。

    “是也不是。”程慧心语气柔和不少。

    还真是个千变万化的女人。

    楚明心中感慨一句，道：“庄老大并没有失势，暗中在搜寻砸桃源席的人，你认为那人是我，弱势如我必死无疑，能否逃过这一劫，全看你的心情。”

    “认为？难道你还要否认自己是砸场子的大爷。”程慧心气场陡然上扬。

    楚明淡淡道：“我就是大爷。”

    “你没有骄傲的资格。”程慧心警告老实点，别耍花招。

    楚明不以为然，还是那副淡定脸色，道：“若是没有，我今天不会坐在这里。”

    程慧心无声的笑了。

    楚明感觉渗人，想淡定都不行。

    “我不想跟你耗时间，就直接明说了。”

    程慧心笑过之后，双眼闪过锐光，房间温度仿佛下降好几度。

    “程慧情年纪虽小，手段远非常人，跟庄老大切割是做给外人看的，你与庄老大之间的仇怨没那么容易了结，如今在蓉城，能保你又有意愿的非我莫属，你最好看清事实，别耍小孩脾气。”

    这女人好凶。

    楚明心中泛起忌惮，但也被激起怒火，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斜眼冷淡道：“你在威胁我？”

    “明白就行。”程慧心嘴角再次上扬，内心把握十足。

    “谁说那天砸场子不可以是你呢？”楚明话锋一转。

    程慧心有些错愕：“我吗？”

    “当时就两人没有摘果实，事后还安全逃出来。”

    楚明分别指自己和程彗心，接着道：“那天作保人是庄老大手下，也就是你程家人，所以迷魂众人的毒，外界只会觉得是程家提供的。而你们姐妹斗得厉害，你是最有可能砸场子的。”

    “空口无凭，谁会信个小孩子？”程慧心又露出渗人的笑容。

    楚明得力于《楚氏鉴法》传承，并非一时冲动怼人，当即回道：“我年纪是小，却也懂得世道险恶，怎么可能不留下点保命的筹码。”

    程慧心还是那副笑容，道：“你或者庄老大都不配跟我叫板。”

    “宝秀阁大掌柜可以，这也是你三顾茅驴请我的缘由，我想大概同室不能操戈，只能文斗，所以你急需一个能掌控又有鉴定天赋的人，这也侧面反应你手里资源不如妹妹。”楚明强装淡定分析。

    不得不说，切中要害。

    程慧心渗人笑容外，还加上阴郁的眼神，像是一把锐利刀，直插楚明胸口。

    “告辞了。”楚明很不舒服，想溜了。

    程慧心一言不发，拿出手机发出指令。

    几秒内。

    门被推开，一群墨镜男呼啦啦的涌入。

    个个身高都超过一八，肌肉都快把衣服撑破，手里还都撺着铁棒。

    一群人站成一排，就跟一堵高墙铁壁。

    谁来都得发怵。

    这就是程慧心的性格。

    说服不了楚明，也不想便宜别人，果断诛灭。

    此刻。

    楚明懂得什么叫拳头大就是道理。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