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规律了吗？”程慧心着急问道。

    楚明张开眼不语，拿起笔俯身在纸上唰唰的写字。

    一分钟就后，楚明大汗淋漓停下笔，道：“星星刻字套入红布上穴位点连经脉，就是排列密码。”

    “阳关阴门本一家，南渊六艺传百代，月皓无德无能愧为筝君裔，从此缄口等君来。八九年渊门前泣誓。”程慧心低头跟着纸上的字念着。

    楚明扫了一眼，视线停在最后一段，道：“八九年是我爷爷、爸爸相继失踪，后来我妈妈去找他们再也没回来的那年。”

    程慧心闻言抬头道：“南渊也是名字？”

    “你为什么这么想？”楚明错愕道。

    “对仗，月皓是我爸，那么南渊就可能也是人名，加上你说传家宝跟楚家人失踪有关系，我依此合理推测。”

    “虽然我记忆缺失，前段时间还莫名想起来有个姑姑，但我确定家人没有叫南渊的。”楚明回道。

    程慧心面色微红：“那会不会是地名？”

    “南渊其实是上古昆仑山的别称。”楚明尽力憋着笑。

    程慧心看出来了，脸发烫找补：“人家太着急，所以才误入歧途。”

    大美女的害羞，魅力十足。

    可惜楚明心思都在家

    人身上，没有去关注，低头看着桌上纸张的字，猜测道：“六艺会不会是儒家君子需掌握的礼、乐等呢？”

    “六艺传百代，一代算二十年跟汉独尊儒术相差无几，按照古人数字虚指特性，不是汉就是秦。月皓是我爸的名号，联系上下文，我家传承超过二千年？”程慧心为自己解读出来的信息感到吃惊。

    当今程氏往古的吹嘘，也不过追祖到魏晋时期，再往上追个几百甚至上千年，想都不敢想。

    楚明的想法不一样，摇头道：“拿着百家姓往古算，八九成人直接算到五千年前的炎黄身上去，所以不要怀疑你家能传百代。”

    “嗯，你说得对。那‘阳关阴门本一家，南渊六艺传百代。’这里咱们暂且算是理解了，后面我爸为什么愧疚呢？筝君裔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春秋某‘君’的后裔。”

    “我觉得最关键是这句话。”

    楚明手指着‘从此缄口等君来。’的段落道：“君来是指人名还是形容词，比如说某某君，把握住就有方向了。”

    程慧心想了下，道：“我爸倒是认识一个名字含‘君’的人。”

    “谁？”楚明问道。

    “在我小时候，我爸反出家族，除

    了老齐外还有个叔叔跟着叫风君道。”程慧心说着面色变得很复杂。

    楚明没注意，手指摸着下巴道：“好古老的姓氏，直追伏羲大神去了。自古凡以此为姓，多半是狠人。”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了。”

    程慧心脸上满是悲伤说道：“我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八九年，我爸和风叔叔出远门，等回来只有我爸爸一个人，浑身是伤还留下隐疾，没几个月就重返家族当家主。”

    如果是在小时候妈妈去世，爸爸带他们姐妹反出家族，老齐为‘父亲’角色，风君道就是‘母亲’一般，对她们姐妹无微不至的照顾。

    当风君道没有归来，她还跟爸爸连续问好几个月，管小黑屋禁闭都在所不惜，可惜从没能到哪怕是只言片语。

    这些年，她把风君道压在心底角落，故意不去回想，此刻揭开后，十一年的思念如潮水在内心汹涌翻滚着。

    想着想着，程慧心双眼泪水溢出。

    楚明赶紧递上纸巾，转移话题：“你那些叔叔伯伯，虽然能力不咋的，但总归把持家族权利那多年，总该知道点秘密，这些天难道就没传点给你？”

    “没有，他们眼里只有钱……对了，我发现我家的族印是新

    的，老掌柜也鉴定过，制作年份不足十年。”程慧心说道老掌柜，眼底明显闪过痛苦。

    楚明看到后，手尴尬到自挠头发，今儿运气真背，起一件事就踩一次雷。

    程慧心见状嫣然一笑，道：“我没那么虚弱，你用不着特意避开他们。”

    真是个好女孩。

    楚明感慨，程慧明明那么痛苦还要安慰自己，不是真善良是做不到的。

    他想着，女孩子都做到这程度，男子汉不能矫情，赶紧摆正态度思考正事。

    “从族印年份上来算，正好对应你爸重返家族，极可能就是因跟‘八九年渊门前泣誓。’所发生的事有关，真正族印才被你爸隐藏起来，那个未归的风君道可能知道点什么。”楚明结合手头信息做出推测。

    “从此缄口等君来……原来爸爸一直在苦等风叔叔……”

    “我没这意思。”

    楚明赶紧提醒，迅速说出后续推断：“族印才是真正的传家宝，结合‘君子六艺’，‘筝君裔’三个字也就好理解了，筝是古筝代表着乐……等下！”

    楚明说着突然发出惊呼。

    程慧心被吓到，急忙问：“怎么了吗？”

    “早晨老掌柜不是交代，自己的上头组织的代号是‘书’，

    而君子六艺为礼、乐、射、御、数、书，如此一来可以说‘南渊’是组织的名称……”楚明被自己的发现惊得头皮发麻，直觉挖到真相了。

    程慧心面色‘唰’的发白。

    如果那个‘书’真就是六艺里面，和代表着‘乐’的他们家就是一伙的。

    楚明家灭门，还正好发生在十一年前。

    爸爸真的凶手！

    “别自己吓自己，一家人都能打生打死，作为没有血缘关系的组织，还能同心同德？我是不信的。”楚明安慰道。

    程慧心不作答，信息都串连起来，真相就是这么残酷，她就是楚明的杀父仇人的女儿，关系到此为止了。

    好不甘心，老天爷为什么那么狠……

    程慧心无声的流着泪，亲人、属下接二连三背叛，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真正的友情，甚至还有……也即将分道扬镳了。

    楚明尽量露出微笑开口道：“我……”

    “给我留下一点体面好不好？”程慧心哀求。

    试问天下间，面对全家灭门的血仇，有几个人能保持淡定，跟仇人女儿当朋友？

    楚明推断出真相，没有第一时间甩手走人，她已经很感激，不奢求跟更多，只想把二人最后的时间，就停在这一刻，用一辈子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