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十点。

    楚明三人离开酒店。

    有昨晚迷路经验，这次他们直接打车前往兴隆街。

    别看地图上只是一公里的距离，可哪怕司机出租车当飞机驾驶，还是花了半小时才抵达。

    平原长大的楚明三人，下车后面色发白，腿都在打颤抖。

    兴隆街近在眼前。

    街道是渝州江北早期的贸易集散地，街为坡道，宽五米地上铺着石板，两侧楼宇皆为明清时期建筑。

    此时临近上午十一点，店铺的门都敞开着，除了几家是餐饮，余下都是宝石、古玩艺术品店铺，人流量还不错。

    玉玄古玩在兴隆街前半段的花巷口，由早期二层楼客栈改造而来，对比周遭单层古建筑比较醒目。

    楚明三人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

    “兴隆街约等于咱们那边的市场店街，租金肯定不便宜，还能占着街道口，金帅哥果然有钱。”在几米开外，黑子望着店铺感慨还不忘夹带私货。

    楚明无视，直接朝店铺大门走去。

    店里没客人，只有一个早班店员看店，长得还算英俊，一见楚明进来笑脸相迎：“贵客里面请，小晨将竭诚为您服务。”

    楚明没回应，继续移动眼睛扫视着店内的情况。

    几个架子上

    ，摆满玉石制作的物件，从雕工手法来看还算精美。

    角落里，还划出个原石区域，每块石头都竖着铭牌，介绍基本信息。

    “敢问贵客，有什么业务需要小店协助？”各家店有各家的规矩，店员小晨询问包括卖货、买货、鉴定等日常业务。

    “我家掌柜久仰‘玉玄古玩’大名，特来见上一面。”

    萧萧以助理身份，跟着出名身后回应。

    而黑子作为随爵，按规矩在外面扫荡‘可疑’人员，确保老板安全。

    店员小晨听到萧萧话，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追问道：“麻烦贵客细说？”

    楚明暗暗感叹，别的先不说，金颂对属下的约束培训还不错，毕竟萧萧都表达，他们不是要做日常业务，显而易见不是好事，店员小晨还能保持职业笑容，非常专业。

    随后他转头使了个眼色。

    萧萧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烫金边的红贴，递给店员小晨。

    行有行规，红贴有邀请、邀战等意思，圈内人称为‘拜贴’。

    此刻，小晨微弯腰，双手接过帖子摊开扫视。

    帖子内白纸上只写着‘斗’的毛笔字。

    小晨眼里闪过精光，合上帖子抬头道：“敢问先生，是斗人还是斗宝？”

    斗人，顾名思义是

    针对人，可能很轻也可能溅血，就看背后是否有仇。

    斗宝，基本上是想捡漏赚钱，行为比较纯粹，市面上最为常见。

    “二者兼具。”萧萧回道。

    小晨闻言脸色难看，没见过来寻仇还想赚钱的，一时间不出声。

    “劲爆消息，有人来砸场子了。”黑子在外面大叫。

    在古董圈，你可以随时上‘拜贴’，对方也又自由选择接不接。

    针对这条规则，楚明在行动时就决定引外人施压，像玉玄古玩这类店，最为看中面子即是声誉，必须谨慎做决定。

    此间黑子引来看戏的人越多，最终将促使玉玄古玩接下拜贴。

    这一招叫借势。

    时间也挑得非常好，距离正午还有一个小时，街上是上半天人流量最多的时候，身心没傍晚那么疲惫，凑热闹没有负担。

    在黑子吆喝声中，就有不少人围上来，跑得最快的是，铲地皮、捡漏等行业人士。

    “玉玄乃兴隆街玉器品类最好的店铺，谁那么大胆子想挑战。”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人要挑战玉玄古玩了！”

    “……”

    看热闹不嫌事大，人群中不少人帮忙吆喝，围上来的人们短时间剧增。

    人们好奇朝着店内打量。

    小晨背向大门

    ，听着人们的议论声，心里压力很大，目光盯着面前的楚明，保持着职业微笑，道：“外面群众议论小先生也听到了，玉玄古玩乃兴隆街玉器品类的顶点，鉴于兴隆街在渝州乃至整个西南的地位，能与我店匹敌店铺，不足双手之数，小先生可想好了。”

    小晨态度很客气，却明里暗里施压楚明，适可而止免得丢脸还失财。

    楚明是今日上拜贴的主角，既然得做出高位者姿态，所以不予回应，自顾着扫视店铺架子上的玉器。

    萧萧代为回答：“我家掌柜在渝州同行中名声不显，只是因为低调不是没有实力，若是真惧怕玉玄古玩，今日也不会大大方方登门上拜贴。”

    “面对玉玄古玩，还敢那么大的口气，不知是真有本事，还是为了涨名声到外头骗财。”

    “玉玄乃我兴隆牌面，由不得一瓜娃嚣张，那个叫什么的，赶紧让能主事出来，施展真本事把瓜娃打败！”

    “两个人脸的发白毫无血色，一定是内心慌张的表现。”

    “小晨别愣着了，接吧。”

    “……”

    外头人们为玉玄古玩受辱而‘义愤填膺’出声，内心其实等着看大戏，乐坏了。

    小晨知道不能沉默，否则即便

    最后把楚明打发走，自家店铺声誉也必然受损，影响到业绩，自己工资也会跟着走低。

    “小先生请稍等，容小弟和上面请示。”小晨说完拐进柜台打电话。

    “这不会是逃避吧。”人群中有人质疑。

    “听说早上店里来一批豪客，早班的小掌柜去相送，所以才只有小晨守着。”

    “瓜娃子分明是故意挑店里空虚时上门挑衅，没有真本事而是博名声。”

    “……”

    大门外人们想什么说什么，比菜市场还嘈杂。

    黑子听得很不爽，可为计划只能忍着。

    很快。

    小晨请示完上头，把拜贴放在柜台上展开，拿起毛笔在‘斗’字上画了个圈。

    接拜贴的一方，如果在帖子上打叉，是不接的意思，打勾是约定时间有限度比斗，画圈就是即刻执行反击。

    外面看戏的人，为玉玄古玩的硬气而高亢欢呼。

    “小先生小小年纪，如此胆魄敢硬闯本店，小弟十分拜服。有句话难听但必须说明！”

    小晨得到上面的支持，精神面貌也变得自信起来，顿了下道：“玉玄古玩店，乃兴隆街玉器品类头把交椅，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上拜贴，也不会因挑衅者年纪小有所放宽，小先生得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