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颂视线从楚明转移到小晨身上，错愕道：“看不出来？”

    嗯。

    小晨点点头。

    古玩真假界限其实很模糊，只要买卖双方就算成功，但在斗宝领域就很绝对了。

    此见桌上玉印，给他的感觉是‘模糊’，所以才说是不祥。

    “不知道那林霄看出来什么了。”金颂再次把目光投向楚明伪装的瘦弱年轻人。

    其他对手们也是各有思考。

    这头。

    楚明停下编辑短信，把手机递到林三宝面前。

    ‘大众筛选局’，规定可以一人代三个辅助，所以楚明的行为并没有引起波澜。

    林三宝粗略扫过信息，转头惊愕道：“这……这……”

    楚明点点头表示这就是自己的鉴定结果，而后取过手机给阳明看。

    阳明并未接手机。

    对手、围观者们见状，暗暗吐槽浪费机会，当场恨不得夺舍阳明。

    其实不然。

    阳明就贴着楚明左边站着，楚明打字他从头看到尾，现在完成信息消化，感慨关中楚氏虽不为世家，如今更是衰弱到二三人，在鉴定古玩这一领域依旧是最顶尖。

    楚明的鉴定结果，玉印真假互缠。

    所谓真假互缠，不是后世人用材料做旧修复真古玩，而是更高层级的手

    法，‘养古’。

    养古技术脱胎于上古巫术养蛊，就是把一块‘料’投入投进坟墓。

    一座又一座坟，过程最少十年，最高没上限。

    这阶段叫染死气。

    接下来就是依据‘料’的定义挑选环境，比如‘料’的主人是西北人，那就去对应地方，此阶段称为‘育种’，时间没有限定。

    最后就是‘掘出’流入古玩市场。

    过程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远比作假仿旧难得多，因为风险不可控。

    要知道，说白了染死气，就是跟高压锅一个原理在于‘闷’，而东南西北那么多盗墓贼，哪怕打了个盗洞没进去，气也就泄了。

    那好就算染死气成功，接下来育种，依旧要面对盗墓者们。

    而这次的风险可比第一阶段高，毕竟死气存在，有点眼力劲的盗墓贼，就发现是个之前玩意，可不会当废品不管，到时候流入市场古玩海洋里，你慢慢淘去吧。

    其他风险就不一一说明，总之‘养古’由于费力不讨好，在做古仿旧面前太过鸡肋，刚出现市场没多久就抛弃，连圈中古籍名录也是顺手提一嘴，几十年鉴定经验的老江湖，都不见得能记起来。

    不过让黑子、林三宝乃至阳明都不淡

    定，养古术只是其一，楚明给出鉴断结论，玉印是清末民初在各大战场血液里泡过。

    普通人不觉得什么，但是在古董圈从业中眼里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无论用是气还是生物磁场，来形容人身上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的确存在的事物，人体血液是最明显的。

    所以今日但凡触摸过就感觉到‘怨气’，也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腥味，连不懂鉴定的萧萧都给出‘不祥’的评价。

    “沈云为什么要养这尊玉印呢？”林三宝在椅子上坐着转头扬起问楚明。

    黑子也有一样的想法，监视四周避免被偷听，耳朵凑到楚明脑袋边。

    “有阳老压阵，被偷听几率不大，不用靠那么近。”楚明嫌弃伸手推开。

    黑子反击道：“世界能读懂唇语不少，古董圈占八成，这群人里保不齐出现一个。”

    “我左右是你，说话是低着头，还能够透视眼不成？”楚明白了眼道。

    “说不定有，毕竟这是古董圈，稀奇古怪的技术无法统计。”黑子不同意楚明的说法。

    楚明挑眉头道：“明年是你本命年，岂不是为了防止被透视眼偷窥，不敢穿红裤衩。”

    “滚，狗嘴吐不出象牙。”黑子黑脸。

    “别

    吵架啊。”林三宝等不及想知道答案。

    沈云是清朝人，据说出生于嘉庆朝到解放前失踪，活了一百三十多岁。

    不过寿命长不是其最耀眼的成绩，其做旧手法堪称二千年集大成者，连王侯即是今人称为古董王、宗师巅峰的鉴定师，都能看走眼的程度。

    同时，沈云也是休门人，传说五十岁摸进始皇陵过。

    古董圈从来不缺小道消息，当时人们对于沈云进始皇陵的传说，当个笑话听听并没在意。

    真正让同行们侧目的是，沈云摸进清景陵带出来十来件宝贝。

    清景陵是康熙及其皇后妃子们合葬的地方。

    作为清朝人，摸人皇室祖宗的老坟头还能带出来东西，胆子和盗墓技术可想而知多强。

    最后，沈云也是鉴定能力摸到王边缘的高手。

    故而当今杜门、休门和景门都在抢沈云‘祖师爷’的名头。

    做旧仿古是为骗人钱财，属于变戏法之一，所以被归入景门。

    总之，沈云如此厉害为什么要花大量时间精力，去搞费力不讨好的养古术，让林三宝、黑子很疑惑。

    “有没有一种可能，沈云是书艺传承者。”阳明的声音轻飘飘闯入楚明耳朵里。

    楚明余光看清楚了，

    阳明声音传出时嘴唇压根都没动过，显然是用腹语传话。

    “没想到阳老也是景门人。”他感慨道。

    “师父是什么人不重要，赶紧回答吧。”林三宝催促。

    楚明低头盯着林三宝嫌弃道：“我可是你小辈，你也好意思开口。果然你哥和阳老说你天真爱依赖熟人是一点也不为过。”

    “我实力不足，向更厉害的人请教没问题。”林三宝说道。

    “脸皮真厚。”

    楚明嘟囔一声，先回应阳明的猜测，道：“您也被自己徒弟传染见人就说是金的毛病吗？”

    “你都给玉印定性为，沈云用养古术养出来的‘始皇印’仿品，那我顺理成章猜测似乎不为过。”阳明依旧是用腹语回应，杜绝周围会唇语的人窃听。

    楚明闻言语塞。

    “林霄，你倒是回我的问题啊。”林三宝再次催促。

    黑子也跟着小声配合：“快快，祖师爷为什么要养古。”

    “他什么时候是你祖师爷了？”楚明疑惑。

    随爵没有阴暗面，所以沈云隶属的杜门、休门、景门都，黑子一个也搭不上边。

    “没有归属就是统统都沾边，沈云是我祖师爷没毛病。”黑子回道。

    “还真大言不惭。”楚明翻白眼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