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六和寺 释情山
寺庙晚钟敲响,和尚们都去了斋堂用斋饭,附近山头一座凉亭里盘坐一人正在此闭目冥想,远处群山鸟声不眠不休,落日照亮了这个凉亭,那人的脸上也被映照上一层金色,群山间起了云雾,却又被落日余晖笼罩,煞是奇景非凡......
他内心久久没有的泛起层层涟漪,他仿佛又听到了金戈铁马的喊杀声,仿佛又见到了梁山众兄弟,忽然间思绪又从战场从梁山转回到了清河县,想起了那段尘封已久的不堪往事,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久久不能释怀,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了,
“武二安好吧?”
“你是谁?”
“你还听不出来么?”
那人细细听来不禁浑身一震,
“难道是那贼贱妇么?”话出口忽然又觉得唐突了,变成了“难道是这附近的妇人么?”
“我是璸金莲,”
“你?!”那人听到这里腾的站了起来!
“罪恶昭彰的嫂子?!”
“正是,”
再看时,对面的妇人浑身笼罩在一层金色的落日余晖里,煞是好看,容颜娇俏可人,唇红齿白处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格外夺人耳目,
“你是来看我的么?”
“正是,”
“你从哪里来?清河县么?”
“我从十万里外的黄极大陆赶来的,”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地方,”
“我从这么远的地方赶过来特地为了见你一面,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了,真好,”美妇淡淡的笑了,抹去额头的汗珠,那汗珠晶莹剔透般滴落下来,
“嫂嫂是来找我索命的么?”
“不是,你不要叫我嫂子叫我金莲吧,”
“那怎么行,礼法不可废,”
“武二,我们几万年不见了,我得知你的境况也是在这一二刻时,”
“嫂嫂既然不是来索命的,想和我说什么呢?”
“我有一段和你的缘分未了,特地赶来见你的,我们今日见过之后可就分别了,”
那人见美妇说的十分蹊跷,变勾起了他的诸般回忆,
“嫂嫂尽说些奇怪的话,让武二不知如何作答,你究竟想来做什么呢?”
“武二,我来这里见你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我有一段尘缘未了,特地来这里见你一面,是为了了却尘缘的,我们不妨闲谈一会儿吧,”
“我将你掏心挖肺而死,双方已成死敌,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武二,陪我在这里走走吧,”
美妇出了凉亭,向宽阔的山顶一隅走去,那人禁不住跟了出来,本来他挪不动半步,可是却像被人施了魔法般,鬼使神差的就起身出来了,跟在美妇身后踱到了山顶云海凭栏观望处的一隅,
“武二,我心里的情还在你身上,你知道么?”
“你又何必还跟我说这个呢!”那人颇不耐烦道,
“可是情字未了,总要说出来让对方知道吧,”
“清河县时哥哥家里,你诸番挑逗于我,我皆忍了,可是你心似野马,依旧放浪形骸,所以休怪我杀了你,”
“我的灵魂是从十万里外飘过来看你的,所以对过去的事总要有个交代,我当时心里都是你武二,可是你拒我千里之外,把我的心伤透了,可我仍然心意于你,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我们是叔嫂,如何能成?!若成了那岂不是势同猪狗了么?!”那人说话声一时打了起来惊起了一群飞鸟,闪向山间云中去了,
“武二,我知道你自幼家中贫困,和哥哥相依为命,违背了你哥哥,你就违背了你的心意原则,可是你想过没有,我宁愿放弃荣华富贵从了你哥哥,也没有顺从那些欺辱的高门大户是因为什么么?”
那人不语,半晌道,
“于我何干,”
“你我都是苦命人一个罢了,何必互相攻伐呢?”
“你不必多说,你从十万里外赶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吧?过往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武二,我知你为了我毒杀你哥哥这件事依然耿耿于怀,是么?”
“我自幼与哥哥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有个家,你却为了一己之私屡屡勾引我不成,又勾搭上西门那条走狗!为了你们的通奸不会败露,毒杀我哥哥,你还有何说?!你有何面目还回来找我?!”那人越说越气愤,居然用手指着美妇喝道,
美妇言望群山道,
“我为了此事已经赎罪,”
“你自己的鬼扯罢了,如何能信!”那人耿耿于怀道,
“你看,”美妇指了指凭栏处外的空中,
群山之上的空中忽然显出璸金莲在唐僧悟空的见证下跳油锅的全部情景!
顿时将那人震撼到惊呆了!
那人双手合十,瞪大了眼睛,生怕漏过一帧画面似的细细看去!
直到看到浴火重生的美妇从油海中破水而出的画面,更是惊掉了下巴!他青筋暴跳!
“怎么会这样?”忽然他又想到眼前这美妇也许是升仙了,所以竟然跳下油锅烹炸之后还能浴火重生了,可是她这种人怎么能升仙呢?
正胡思乱想之间,美妇淡淡道,
“有些事也许你理解不了,但是关于你哥哥的事,我想你应该释怀了吧,我为了赎罪跳了油锅,忍受了烹炸,也算是洗心革面吧,佛祖念我心诚,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来这里和你相见罢了,”
那人被震撼到久久没有答话,沉吟良久叹道,
“我把你打也打了,杀也杀了,你也为了我们兄弟下过油锅了,往事就这么算了吧,”
“武二你能这么想我也就释怀了,”
“你还有何话说?”
“武二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心里真的没我么?”
“你?!......”那人又有些激愤起来,
“你不远万里来这里见我就是为了纠缠我么?”
“我仍然忘不了你,你最痛恨的西门入了魔将,被我师兄打死了,算是给你又解了一回气,现在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我希望你和我说句实话,你除了激愤杀我之外,心里当真就没有我么?”美妇看着那人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们于理不合,你不要再多问了,”那人斩钉截铁道,
“我明明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只是你心里很乱很苦罢了,”美妇远眺群山道,
“我怎么想的她怎么知道?!”
那人不禁惶恐起来,
“想不到一世顶天立地的好汉,却不敢承认这一点点的感情,何其可悲呢,”
“......”
“你什么时候才能面对你自己呢?”
“我纵有万般想法但是于理不合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你不要在这里逼我,”
“你也是个可怜人,不过是些吃人的礼教害了你,只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年轻时候不是打虎英雄么?”
“......”
“我也作一回打虎英雄,要你敬佩我如何?”美妇望着远山道,
“你这是?”那人忽然满面狐疑起来,这是从他起事以来从来没有过得神色,
“这里也有不少虎豹豺狼,你随我来,”
美妇说着,竟带着那人钻入山林之间去了,
走不多远,竟然听到了呼啸声音,那正是老虎的嘶吼声,那人立即警觉的将美妇要护在身后,美妇却推开他,迎着那声音而去!
他们在一处深山开阔的野地里猛然发现对面大石头上竟然蹲着一只猛虎!大石头后面又跑出一只猛虎!后面的山野里传来阵阵的嘶吼声,竟然有陆陆续续跑出来三只!
......
“闪开!我们快跑!”那人又要推开美妇,可是美妇却将他推开,说了一句,
“你好好看着,”
美妇卷一卷袖子,扎紧了束腰的带子,直接冲了过去!
五只老虎想不到竟然有人冲着它们跑来,这里明明是它们的领地,便全部猛扑上来!一时间将美妇扑倒在地!
......
那人想“完了完了!我当年连饮二十万酒醉卧景阳冈才打死一只虎,此刻这妇人遇到五只虎,完了,想我只剩一只单臂也帮不上忙了,”只剩下狂喊,
......
只见那美妇忽然平地爬起来,和老虎搏斗起来,面对5只猛虎的集体撕咬她却丝毫不落下风!拳如闪电般击中猛虎的关键位置,脚蹬猛虎的软肋,一顿拳脚,不但将猛虎的攻势渐渐顶住了,还打趴下2只猛虎,剩下的3只见状发出怒吼,扑上来!又被她打趴下一只,剩下的2只再也无心搏斗要跑,被她飞速追了上去!骑到老虎身上一顿暴揍!竟逃跑的老虎又打趴下1只,逃跑了1只,
美妇稍歇刚喘口气,忽然旁边又窜出几只猎豹和雄狮来!
“何来如此猛兽?!”
那人简直又被惊掉了下巴,呆站在哪里再也动不得了,只剩下看了,
......
几只猎豹再次扑向美妇,美妇这次竟然以掌化刀,猛劈猎豹,连番搏斗之下,飞扑起来的猎豹竟然都被美妇的掌刀给捅开了腹部!落地之后再也无法战斗退出战场!
雄狮更加猖狂的进攻美妇,被美妇用拳头死死顶住狮头,一顿爆踹,活活将雄狮踹趴下了,最后一只雄狮扑上来被美妇猛击雄狮的后背,爆砸了十几拳只有,只听得雄狮后背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顿时憋了下去!瘫在地上!美妇竟一把抓起雄狮扔下山崖!几只猎豹也被她如此处理一番,过后,大石头周围都是鲜血遍地了,美妇擦了擦脸上的迸溅的老虎猎豹和雄狮的鲜血,在旁边的一汪山泉里洗净了面颊,恢复了平静,踱步走了过来,
她不再理会那人,而是在前面走重新爬上山顶凉亭的路,重新来到了观山峰云海凭栏处,迎着微微的山风,转过了头,
那人忽然进走两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了美妇,嚎啕大哭起来!
......
“武二,你服了么?”
那人不住的点头,
“武二服了!今日得见娘子!服了服了!”
美妇推开那人的拥抱,深施一礼,
“不让你看些我的手段,你从来不把我当回事,今日我们就此作别,你抱住我大哭,这段感情总算释放了出来了,”
那人继续大哭并不言语,
“能让一世的大英雄如此痛哭,我也算是释怀了,武二,我们就此作别吧,”
美妇要走,再次被那人紧紧抱住了!
“你抱我抱得这么紧,不怕你那些封建的礼教说辞了么?”美妇在那人怀里轻轻问道,
那人紧紧抱住美妇,娓娓道来,口气全变了,
“征方腊损兵折将,我已经看透了一切,其实在清河县时对你是有意的,只是从来不敢承认,那时碍于叔嫂之面子连想也不敢想,可是每当深夜邻近时,听到你楼上洗澡戏水的声音我心里好似开了锅似的难熬,碍于哥哥的情况,我怎敢移情于你,后来又发生了你被西门勾引那件事让我大怒,可是我想着纵然你犯下大错,只要还肯回头就好,尚能原谅,可是不想你动手了,我哥哥被你害了,我从此大怒,再也不敢承认自己这份压在心底的眷恋之情了,一直到上梁山,跟着宋江征方腊损兵折将这才一切看透,在此地留下来后,我每每静思时,听到林海的声音时,对你的思念之情又涌上来了,而且对你的思念愈加浓烈,我幻想我们今生是不会再见了,哪知道.......哪知道.......哎!金莲!我武二对不起你!”
“请受我一拜!”那人单膝跪地,郑重的给美妇深施一礼,
“我纵然内心万般刀绞一般,也不该那样对你,如今看来全是我该死,我死这一切就不再发生了,”
美妇忽然轻轻捂住他的嘴,
“我不许你这样说,”
那人起身将她死死抱住,怕她跑了似的,
“金莲!我服了,我再不许你离开我半步!”
“刚才还对我那般决绝,现在却是这样热烈,英雄,你放开我一点好么?我喘不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