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五裂·小丑飞刀！”

    巴基掉落在地上的手突然飞起，一刀捅向奥多尔的肚子。

    奥多尔避之不及，腰上瞬间被划拉出一道口子。

    他捂着伤口后退两步，挥剑将小丑的手臂又斩成数截，但并不起什么作用。

    巴基的手臂又重新合拢在一起，从各个方向向他袭来。

    一时间，奥多尔手忙脚乱，不一会身上又添了几道新的伤口。

    巴基得意的哈哈大笑，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大话连篇，其实也就这水平而已嘛。”

    奥多尔面色凝重，不停地躲避，显得非常狼狈不堪。

    他的剑速度很快，可是却完全无法伤到对方，反而对方却能从各种刁钻的角度不停地对他造成袭扰，稍不注意就会受伤。

    不愧是赏金高达一千五百万贝利的大海贼，太强大了，如果他打不过对方，那么同样剑为剑士的菲奥娜大人肯定也打不过，该怎么办？

    奥多尔心下忧虑，刚稍有分心，大腿上又挨了一刀子，不由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死吧，小子！”

    巴基一脸狞笑，一手握刀趁着这个机会直刺奥多尔而面门。

    奥多尔抬头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刀刃，根本反应不过来。

    在这一瞬间，无数画面从记忆深处翻涌出来，开启了走马灯。

    ……

    “你只是一个该死的奴隶，不会以为你穿着体面的贵族衣服，自己就真的变成贵族了吧？”

    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一个少年脸上。

    少年匍匐在地上，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出身，同时又如此地痛恨眼前的贵族。

    他的母亲被处死，但他连说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资格，甚至遭到毒打。

    那是一场无尽的大火，所有人都在往外面跑。

    少年拉着一个女孩的手，也跟人群往外面跑，偶尔回头看向身后的大火，那是被埋葬的罪恶。

    他一无所有的同时，又好像拥有了一切。

    他自由了！

    然而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的自由，代价同样沉重。

    女孩死了。

    他承诺要保护好女孩，但他什么都没做到。

    少年埋葬了女孩，继续流浪，最终倒在一个小巷子里。

    “我总算要死了吗？”

    少年躺在地上，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感觉自己就是一只从小被人饲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从他逃出笼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给你，吃！”这时一个小女孩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递过来一个面包。

    少年扭过头去，看到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小女孩是从那辆马车上下来的。

    又是贵族！

    跟她一样。

    少年不予理会，默默地扭过头去。

    小女孩却不生气，微笑道：“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第一重要的就是先吃饱，吃饱了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

    想要去做的事？

    少年愣愣地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

    好像……没有了。

    小女孩又说道：“听说你会剑术，我可以聘请你做我的剑术老师吗？”

    少年依旧不说话，脑袋放空。

    “你明明会剑术，刚才那些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小女孩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少年的不理睬，继续搭话。

    “走吧，菲奥娜小姐。”一个看起来像管家的老头对小女孩说道：“他的眼里没了光，他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样啊！”

    小女孩并没有走，而是对地上的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如果你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的话，把你的命托付给我吧，直到找到活着的意义。”

    少年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笑容很假，但看起来很阳光，让他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女孩。

    他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可我讨厌贵族。”

    “贵族和贵族是不一样的，就像人和人也不一样。”

    小女孩对他伸出手，依旧维持着灿烂的笑容。

    “就先从了解我的家族开始吧，我叫劳伦特-菲奥娜，是劳伦特家族的次女，很多指教。”

    【人和人是不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把你当成奴隶看待。】

    这一刻，少年突然有些恍惚，前面这个小女孩的面容跟那个女孩的面容重叠在了一起。

    【奥多尔君，总有一天，我们能找到让彼此活下去的意义。】

    少年不自觉地伸出了手。

    ……

    我好像依旧谁都没有守护好。

    但这次，至少是让自己死在了想要守护的人前面。

    虽然还是显得那么无能。

    奥多尔有些不甘心的想到。

    “喂，差不多得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一只白皙的手掌关键时刻伸了出来，一把攥住小丑巴基那只分裂出来的握着刀的手。

    “这家伙可是我重要的管家，你不会真想当着我的面杀掉他吧？”

    菲奥娜冷脸含霜，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盯着数米之外的小丑巴基，语气平静的说道。

    “菲奥娜大人……”

    奥多尔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跟当初他们初见时那个矮小的身影已然完全不同。

    这一次，他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了。

    巴基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力道，略微有些错愕，他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出来。

    “喂，你这混账女人，给本大爷撒手！”

    巴基的手掌突然从手腕上脱离，一刀直接捅进了菲奥娜的心脏。

    一捧鲜血溅开，但是还没落地就已经消失不见。

    菲奥娜界面中的血条往下掉了一小截，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有点小疼。

    那里有个染血的伤口，但全被血污挡住，感觉像个贴图一样，在告诉她那里受伤了。

    巴基哈哈大笑，“先解决一个了。”

    “菲奥娜！”娜美一声惊呼。

    “菲奥娜大人！”

    奥多尔眼镜下的眸孔猛然一缩，随即暴怒，身上猛然暴发一股气势。

    “你居然……你居然……，不可原谅！”

    奥多尔一声怒吼，身形猛然冲到巴基面前，手中的剑疯狂劈砍，剑中带势，将巴基砍成碎片的同时，就连巴基身后的船舷都被剑势斩得粉碎。

    这一刻，他已经半只脚迈进了剑豪的门槛，斩出了剑气的雏形。

    但他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因为菲奥娜大人如果死了，他的人生将再一次失去意义。

    就如同当年一样。

    奥多尔的眼眸中只剩下了愤怒。

    无尽的愤怒。

    巴基的身体碎片重新组合在了一起，仰天大笑。

    “哭泣吧！恐惧吧！颤抖吧！最后都臣服在巴基大爷的……啊！疼疼疼疼疼……”

    手腕上的疼痛让巴基大叫了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右手莫名短了一截，而那缺失的手腕还握在那个被他捅穿心脏的女人手上。

    那个女人正咬着牙，双手握在一起，用力的挤压他的手腕。

    他感觉手腕上的骨头都要被对方捏碎了。

    “你……你……居然没有死？”

    巴基惊愕地指着菲奥娜，说话的声调都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