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修仙,吹曲超度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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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心魔 一出好戏

    仇恨的齿轮开始转动的时候,只有一方的彻底死亡才能让它停下。

    柳芳妃借着月光从屠户供奉的架子上,找到了一把刀尖尖细的剔骨刀,其他的刀太沉了,她用着太费劲不顺手,唯有这把小巧锋利的剔骨刀最合她的眼缘。

    这里的刀都没有刀鞘,为了防止刀身在月光下反光,她便用一块柔韧的软牛皮将刀身包裹了起来。

    柳芳妃这会儿口渴的厉害,便喝了一碗凉水给自己压了压神,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压制着快速跳动的心跳,将剔骨刀背在身后走进了卧房。

    房间内静悄悄的一片,除了屋外虫子的鸣叫,最大的声响便是屠户肆无忌惮的呼噜声,她先是壮着胆子摸了一下屠户遍布黑毛的小腿,没反应;

    拍了一巴掌,没反应,她这才松了口气。

    等柳芳妃艰难地爬上了床,她再一次看到了自己夫君那张犹如恶鬼的面孔,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这个男人给了她太多的恐惧。

    看到那张脸她浑身便失去了力气,她恨自己的懦弱,给了自己一巴掌,可疼痛还是不能唤醒她的力气。

    此刻,她觉得她的身体在羞辱她自己灵魂,握刀的手因为过于用力,露出来的一截刀身划破了她的手掌。

    手执利器,杀心自起!

    懦弱的身体还是败给了锋利的刀锋,力气重新回到了柳芳妃的体内,甚至给了她更多的回馈。

    一旁还蜷缩着一个人,柳芳妃借着月光能够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惊恐、痛苦、羞耻,哦——还有一丝久违的愉悦?

    真是个有意思的老妇人!

    柳芳妃取过被子将这个幸运或者不幸的老妇卷进了被子,费力地滚到靠近窗户的那半边床,让她可以好好地休息一晚,或者一辈子。

    现在轮到他了。

    柳芳妃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屠户枕边。

    她怕割喉时喷出的血液溅射到她的身上,就在屠户的上半身盖了一张他们结婚的时候用的红盖头,随即将右手的刀锋一转,刀锋由朝外变成了朝内。

    握刀的手从屠户脖子的一侧移动到了另一侧,目测了一下刀尖完全可以同时划破下面之人的主要动脉血管和气管。

    她深呼了一口气,用左手握住了颤抖的右手,使劲往怀里一拉,完全没有感受到阻力,拉回来的刀尖甚至差点划到她的大腿上。

    身下很快便传来了“噗簌簌”的响声,就像嘴巴留一个很小的口子往外吹起,出气很不利索的那种响动。

    屠户突然像是诈尸一般,手脚同时用力想要抓住什么,挣扎间将盖到他身上的红布扯掉了,露出了他憋闷的脸庞。

    他张嘴想说话结果被不断涌出的血液呛得咳嗽,口中的血液直接被喷了出来,柳芳妃见状吓得将剔骨刀双手握在胸前,屁股扭动着往后挪去。

    屠户也确实是诈尸,但是很快他就不动了,他不是被自己的血水淹死的,也不是被呛死的,而是失血过多死的。

    柳芳妃见到屠户不动了,抬脚蹬了几脚,确定他真的死了以后,她才发出了压抑、低沉、扭曲的笑声:

    “咯咯……呵呵……哈哈……啊哈哈……”

    女人诡异的笑声在黑夜里格外地瘆人,村子里的猫狗都不敢出声了,这让笑声传出很远,住在附近的人家虽然听到动静,却没有人敢出门查看,反而将门又拿桌子抵住了。

    柳芳妃笑累了,她拿着剔骨刀在屠户的脸上比划了一整子,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屠户的脸皮完整地割了下来,放到了硝制皮革的缸里,他要一直带着这张令他恐惧的脸,直到仇恨结束。

    屠户虽然没有将家里藏钱财的地方告诉她,但他禁止她去的地方,柳芳妃却一清二楚。

    她在屠户家的祖宗牌位后面摸索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一大包东西。

    打开一看果然是银子、铜钱、还有些金叶子,她大概数了一下,有铜钱六贯左右,银子120两多是一些碎银子,还有23片金叶子,算成银子能有356两银钱,她没想到一个屠户能赚这么多,攒下这么一大笔银子。

    银子装在包袱里沉甸甸的太明显,她便找来了父亲遗留下的书箱,将这些金银装了进去,铜钱只是装了一贯多,再多她便带不走了,再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必要的东西装到包袱里带上,行李就差不多了。

    临走前,她将屋中的油脂放到周围堆放的柴堆上面,然后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灯油泼洒了上去,看到火势彻底起来了,她才转身朝着村外走去。

    她要让这个村子中的人做个选择,让村中的主事人六叔做个选择,真是人间的一场好戏,希望你们不要让地狱的恶鬼发笑……

    柳芳妃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火光外,附近的村人看到外面冲天的火光,纷纷打开门走了出来,招呼左邻右舍的邻居赶紧帮忙灭火。

    水火无情,火灾起来了就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情,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提着灭火的水桶,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着火的地方。

    “原来是他家着火了……”

    “里边的人还活着没有,怎么听不见动静?”

    “六叔,你看是不是进去看看?”

    六叔是村里的里正,村里有什么事儿都是他拿主意。

    “火势这么大,你们谁进去看看,六叔老了,进去只怕出不来喽。”

    “……”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提进去的事儿。

    “要不还是先喊两声,敲敲锣,说不定里边的人只是熏倒了?”

    “那就喊一喊,看里边有没有回应?”

    一些人便在外面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以现在的火势,就是人醒着这会儿已经冲不出来了,打锣、叫喊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唉……可惜了黑屠户新娶的小娘们了。”

    “话说那娘们是不是真……,可惜以后没机会了。”

    “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了,叫得可带劲了。”

    “想想挺可惜的,你说这人怎么就被火烧死了。”

    “那女人就是丧门星,你看嫁给屠户才几天,连人带家都给烧没了。”

    “……”

    “对了,哺食(晚饭)那会听到里正一家在村里到处找六婆,最后找到了没有?”

    “好像是没找到,六婆那人你们也都知道,一天天在周边的各个村社转悠,给人保媒拉纤,说不得这次去的地方远了些,时间太晚了便在外面借宿了。”

    “我看啊,是六婆亏心事儿做多了,被哪个给偷摸做了,尸体被丢到臭水沟了也说不定。”一个面相憨厚的汉子嘟囔了一句。

    “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旁边的人闻言瞪了汉子一眼。

    “怎么?老子说的不对,你看看她给我兄弟拉的媒,那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泼妇,当时六婆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结果呢?”

    其他人闻言也不说话了,六婆做的糟心事儿确实不少,可谁叫他家男人六叔是里正呢,大家只能敢怒不敢言,这次里正家出了事儿,不知道村里多少人暗地里高兴呢。

    次日清晨

    屠户家燃烧了一夜的大火总算是熄灭了。

    入土为安的习俗不能破,里正带人将屠户家烧成废墟的房子翻了一遍,找出了一大一小两具烧焦萎缩的尸体。

    大伙儿上前辨认了一番,认出了大的那具尸体就是屠户的,奇怪的是他的脸被人剥掉了,这让围观的人心里凉嗖嗖的,顿时觉得这场火灾不简单,里边冒着邪气。

    轮到另一具尸体时大家犯了难,应该说这具尸体就是柳芳妃的,但还是要确定一下,由于柳芳妃是外来户大家都不熟悉,只能让和她打交道比较多的女人来看看了。

    一群老妈子小媳妇畏畏缩缩围了上来,烧焦的恐怖尸体将不少人吓得够呛,很多人看了一眼便转身呕吐了起来。

    有大胆的村妇上前在女尸身上检查了一番,发现女尸死前有行房的迹象,体内有大量男子的精华,打开的一瞬间便在地上流了一大滩。

    在场妇人见状纷纷掩目,在心里不知道又怎么编排人了,反正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没好话。

    “这……好像不是柳小娘……”一个瘦小的妇人怯懦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旁边的颇为健壮的妇人听到了女人的话,急忙问道。

    周围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瘦小的妇人身上,妇人很是窘迫,低声又重复了一遍。

    “从哪看出来的?”

    “你看那女尸的足踝,上面有个银圈,妇从没在柳小娘身上见过这个。”

    “好像是……”

    “确实像……六婆的?”

    边上几人有些惊疑不定,这是什么情况?六婆与屠户通女干被火烧死了?

    “你们嘀咕什么呢?”最开始问话的健壮妇人问道。

    “好像……是你婆婆,六婆……”

    旁边的妇人也不知怀的是什么心思,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我婆婆?”健壮妇人闻言有些反应不过来,又问了一句。

    这边的事儿很快就传开了,妇人们在这方面的战斗力确实不容小觑。

    接下来便是大型修罗场,里正的孙子孙女跪在女尸前哭亲,里正和他家几个儿子儿媳极力否认女尸是六婆,将懵逼的小孩子拉扯着带回了家……

    这仿佛大戏一般的剧情,着实将没见过世面的村人惊呆了,也看爽了。

    不管怎么样,虽然里正一家极力否认,但大家都认定了被烧死的女尸就是六婆,六叔的脸是丢光了,里正的位子不好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