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滋滋——

    雪花屏一阵闪烁，终于照亮一张成熟大叔的脸。

    砰砰！

    “又坏了？不能啊，我这刚添的油啊？”男人气愤的拍了拍摄影机，早知道就不赌合成了。

    “他奶奶的，又得浪费一单位脑油了。”

    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吐槽声，老旧电视一般的雪花屏，终于重新高清了起来。

    啪——

    打火机点燃烟头，也顺势点燃了男人精心梳理的发型。

    “哎呦呦呦~我的头发！这可是红缨用了老子两管能胶弄的呀！！”

    “可恶！”

    “烦人——！”

    啪嗒一声，男人突然气愤的揪下头发摔到地上！

    只是通过重新亮起的屏幕可以发现，那个头发异常的沉重，甚至...还带着男人部分脑壳。

    透过他头上的窟窿，还能看见粉嫩嫩的脑花，正因为气愤在不断跳动。

    唿~

    清风拂过。

    “有点冷了，还是戴着吧。”

    男人嘀嘀咕咕的重新戴上，拿起摄影机百无聊赖的坐在道边，用自己的风衣当屁股垫，不时还捡起地上的沙子丢来丢去。

    “红缨说是这啊~怎么还不来呀...”

    ...

    二中。

    校门口。

    夕阳渐渐西下，小学门口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香味四溢。

    吱嘎——

    正从箱子里往外拿面筋的王光听到身后的声响，好奇回头望去，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身体有些臃肿，脸上也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她身前还有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泡沫箱，里面是一个个装好的盒饭。

    王光没见过这个女人，但他不禁摇了摇头，在小学门口卖盒饭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一是，小学生没有那么多钱买；

    二是，家长都来接，不会让他们随便吃外面的饭，万一比自己手艺好，那家里的饭谁吃？

    所以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新手，老手都知道卖面筋、烤肠更有人气。

    “咳！那个，你别在这卖盒饭，你要卖去前面那块工地，那里生意多好，学校门口没人买的。”

    最终王光还是忍不住上去提醒道，这人一看就是家庭困难的，不然也不会穿着破烂过脚踝的裤子。

    “...嗯？”女人歪了歪头，想了一会才温和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继续摆弄着自己的摊位。

    “这......”

    王光挠了挠头，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能说什么，正巧下课铃也打响了，他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烤起面筋，这时间正是赚钱的时候！

    哒哒哒。

    杂乱的脚步声逐渐响起，学校门口也顿时热闹了起来。

    “妈妈！！”

    “哎，慢点啊宝贝！”

    “嘿嘿，我不累~”

    “哈哈哈，不累也不能这么疯跑，再生病就不好了。”

    “嗯嗯，妈妈我要吃烤面筋！”

    “昨天不是吃过了吗？”

    “昨天...我不记得嘞~我要吃我要吃！”

    “好好好，只能吃一根哦~”

    “嗯嗯！谢谢妈妈！”

    ...

    滋滋...

    哗——

    “来，拿好哦小朋友，小心烫手！”

    “...嗯，谢谢叔叔。”女孩拿着面筋疑惑的歪了歪头，怎么和以前的不一样？

    咔嚓！

    “呵忒——！妈妈给你吃吧。”

    “...你吃吧，妈妈不爱吃！”

    “不嘛不嘛~你吃你吃！”

    “...前面有垃圾桶，走远点再说。”

    “哦~”

    “咳咳咳！”

    “哈哈，咳咳不谢。”王光扇了扇面前的黑烟，忍不住咳了咳，勉强笑着挥了挥手。

    看着小朋友背着小书包一扭一扭的跑远，还和妈妈分享，母慈子孝的画面，让他感觉自己心里暖暖的。

    他努力工作，除了为了能活得更好外，就是为了这些可爱的笑脸了。

    “真是可爱呀...”王光低声呢喃道。

    ...

    夕阳西下。

    也就半个小时的左右，小学门口就门可罗雀了。

    每天就这么一会高峰期，过了就得再等一天了。王光习以为常的开始收摊，干小贩说好也好，每天就忙那么一会，但说差也差，每天赚的少还不稳定。

    只是胜在一个自由。

    嘘嘘嘘~

    王光吹着口哨刚收拾好摊位，余光中发现那个卖盒饭的女人还没走，呆愣愣的坐在原地，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本着人道主义，王光把烤好的面筋送给她，反正留着他也不吃。

    “给，别难过了，下次去工地旁就好了。”

    “来，吃个烤面筋吧？”

    “拿着吧！”

    “别客气。”

    在王光连番攻势下，女人不得已接过面筋，冲着王光笑了笑，回头拿出一盒温热的盒饭塞给他，王光连连拒绝，但还是拗不过女人的好意，低头接过。

    “谢谢......”

    两人沉默了一会。

    王光拿着盒饭，空着的手搓了搓手指，一个六面骰子缓缓落下，融入地面，消失不见。

    四周的小贩也不知不觉都撤离了，风儿吹过带起一个塑料袋，街道已然空无一人。

    今日天黑的也早。

    “呵——”

    王光眯起眼睛冷冷一笑，捏了捏手上的盒饭，缓缓打开，嫌弃的捏起一块沾着不知名毛发的肉块，轻轻嗅了嗅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心味道充斥鼻腔，令他忍不住干呕。

    “哕~这是什么黑暗料理？简直比青哥的臭脚还难闻！！”

    “呵呵，你真闻过青哥的脚？”

    嘀！

    王光按了下耳朵，忍住恶心回道：“滚呐~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

    “呵呵呵，我听着像是真事似的。”

    “好奇你就直接去闻闻，别天天拿我当挡箭牌，我可是纯爷们！”

    “滚！谁会好奇...那种事情？”

    “呵~谁好奇谁知道！”王光挑衅的勾了勾嘴角。

    “...你自己玩吧，我走了。”

    “哎——别别别啊！我错了还不行么，原谅我吧柔柔！”

    “老娘叫——红缨！！出门在外喊我艺名！”

    “哈哈哈好...”

    哗~

    滴答、滴答

    看着地上被打翻的盒饭，女人默默站起，低着头身上缓缓流出黑色的液体，落在地上燃起滋滋的腐蚀声，还伴随着阵阵恶臭。

    一段绳结腐蚀断落。

    女人挣脱了束缚，野兽出笼！

    见此情形，王光也顾不得胡扯了，收敛起笑意沉声汇报道：

    “目标大概四十岁，女性，逐渐开始诡化，身体膨胀近一倍，皮肤浮现出黑色斑点，还伴随着黑褐色粘稠液体，有腐蚀性，不清楚空气中的臭味有没有毒，其他能力暂时没有看到。”

    “好的，能级多少？”

    滴滴。

    王光低头扫了一眼手表，“大概六十到八十之间，目测不会超过九十，高级诡兵。”

    “嗯好，那你快点吧，青哥快要等着急了，一会被发现就没惊喜了！”

    “嘁，都不担心我~”

    “唉唷~酸的嘞！”

    “哼，挂了，一会聊。”王光关掉耳麦，唰的一声一根折叠棍滑落在手，轻笑着对面前的女人勾了勾手指。

    “来吧，我的生日蛋糕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