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你放过我们这次啦！我真心知错，不该嫉贤妒能……”

    “方小姐，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崽，你放过我啦！”

    “是我错，李天宇，你替我们求求情啦！我不该骂你，不该嘲笑你，不该……”

    ……

    求饶声不绝。

    方一华理都不理他们，只吩咐秘书：“阿康，快点做事啦！”

    “好的，方小姐。”康秘书恭恭敬敬答应，叫行政部的人拿了纸笔登记。

    “傻呀，快点跑呀！”一声大喊，在人群中炸开。

    他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

    进来时，阿乐并没有给他们登记姓名。

    位高权重的方小姐，怎可能知他们是哪一个？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顿时，人群像潮水一样往外涌。

    “保安，保安！”方一华气得够呛，召保安捉人。

    一听保安，这些人只恨阿爹阿妈没给他们多生几条腿，跑得更快了。

    这一跑，至少三个月不敢露面，个个都怕被想起。

    方一华又要骂人，旁边一只枯瘦的手伸过来，拍拍她的手。

    邵一夫笑容淡淡：“好了，阿华，叫包小姐笑话。”

    泉先笑容浅浅，眼睛晶亮：“六爷讲笑啦，我是小辈，哪里敢？”

    她感受到李天宇视线，侧过头。

    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对上李天宇的眼睛，脸上忽然一红，立即又将头转回去。

    强制镇定，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她笑着继续：“方小姐出手惩奸除恶，大快人心，我只会为她拍掌啦！”

    她一边说，还真一边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轻轻鼓掌。

    广告商这么捧场，方一华的雷霆之怒总算消歇了。

    舞台上，第二个试镜的歌手，握着麦克风开唱。

    “包小姐，你认识李天宇？”方一华笑吟吟问。

    李天宇心想：泉先要么答，根本不认识他。

    要么会说见过，但不熟。

    谁知，她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掩住嘴。

    笑了半天，才道：“不可以讲啦……”

    李天宇心中恍惚。

    她这般情态，不是更容易被人误会？

    幸亏，这次试镜会，没有潜进来狗仔。

    不然，一支笔，不知会怎样乱写！

    人精如方一华，只是笑着点点头。

    那边厢，欧监制差点被自己的脑补吓死。

    Boss们说话从始至终，看都没看一眼他。

    欧监制却已经连自己的身后事，都想过了。

    吓得直哆嗦。

    惹谁不好？

    做什么要惹长得帅的小白脸呀！

    每个小白脸身后，都不知多少富婆在撑……

    自己真是鬼迷心窍！

    拿李天宇耍猴，偷鸡不成，反而惹祸上身。

    他只能努力降低存在感，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此时，第二个试镜的歌手，在台上已唱了半支歌。

    方一华皱眉道：“如今，这样的质素，都敢来试镜？”

    邵一夫：“人的耳朵就如嘴巴，吃过鲍参翅肚，哪里还吃得下粗茶淡饭？”

    他这话是说，听过李天宇唱歌，哪里还听得进去普通歌手的歌声？

    包小姐漂亮的鹅蛋脸上，浮现美丽的微笑。

    她的笑容好骄傲。

    人家夸李天宇，她与有荣焉。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都在放光。

    她这般情态，更引得有心人浮想联翩。

    ＊

    一个又一个歌手，不断登台演唱。

    “停，停，停！”方逸华自己曾是当红歌星，对唱歌向来要求好高。

    才听了十五、六个人，一只手高举喊停。

    正在唱歌的小艺人，歌声戛然而止，茫然站在舞台的正中央，不知所措。

    “还试什么试？听来听去，都是陈腔滥调。徒有技巧，缺乏灵魂！”方一华是老板娘，有资本说难听话。

    邵一夫微笑接口：“他们年轻人，功底、经验、感情又怎及得上咱们那个时代？也就李天宇，还有你年轻时几分风采。”

    方一华噗嗤一笑：“你还记得我歌声呀？”

    “怎会忘？虽然过去二十年，还恍如昨天。我还记得那一天，你唱那一支《花月佳期》……”邵一夫眼中好多追忆。

    今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了李天宇那一支《沉默是金》，他的心头总是涌起往昔种种。

    方一华被成功安抚。

    海选依然继续。

    歌手们逐一完成演唱。

    贵宾席上老行尊、电视台高层和广告商包小姐，就是这一次的选拔评委。

    每个评委面前都发了一个蓝色，一个红色纸牌，用来写钟意的MV男女主角名字。

    全部写好，所有人一起亮出牌子。

    男主角毫无悬念。

    蓝色纸牌上，全都写着同一个名字：

    “李天宇”

    “李天宇”

    “李天宇。”

    ……

    七个评分牌上，都是李天宇。

    连竞选歌手都心悦诚服。

    搞音乐，各花入各耳是没错。

    但，还是有相当严格的基础标准。

    “声、形、台、色”，李天宇样样占优。

    他唱完歌，大家早知最后结果。

    女主角的牌子，亮出来，反而十分参差。

    七张红色评分牌，四张写着“周会敏”。

    两张是“彭玲”。

    还有一张完全空白。

    邵一夫有些意外：“这些来应征的歌手，包小姐一个满意的都没有？”

    泉先温温柔柔一笑。

    这样靓丽的美人，这样和善的笑容，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客套一下。

    赞美电视台用心，女歌手们都形象美丽、声线动听，看花了眼，所以选不出。

    谁知，她的笑容温柔，说话却直接：“她们没我唱歌好听，我不知该怎么选。”

    柳叶眉微微蹙着，小脸皱巴巴的，好苦恼。

    泉先这话一出，立即引发轩然大波。

    今次来应选MTV女主角的，佳丽云集。

    香江小有名气的女歌手，都有两位。

    周会敏和彭玲。

    90年，周会敏首张个人专辑《Vivian》卖到白金唱片。

    她主持、电影、电视剧、灌唱片全线开花。长相清清纯纯，秀雅温柔，在90年代就被称作香江玉女掌门人。

    彭玲，早在那时，唱功已好突出。

    91年，她已推出两张个人专辑，主打歌《爱过痛过亦愿等》雷霆歌曲播放指数创下两周冠军，停留19周佳绩。

    全场也就李天宇知道，泉先不是说大话。

    她唱歌超凡脱俗，歌声魅力远超人类范畴。

    一众佳丽虽心中不服，但谁叫人家是船王家的小姐呢？

    1991年，华人首富不是李嘉城，而是船王包家。

    包家的小姐说什么，大家也只有听着。

    好多人，还得殷勤擦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