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惊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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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蝶恋花•深情

    剑鞘极其普通,剑柄也普通,没有剑穗。

    拔剑而出,只见剑上有一道泪痕,剑身青黑。

    长剑飞舞,剑光所到之处,剑气摧落树上绿叶。

    剑已经能自发散发剑气,果然是一把杀人无数的剑!

    剑已经有了灵性,嗜血的灵性!

    那道泪痕难道是剑自身在哭泣着自己杀人太多?

    可是剑是无错的,错的只有人。

    因为剑不会自己去杀人,杀人的是人!

    红衣身影飞快轮转,剑光渐急。又急又密的剑气散发而出,将树砍上数十道剑痕。硬邦邦的树若是换成血肉之躯,哪里还有命在?

    “满江红配青霜泪,果然霸道至极啊!”

    王葬花拍手,施施然走近,称赞道。

    ““葬花公子”的武功在下也早有耳闻”,红玫瑰道,“不如来比试比试。”红玫瑰不给王葬花说话的机会,用剑直刺王葬花。

    王葬花来不及说话,只好接招。红玫瑰这一招看似笨拙至极,无招可言,但是王葬花知道无招的可怕性!没有招式,从何可破?

    如果是别人就这样笔直的刺过来,刺他“葬花公子”,那么可真的是愚蠢之至,可是现在刺她的是红玫瑰。

    红玫瑰的剑毕竟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而且他面前这把还是天下闻名的青霜泪,王葬花不敢大意。

    纸扇上附上内力,也笔直的往前一送。剑和纸扇在相距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先收手的是红玫瑰,只见她往后退了一步,挽出一个剑花,收剑入鞘,发出“唰唰”的声音。

    王葬花微笑,打开纸扇,在胸前微微轻摇。

    ““葬花公子”果然了得,我红玫瑰纵横江湖,自认为已经近乎天下无敌,没想到还能遇到你王葬花。”红玫瑰道。

    王葬花道:“在下只是刚好会一点卸力之法罢了。“满江红”霸道无比,实在是任何人无法抵抗,就连在下本来也是万万接不住的。”

    红玫瑰道:“可是我刚才内力倾泻而出,却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你会“轻影混元功”?”

    王葬花道:“在下如何能有福气,学到小罗王的武功?只是根据自己的感悟练的自己的功夫而已。”

    红玫瑰道:“那么你的内功怎么会和“轻影混元功”有一样的效果?”

    王葬花道:“或许我生来体内就有着和小罗王一样的内力。”

    郁金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王葬花道:“自我习武以来的观察,人的内力大概可以分成两种。一种就犹如“满江红”、“凌空来”这样霸道无比,还有一种就像“轻影混元功”以及我自创的“蝶恋花”一样以阴柔诡异为主。”

    郁金香道:“你是说人的内力分两种,一种阳刚霸道,一种阴柔诡异?”

    王葬花道:“不错。”

    郁金香道:“我的内力是阴柔的,这么多年来,我体内丝毫不生阳刚之气是为何?”

    王葬花道:“或许每个人一生中只能有一种内力。以我的观察来看,目前还没有人能突破这个规律。”

    红玫瑰道:“可是小罗王为什么既能有“轻影混元功”又能有“凌空来”?”

    王葬花道:“她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例外。至于是为什么在下也不得而知了。”

    郁金香道:“那我的内力和你同属阴柔,为何不能像你一样卸力?”

    王葬花道:“内力无非就这两种。可是有几人能将阳刚之力练到“满江红”般无坚不摧,又有几人能将阴柔之力练到借力打力的地步?我的“蝶恋花”正是参悟天地,在一处花丛中看着蝴蝶飞舞而悟出来的。”

    郁金香看了看红玫瑰,道:“你的“满江红”是怎么练成的?”

    红玫瑰道:“五年之前,在扬子江杀敌一百零三人,染得满江尽红而后悟出。”

    郁金香道:“你们一个“蝶恋花”,一个“满江红”,一个至阴至柔,一个至阳至刚,一个是四公子之首,一个是七色花之首,我看你们倒是天生的一对。”

    王葬花道:“呃呃,……,在下用词牌名做内力的名称只是学的一位前辈而已。”

    红玫瑰道:“可是上一代的剑神李老前辈。”

    王葬花道:“不错,听说他有一套内功叫做“扬州慢”。”

    红玫瑰道:“于是你就创造了“蝶恋花”?”

    王葬花道:“于是你也创造了“满江红”?”

    红玫瑰道:“不错。“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这首“扬州慢”写得真好。”

    王葬花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一句倒也很符合你的性格。”

    红玫瑰道:““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葬花公子”想必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王葬花微笑,认真的看着红玫瑰道:““蝶恋花”也可以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郁金香道:“哦?能让“葬花公子”所思念的姑娘,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姑娘吧!”

    这时郁金香偷偷瞄了一眼红玫瑰。

    王葬花道:“不错。她是独一无二的。”

    王葬花也看着红玫瑰。红玫瑰叹道:“想不到“葬花公子”竟然心里有个放不下的姑娘。”

    王葬花道:“不错。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王葬花依旧看着红玫瑰。

    红玫瑰错愕片刻,眼神已经开始躲闪,道:“不过我倒是有些话要劝劝公子。”

    王葬花道:“姑娘请说。”

    红玫瑰走过来,道:“琴声深深深几分,分明徒然,然留余恨生。生为伊人憔悴等,等四年未知情深。”

    王葬花道:“你说的是余声琴?”

    红玫瑰拍了拍王葬花的肩膀,道:“莫要成了和余声琴一样的人。”

    王葬花道:“余声琴有什么不好?”

    红玫瑰道:“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搞得死去活来的,这又有什么好的?”

    王葬花道:“琴声深深深几分,分别销魂,魂断话情深。情深缘浅叹无缘,无缘无恨是人生。”

    郁金香道:“好一首“蝶恋花”。你们对的这首词不如就叫《蝶恋花•深情》吧!”

    王葬花道:“人生本就是如此,有聚有散,充满了无可奈何。你又何必要我能够放下呢?”

    红玫瑰道:“我确实不能强求任何人放下。”于是红玫瑰只有走了。王葬花看着两位的背影,欲要上前一步,可是头脑中回荡着红玫瑰的话,犹豫了片刻。

    “余声琴,对,我不能成为下一个余声琴。”于是他冲上前去,拉着红玫瑰的衣袖。

    红玫瑰回头。

    王葬花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能做像余声琴那样的人。”

    红玫瑰道:“太好了,你想通就好了。”

    王葬花道:“余声琴喜欢李未知,却直到离别也没有说出口,这才让她郁郁寡欢。”“所以,现在我要告诉你,我喜欢的姑娘就是你。”

    红玫瑰纵横江湖以来,还没有人敢喜欢她。——就算喜欢也都不敢说的。唯独王葬花此刻说了出来。

    红玫瑰微微一笑。

    王葬花道:“你笑了。”

    红玫瑰道:“我笑了。”

    王葬花道:“笑什么?”

    红玫瑰道:“不知道。”

    王葬花道:“不知道笑什么,那为何发笑?”

    红玫瑰道:“被人喜欢总比被人讨厌要好,你说我该不该笑。”

    王葬花道:“该,那简直太该了。天下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应该的事了。”

    红玫瑰又笑了,然后道:“你已经说出了心中所想,那么你也可以走了。”

    王葬花道:“你要我走?去哪里?”

    红玫瑰道:“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整个天下怕是很少有地方是你“葬花公子”去不得的吧。”

    王葬花道:“这样的地方确实不多。”

    红玫瑰道:“那你就该走了,天下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应该的事了。”

    王葬花道:“好。我王葬花平时虽然是个强人所难的人,但唯独对你是例外。”

    红玫瑰道:“如果别人这么跟你说话,恐怕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吗?”

    王葬花道:“一点也不错!”

    红玫瑰道:“如果别人这么和我说话,那他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王葬花道:“这点倒和我一样。”

    红玫瑰道:“不过我还是要你走。”

    王葬花道:“我走。”

    郁金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赞叹:“你是天下第一奇女子,我看他倒是个天下第一奇男子,武功与你不相伯仲,你赶他走,不怕将来后悔吗?”

    红玫瑰道:“红玫瑰就是红玫瑰,不管是和郁金香一起走,还是和王葬花一起走,红玫瑰依然是红玫瑰。只要是红玫瑰做下的决定,就绝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