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系统从诈欺天道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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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这劫啊,不够大呀!

    “隳亭摧像!!!大劫!”

    沈娴情与李阅微对视,不约而同,异口同声。

    “吸溜溜,吸,吸,卜师叔说的大劫?”

    眼泪一把,鼻涕两串的纪浮生,终于停止哭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好在她躲在沈娴情身后,又及时背过身,堂堂夏萤峰首座才没在本峰弟子面前丢脸。

    白骨大圣,向死而生。

    止小儿夜啼。

    这些“小儿”包括现如今的夏三峰三大首座。

    据说千年以前就已进阶渡劫巅峰,按理说,早该飞升,可是千年以来,不仅再没进阶,反而“退步”,接二连三地退,渡劫境褪化神境,化神境褪元婴境,最终止步元婴巅峰。

    妖盟原是三圣并治,个个渡劫境巅峰,偏偏被不知哪里来的元婴境小妖用实力打败,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此小妖最终竟还能一统妖盟,成就超越灵圣、毒圣、狐圣的赫赫威名之大圣。

    又因堪称惊天技的“骨相天地”,得名白骨大圣。

    “劳烦师姐率领夏三峰弟子对敌,我立即请春姬师妹、冬姬师姐、秋公子师兄前来商议。”

    野老峰从不惹事,但亦不怕事,任何势力胆敢侵犯野老峰,都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沈娴情已经做出决定,大不了轰轰烈烈、拼尽全力好好斗一场,且正好试试“万剑问情”的威力。

    “且慢。眼前的劫够大吗?我怎么感觉,这个劫不够大呀!”

    李阅微阻止了沈娴情,沈娴情也不恼,转身望向夏萤峰方向,沉思起来。纪浮生满脸嫌弃,迅速与精神错乱、胡言乱语的李阅微拉开距离。

    汝听之,人言否?

    何谓“劫不够大”?

    “阅微师姐,你是说~~~”

    “嗯!”李阅微连连颔首,“妖盟虽然可怖,但是野老峰也非浪得虚名,仅靠一个白骨大圣,真的能应小卜师叔预言的‘大~’劫吗?别的不说,即便你我不是对手,只要浮生师妹在,白骨大圣岂能讨得半点便宜?”

    纪浮生貌似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赶紧侧身,竖起耳朵,十分渴望听清楚两位师姐的密谋。

    她哪里料到,李阅微突然指她,并深深“伤害”了她。

    “就她皮糙肉厚的,只怕你我二人联手都未必能伤她分毫,如果想赢她,恐怕只有我等十一人联手,不放水、不留情,以清理门户之坚决态度,合力奋起一搏,才能勉强战胜她的‘浮生六梦’。我不信白骨大圣有这个实力,若她真有,那么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师姐所言有理。”

    见沈娴情赞同李阅微,纪浮生当场炸毛。

    “你们是坏人!你们通通不讲仙德!你们以大欺小,你们欺负人,你们还想群殴我~~~哼,我去找师叔告状。”

    纪浮生决然转身,借风而起,迅速消失在李、沈二人视线中,风中的她径直朝擎天峰顶赶去。

    “妖盟可能只是大劫的一部分,烦请师姐先行赶去夏萤峰,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遵命。”

    李、沈二人分头行事,各自对对方十分放心。她们暗暗达成默契,纪浮生是王牌,亦是最后的底牌,还是先引而不发的好。李阅微心思缜密,沈娴情果决善断,只有纪浮生像个孩子。三人彼此十分了解。

    擎天峰顶一马平川,一眼能望到头,没有丝毫遮挡。

    纪浮生在一座三重八角的凉亭前站定,木木望着亭中那尊姿势怪异、溜光水滑的鎏金塑像。

    正经的造像都是端端正正的盘腿打坐、庄严宝像,擎天峰顶这尊唯一的像却特别与众不同,荒诞怪异。

    他双腿也盘着,但只用半拉臀部坐着,整个躯体微微向右倾斜,那张瞪大嘴巴、不失英气的脸以诡异的角度仰着,双目紧闭,双手交叉在前额上方几拳处,似乎正在用力抵挡抗拒什么,十分忙乱,连野老峰制式的朝天冠都被挤歪了。

    “师叔啊,请睁开你那缝了一千多年的缝眼吧!师父、师伯们都不在了,师兄、师姐们合伙欺负人。我听说咱们野老峰名都是师叔起的,‘稻田要除草,还是用野老’,听听,这名起得,真好听!师叔,我都拍你马屁了,你要给我做主呦!师叔,我和你说,她们都坏透了······”

    野老峰南界,夏萤峰下,立有界碑。石制界碑正面,上下阴刻着“野老”二字,背面阳刻着“稻田要除草,还是用野老”,落款是:弟子卜士悟。

    “檀郎~哦,不对,该叫你卜士悟,一千八百多年了,你还指望,这句话能代替你的回答?”

    区区一个凡人,简简单单两招,便破了她引以为傲、已臻小成的“骨相天地”,时至今日,九州四域寻不到第二个。

    “兰悦儿,记住这两句话,从此以后,见言即止,莫要逆势而为。至于你我再见之期,如果非要有个期限,我希望是一千八百年!”

    这是卜士悟当年留给兰悦儿最后的话,现在的白骨大圣一拳轰碎石碑,下令停止前进。

    近乎同一时间,野老峰西界,急支塘瀑布自野老十三峰之木落峰半山处垂下,举目望去,不可知其源也。

    哗哗哗,溪流依着笔直山势,垂直流淌,裹挟着黯红棕色的各式枯木败叶,给木落峰划出一道不断出血、永不能愈的创口。直到流经下方溶洞,水落叶飘,溪流浸湿的落叶被自溶洞深处飘来的风吹得漫天遍地,洋洋洒洒,谓为壮观。

    往日此处杳无人烟,唯有鸟叫虫鸣,今日此处万籁俱寂,只有水流冲击之声。

    高空坠落的溪水触地而起,泛起阵阵水雾,水雾间隙,藏着一匹白马。此马面白,身白,尾白,周身皆纯白之色。自马背延伸出簇簇鬃毛,仿佛白纸上划出的一道朱砂印记,其色精赤,甚于滴血。

    马背有一人,红盔赤甲朱披风,铁锈靴踏着银马蹬。

    “来呀,此间为何处?”

    “启禀将帝,据瀑边崖壁所载,此地名‘急支塘’,此瀑称‘急支塘瀑’,边注小字一行:为什么追我?我要急支塘浆。急支塘浆,不可太急。”

    马上红衣人听罢,大笑起来,她虽深知“将不可以怒兴兵”,但仍忍不住煞气与怒气并作。

    “哈哈哈,柴郎~不!姓卜的!因你一句话,我找寻‘急支塘浆’,历经千余载,行踪遍布九州四域。好算计!你料定,我若不亲自上门寻你,便永远不可能找到‘急支塘浆’。如此怪异的称呼!你耍得我好苦!”

    急支塘浆现世之日,才是你我缘分再续之时,这是卜士悟留给她最后的话。

    “传我将令,原地隐蔽,合攻命令下达之前,不可暴露我等行藏。”

    卜士悟,纵使你本领通天,此次谅你也插翅难逃!你若旧情已抛,薄幸负心,休怪三娘心狠。

    黑暗中,有一人和擎天峰顶那尊吊诡半坐像容貌一模一样,他本直挺挺躺着,忽的,他打了个前仰后合的大喷嚏,顶得他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两个鹞子翻身立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