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田村,一个楚潇河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作为自己等人初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站,这里留下了太多的回忆。
恍惚间,他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也许从始至终穿越过来的就只有他自己。
可看着一旁空空如也的床铺,还有右手背上的黑色图案,说明一切并不是幻觉。
自己的确是在涤魂动洞外,被打晕后带到了这里。
“那个叫千俞说过他来自中洲,而且一开始就是冲我们来的!”
“可我如今出现在了这里,岂不是说他的计划很可能失败了?”
想到这,楚潇河的内心有了一丝安慰。
如果这是真的,那其他人大概率也还留在南域,甚至是还在云雾山。
既然如此,或许自己可以先去一趟玄碑城。
如果运气好还能碰到云掌柜,借此机会先了解一下云雾山的情况。
毕竟这场灾难或许就与他们有关,如果自己贸然前去,保不齐还会给云雾山带来新的麻烦。
“噔噔噔!”
急猝的敲门声响起。
“老赵去开…”
楚潇河下意识的想要催赵岳明去开门,回过神才发现,这里如今只剩他自己了。
“嘎吱…!”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个道略显清瘦的身影随即闯了进来。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开门?”
“赶紧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还没进屋,女人就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并将一个食盒摆在了桌子上。
王春花,田村有名的寡妇。
十年前丈夫与儿子外出,结果不幸遭遇了一场兽潮,最终两人再也没有回来。
之所以说她有名,是因为哪怕年近四十,但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增添了些许盈韵。
据她说,是自己年轻时曾误食了一株草药所致,具体的就没人知晓了。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在这十里八乡就少有不惦记她的。
至于她与田远之间,现在想想,楚潇河也能理解了。
一个知道自己要死的人,恐怕也只能尽量不让自己伤害到别人吧。
可现在,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对方,田远以死的真相。
摇了摇头,楚潇河面色复杂的说道:
“春花婶儿,咱不是说好不送饭了吗?”
“再说我现在是修士,几天不吃饭也没关系的!”
谁料他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惹得王春花蛾眉倒蹙,双手叉腰没好气的说道:
“臭小子,婶子做饭都没觉得累,你这吃饭的反倒还挑挑拣拣起来了?”
“修士怎么了?修士肚里不装东西啊?”
“别磨磨蹭蹭的,赶紧洗手去!”
见此情形,楚潇河不由得一阵苦笑,简单梳洗过后,开始享用起午餐。
饭桌上,楚潇河一边啃着鹅腿,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告诉王春花真相。
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鹅腿,随后轻声说道:“王婶儿,田叔他…”
“俺知道他已经不在了。”
不等楚潇河说完,王春花一边收拾着屋子,头也不回的继续说道:
“俺只是不相信,他答应过俺会回来的…”
“俺会继续等他,直到他回来为止!”
见此情形,楚潇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感情一事他不太懂,毕竟他的初恋还没来得及告白,自己就换了个世界生活了。
“不说这个了,你快吃饭吧!”
“婶子待会儿再来收拾!”
说罢,王春花转身快步离开了。
楚潇河不经感叹道:“命运弄人呐…”
他并不后悔说出真相,趁早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等待,对王婶儿来说只会是好事。
只是她最后的寄托,也就此消失了…
这样想来,似乎无论在哪个世界,命运都是一样的残酷。
吃过饭,楚潇河又将小院重新收拾了一遍。
告别过王婶儿,最后看了眼田村,随即一路直奔玄碑城而去!
有了修为在身,这次他的速度快了许多。
即使有遇到猛兽,也不需要像之前那样落荒而逃,或者等人来救了。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再次站到玄碑城门前,过往一幕幕逐渐浮现在眼前。
无论是田远的死,还是那场修士大战,又或者是老好人杨少安,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
想了想,他又随即调转目标,朝着城门的另一侧走去。
不多时,一座矮小的坟包出现在他眼前。
树立的墓碑上,字迹依旧清晰可见,想来云掌柜应该也没少过来。
“田叔,我回来了…”
说话间,楚潇河又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坛酒。
“这是我在姜长老那里混来的云雾酿,少说也有三十年了!”
“今天我陪您喝一个!”
打开酒封,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好酒!”
来到拜天大陆这么久,楚潇河从来没喝过酒。
可闻到这股酒香,他也不由得为之一震,随即拎起酒坛,猛灌了几口。
“咳,咳咳!”
“算了,您还是自己喝吧!”
饶是他有所准备,还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辛辣呛得猝不及防,反手便将酒全部倒在了地上。
不过从他微红的脸色来看,显然那两口酒的劲儿也上来了。
“田叔,我把他们弄丢了…”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他们都带回来的…”
“我…”
就在楚潇河准备大倒苦水之际,一道身影却极速从他身边掠过。
“什么人!”
冷呵一声,他下意识的召出了玄天萝卜刀,眼神死死盯着对方。
方才酝酿出的一丝醉意,也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然而那身影却似乎充耳不闻,拿起扔在地上的酒瓶,便开始朝着自己嘴里灌。
可惜里面的酒早就被楚潇河倒干净了,几番折腾,最终也只有那么几滴落到了对方嘴里。
砸吧砸吧嘴,对方这才一脸肉疼的说道:
“小子,你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这么好的佳酿,你说倒就倒了啊…”
闻言楚潇河顿感无语,好家伙,跑坟头抢酒喝你还有理了?
不过想归想,他尚且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也不敢贸然得罪。
万一一个不慎,搞不好就得跟田叔做伴儿了。
不想没等他开口,那老头却是笑了笑,随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小子,你就不想知道其他人的下落吗?”
此话一出,楚潇河猛然瞪大了眼睛,急忙上前几步。
“前辈!”
“嗯?有事?”
“小子这儿还有一瓶三十年云雾陈酿,放在戒指里着实有些占地方…”
“好小子,你挺上道啊!”
“前辈过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