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适合你，波纳列酒庄卢瓦尔桃红起泡酒，度数较低，覆盆子和草莓风味混合风味，口感会更加精致和柔和些。”

    泰妍津津有味听着赵耀灵的介绍，看着她将她原本杯子里的酒倒在她杯里，然后将新倒的酒递给了她。

    在月光和夜灯的交互光线下，卢瓦尔桃红起泡酒呈现出柔和的桃红色，是一种少女的清新明艳。

    泰妍小口喝了点，口感非常柔顺丝滑，回味是甜与酸的完美融合。

    “好喝，我很喜欢。”

    赵耀灵笑着点头示意，没有说话，她一口酒一口小吃，吹着风，看着前方的夜景。

    就像是单纯的情趣来了，去赏月去饮酒。

    泰妍瞧了她几眼，也跟着吃喝起来。

    过了好一会。

    “听说你明天要去拍出道宣传片的外景了？”

    “嗯。”

    “你外景是什么主题的？”

    “骑马。”

    泰妍将嘴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眼睛瞪大了地看着赵耀灵。

    “骑马？你会骑马？”

    “yeah，水平非常高，哪天我不想挣钱了，我就策马扬鞭、浪迹天涯。”

    泰妍狐疑的打量着赵耀灵，在思考她是不是在吹牛。

    “等我片子发出来，你就知道我吹没吹牛了。”她挑眉一笑。

    泰妍见状，眉毛一皱，表情疑惑。

    “耀灵，为什么你明明已经很不开心了，但对我和我的问题还是这么耐心的回答，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开心或是敷衍的样子。”

    赵耀灵愣住了，视线落在泰妍表情诚挚又迷惑的脸上，与她清澈的眼眸对视着。

    倏然，她低头叹气，笑着摇摇头。

    “因为我是大人啊。”

    “有一些情绪只属于我，任何人都无法理解，也无法帮我消解。”

    “泰妍。”

    泰妍从眼前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让人心颤的无奈。

    她看到了她笑容的苦涩，下意识应了下。

    “内。”

    “以后等你长大了，或者和我一样经历了很多事情，强大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泰妍低头思索着，随后抬头，握住赵耀灵的手，定定的看着她。

    “真的不能么？”

    少女软乎乎的小手握着她，赵耀灵愣了下，然后轻轻抽了出来。

    “宝贝，谢谢你，但我这里是不能的哦，哈哈。”

    泰妍鼓着脸，拿起酒杯主动和赵耀灵碰了下。

    “来，那我们喝。”

    “喝。”

    “我给你唱一首《如果》吧，我非常得意的作品。”

    泰妍眉眼弯弯的笑着，语气里说不出的骄傲。

    既然无法理解或者消解，那就稍微陪耀灵一会吧，也陪这美妙的夜色一会。

    钢琴前奏响起，少时，少女悦耳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向你走近一步一步向你走近的话】

    【你会怎么想呢】

    【总是鼓不起勇气】

    【如果你离我远去】

    【一步一步离我远去的话】

    开口一瞬间，忧伤、清冷的月光爬上了酒杯之上，落下两道交合又分开的阴影。

    赵耀灵偏头凝视着投入灵魂来歌唱的小女孩，少女微眯着眼睛，白嫩的小脸上是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纯情。

    ……

    【恐怕真的像个傻瓜一样】

    【连一句我爱你都说不出口】

    【或许是在相遇之后的痛苦等待中】

    【害怕伤心的日子会越来越多吧】

    唱罢，数秒过后，泰妍转头望向赵耀灵。

    恰在此时，赵耀灵偏过头去，举起酒杯与桌上泰妍的酒杯轻碰了下，清脆绵长的声音与她的声音共同响起。

    “我很喜欢，喝。”

    “好，喝。”

    “你唱如果的话，那我就唱没有如果吧。”

    泰妍：……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

    【错过就过，你是不是会难过】

    【若如果拿来当借口】

    【那是不是有一点弱】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

    【真的爱我，就放手一搏】

    【还想什么，还怕什么】

    【快牵起我的手】

    【有人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

    这是一首节奏轻快，主题是勇敢爱的歌曲。

    赵耀灵唱着，透着一种放松、自信与不羁，她时不时调谑的看向泰妍。

    泰妍表情凝重地想着接下来唱什么歌曲扳回一城。

    赵耀灵这个家伙唱歌技巧虽然不是特别成熟，但是情感拿捏得太好了，而且歌选的特别诡计多端。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自觉地随着赵耀灵的歌声，有节奏地摇摆了起来。

    ……

    快12点的时候，桌上的两瓶酒，一瓶已经空了，还有一瓶只剩下了一半。

    赵耀灵看着趴在桌上时不时哼几声的泰妍，有些头疼。

    怎么，半瓶起泡酒都能醉？

    赵耀灵纠结了会，觉得还是不能把泰妍放在露台上睡觉。

    她起身，将泰妍拦腰抱了起来，她虽然有些小醉，但抱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最开始唱的歌名是什么？”

    “夜半小月曲。”

    声音很轻，也不知道醉鬼听到了没有。

    她提量了下，很轻。

    赵耀灵打开泰妍的门，将泰妍轻轻放在她的床上，将空调调到27°，小风。

    她看着不时翻滚哼唧的女孩，觉得烂醉如泥这个词是真的太恰当不过了。

    【烂醉如泥：醉得瘫成一团，扶都扶不住。】

    【泥：南海一种无骨的虫，在水中则活，失水则醉。】

    赵耀灵转身打算离开，这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道梦呓。

    “我压力好大，好大的。”

    “喝酒，真开心。”

    所以，有些情绪是只属于自己的，无关他人。

    适用于她。

    也适用于她。

    第二天，清晨。

    泰妍醒了，只是身体的不舒适强迫她再多赖会床。

    过了好一会，也不知道翻滚了多久，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揉了揉毛躁的头发，女孩无神的看着窗边。

    阳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有些刺眼。

    良久，泰妍恢复了神智，她准备拿手机看下时间，然后发现手机旁边多了个盛水的玻璃杯和香蕉，还有一张便利贴。

    【宿醉后，喝椰子水、吃香蕉会舒服一些】

    【宝贝，下次不要喝酒了】

    【累的是我】

    【赵耀灵】

    看着赵耀灵遒劲飘逸的落款，泰妍想骂人。

    不识好人心！

    她可是舍命陪君子呢。

    抬头，泰妍皱眉，因为原本放在靠阳台的沙发躺椅上的毛毯叠得很整齐，她记得昨晚她用的时候还是杂乱的。

    进入浴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闻到了一股酸臭味道。

    她起来吐了么？

    那地上为什么没有污渍？

    看着马桶，突然，一段记忆袭来。

    泰妍定在原地，像是卡壳了一般。

    她捂着脸，无力的靠在洗漱室的墙上。

    好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