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帕基的眼球击碎达克的意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杀戮机器。

    白骨不断拆卸重组，形成数个利刃，追击来回躲闪的沈影刑。

    遭受重创的身躯力不从心，几个骨刺钻入沈影刑体内，吸食血液。

    凡尔来到科德身旁，大声喘息，询问对方伤势。

    科德没有回话，打量凡尔的状况，凝视头颅低垂的学生，若有所思。

    “我们自身难保，杀了她。”

    凡尔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科德刚才的话语，认为对方头颅受损，失去理智。

    凡尔想要反驳，一个身影进入视野，骨刃紧随其后。

    “两位，聊天就免了吧，生死一线呢。”

    沈影刑经过他们身旁，朝哭泣的学生扔出坎帕基的眼球。

    学生下意识接住，随后爆发更惨烈的哭声。

    凡尔认出眼球的主人，爆出几句粗口，急忙远离科德。

    达克有所感知，身躯分离，分别追击凡尔和沈影刑。

    看来，达克的第一目标正是坎帕基的眼球，沈影刑若有所思，一个计划逐渐形成。

    骨刃如同暴雨倾泻，无处可逃。

    “死——”

    致命一击擦过沈影刑的脖颈，绷带脱落。

    多灾多难的脖子，沈影刑感慨道，精神没有丝毫松懈。

    凡尔来回躲闪，专注反击，没有看见学生捡起落在地面的骨刺。

    白骨包围达克的身体，科德无法近身，只能攻击外围白骨。

    即使骨头碎裂，达克仍能利用碎骨拼凑刀刃，宣泄怒火。

    沈影刑紧握手中仅剩两颗的眼球，和身后巨型骨刃保持距离，朝达克的半具身躯跑去。

    白骨不断变形，扬起尘土，遮挡视线，分割战场。

    外围白骨从正面进攻，干扰沈影刑走位，配合后方巨型骨刃意图击杀。

    围绕四周的白骨仅剩一层，沈影刑的机会来了。

    朝身后丢出一颗眼球，骨群猛然转向，化作手掌牢牢接住。

    沈影刑握住银制书签，唤出撬棍，继续冲向防护薄弱的半具身体。

    环绕的骨刃全数刺入，沈影刑忍着剧痛，挥棍还击。

    撬棍击碎达克半边头颅，沈影刑乘胜追击，半具身体支离破碎，身后传来嘶吼。

    向右翻滚，沈影刑观察局面。

    只见另外半具身体缓慢移动，操纵骨刃攻向残骸附近。

    幸好躲得快，不然就真死在这了，沈影刑暗自感慨，身体分泌的肾上腺素压制疼痛，生死一线的刺激让他嘴角翘起。

    尘土散去，沈影刑看到科德和凡尔，两人脸色苍白，哭泣的学生不见踪影。

    沈影刑躲过骨刃的攻击，继续观察两人。

    凡尔脸上沾染血迹，左胸被骨刃穿透；科德右肩开裂，左腿露出白骨。

    哇哦，有够惨的，我都有点可怜他们了。

    沈影刑感慨科德和凡尔的狼狈，两人也在感慨沈影刑的顽强。

    大小不一的骨刃遍布全身，鲜血遮盖脸庞，只露出一个下巴，伤口形状各异，校服已然成为破布。

    刚开始就抓错人了，真倒霉啊。凡尔看向胸口骨刃，自我嘲讽。

    就在沈影刑扔出第三课眼球时，骨刃刺入凡尔左胸，一直哭泣的学生卸下伪装，展示真面目。

    “对不起，是他杀了老师，我要给老师报仇，先用你练练手感。”

    她转动骨刃，又哭又笑，眼中充满疯狂。

    凡尔口吐鲜血，视野模糊，眼前闪过曾经的画面。

    真是的，当初就不该拉着科德过来。他想，希望他们能找到我的芯片，尽可能保留记忆吧。

    脸庞残留湿润的触感，爆炸声响起，凡尔心有疑问，奋力睁开双眼，看到科德模糊的身影。

    “之前就让你杀了她，这次总该长点儿记性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指责声，凡尔看见科德开裂的肩膀，瞬间清醒。

    “你还说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之前就告诉你远离目标，你听过几次？”

    凡尔喋喋不休，完全没有濒临死亡的迹象。

    “不对，达克还没死啊，怎么停止攻击了？”凡尔理智回归，打量教室，尘土遮盖视线。

    科德没有回应，等待尘土散去，看到沈影刑的惨状，以及地上的残骸。

    凡尔大受震撼，愣在原地。

    伤口拖慢动作，沈影刑躲闪不及，巨型骨刃穿透左肩，顶入墙壁。

    意识开始模糊，沈影刑收敛笑容，闭上双眼。

    ［我该回去了］

    再次睁眼，沈影刑猛然下蹲，摆脱骨刃控制。

    左肩留下血淋淋的伤口。

    科德意图接近达克，却被白骨挡住去路。

    凡尔双手合十，七窍流血，和达克争夺控制权，放任科德通行。

    达克吸取教训，围绕身旁的白骨持续增加，形成护甲。

    凡尔夺得部分控制，针对科德和沈影刑的攻击逐渐减弱。

    沈影刑面无表情，握住手中最后一个眼球，看向科德，喊出他的计划。

    “碾碎眼球。”

    科德照做。

    在达克的注视下，坎帕基最后的眼球化为碎片。

    发自灵魂的怒吼响彻教室，三人动弹不得。

    所有白骨转化成骨刃，刺向沈影刑。

    凡尔用尽全力，骨刃有所偏离。

    然后，他径直倒下，彻底失去意识。

    沈影刑躲过致命一击。

    科德和沈影刑恢复行动，朝着毫无防备的达克攻去。

    科德切碎达克的躯干，只留下半颗头颅。

    紧随其后的撬棍打爆半颗头颅。

    白骨瞬间消散，达克彻底死亡。

    肾上腺素逐渐消退，积攒的疼痛冲击大脑，动摇沈影刑的意识。

    沈影刑和科德站在原地，大声喘息。

    科德环顾四周，找到失去意识凡尔，观察一言不发的沈影刑。

    沈影刑紧握手中撬棍。

    最后，科德收回视线，走到凡尔旁边，把人扛在左肩，宣布测试结果。

    “合格，请从后门离开。”

    沈影刑凝视科德，没有动作。

    科德直视沈影刑，两人陷入对峙。

    喘息声逐渐平稳。

    “测试结束，监考员才能离开，请你不要耽误我们的下班时间。”

    科德出声，缓解空气中的火药味。

    沈影刑缓慢走向后门，手中的撬棍早已变形。

    科德站在原地，目送沈影刑离开。

    走出教室，眼底浮现血字。

    【任务完成，即将脱离】

    身影淡出，如同泡沫消失。

    教室内，科德听见耳边喘息，丢下苏醒的凡尔。

    “好家伙，你还真丢。粗暴对待伤员，我要举报你。”

    凡尔的玩笑话没有缓解科德紧皱的眉头。

    “别想了，试验品合格率达标，咱俩芯片没有受损，皆大欢喜啊。”

    凡尔轻拍科德左肩，以示安慰。

    科德思索良久，宣布自己的计划：“辞职信上交了。”

    凡尔目瞪口呆，紧跟科德脚步，高举双手感慨：“好耶，早就不想干了，您能想开真是太好了。”

    两人走出教室，等候多时的密斯主任拦住他们。

    “两位……”

    凡尔出声打断：“闭嘴，我们现在只是普通公民，辞职信已经递交，让开。”

    密斯还想开口，就被科德的眼神生生打断。

    科德和凡尔顺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