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尉叹口气：“你丢失腰牌成为黑户，又入捉妖人行列，已成定局。

    若是普通人，我还能够运作几下，将你从捉妖人中提出。

    但你身为许刺史之子，而许刺史又是功德无量。

    其他学家那边不提，就法家那边你估计已经声名赫赫。

    这律法归法家所制，哪怕天子帝皇都只有拟定权，是否采用都还要法家内部商讨。

    所以如果你想通过关系，脱离捉妖人，那法家第一个不肯。”

    许忆摩挲指尖，沉默片刻点头道：“这我知道。”

    法家的手段，修为，全部寄托于律法之上。

    法家圣人更是以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立地成圣。

    就算父辈再怎样功德无量，被律法判处后，都得实施。

    如若想要以父辈功德将功补过，那么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法家圣人。

    其次就是底下那些非常想要进步的法家学子。

    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不是瞎说的。

    这等成圣之言，法家学子若是能够成功维护，那么便会使得境界提升。

    想要违法的人地位越高，那么成功维护后境界提升越多。

    如果是许忆想要违法。

    那么刺史之子加上父辈功德，估计成功维护后，甚至能够让高境法家学子都有所精进。

    经验包什么的，许忆还是觉得不要去当了。

    虽然捉妖人危险，但是目前来说，他暂时还安全。

    “其实灵蝉州这副惨状，和我还有一些关系。”王都尉叹了一口气，许忆疑惑，正想询问，王都尉却又闭口不提。

    沉默少许，许忆离开了都尉府。

    王都尉似乎只是想告诉他许刺史的结果，在知道后，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

    王山河走在两界城中，轻吐一口气。

    看着周围热闹街道，他有些怀念。

    从参军开始，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进过一座大城中了。

    不过保家卫国，他无悔。

    随即王山河加快脚步，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不多时，他来到了一条两边站着军士的街道。

    肃杀的气息，让他十分舒适，就像回到军中一样。

    一个青年迎面走来，王山河瞥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没多想，收回了目光。

    他看向前方不远处的都尉府，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拿在手中，这才试图进入都尉府中。

    门房拦住了他，王山河报出个名字，门房进去通报。

    片刻后门房回来，恭敬的带王山河走进都尉府。

    一路走到书房，推开门，王都尉已经坐在那里等候。

    “叔祖。”王山河喊了一声。

    “坐。”王都尉没有抬头，“山河你不是跟着陆行山，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王山河道：“回叔祖话，陆将军被尚书安排入一个计划之中，悄然离开军队，我跟随陆将军一同完善这个计划。

    经过数月努力，计划大体完成，正努力消除知情人。

    叔祖您也知道，有时候为了胜利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有一知情人逃至两界城中，上次派遣人来，全军覆没。

    所以这次便是我来，也请叔祖相助。

    若叔祖不想帮忙，那看在同族份上，袖手旁观。”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成为山匪的原因？”王都尉抬眸。

    “父亲才刚死，你们底下这群人就想要造反了？！”

    王都尉猛然大吼。

    王山河擦去脸上在怒吼下被溅到的口水，他一脸平静。

    “家族总得找个新的出路，区区山匪而已，如果有需要，山河就算当个乞丐有又何妨？”

    王都尉冷笑：“乞丐起码不会伤害百姓，山匪却是烧杀抢掠。

    我父所立族规，才不过三四月功夫，尔等就想废去？”

    王山河：“如今族长为太爷，族规改了又有何妨？

    我这次来，不过是为通知叔祖您一声，您同不同意，我们不在乎。

    就算杀死我，只要没有达成目的，陆将军还是会派人前来。”

    说完，王山河将手中信封放在桌面之上，里面都是陆行山所写的话语，用来劝诫王都尉。

    “这不是陆将军一人之意，兵家诸老皆支持此计。

    只需牺牲一些人，等计划成功，便可以给那七十二妖国一个教训！稳固与七十二妖国接壤的七州八十二座两界城，起码三年安稳！”

    王山河郑重说道。

    王都尉打开书信看着，默然不语。

    如果真是此等大计，那么确实不能有任何疏漏。

    第七妖国国主为谛听。

    第五妖国国主为白泽。

    此二者可知天下事。

    如若不慎重对待，恐怕计划还未开始，就被得知。

    此前已经有过数次教训，不得不防。

    但……

    王都尉看着书信末尾，附带的知情人画像。

    许久后，他将书信折起。

    “我不出手帮你，也不出手阻你。”王都尉闭上眼眸。

    “白日禁止生事，夜晚，自便。”

    听到话语，王山河脸上露出笑意。

    “如此便好，那山河告退，日后再与叔祖相叙。”

    起身，王山河离开都尉府。

    书房中王都尉长长叹息。

    他左右为难，最后只能两不相帮。

    ……

    许忆并未朝家中走去，而是去了糕点铺子。

    还未靠近，就能看到许多人在门口排队。

    通过人群的缝隙，许忆依稀看见一名少女正在忙碌着。

    “浅姑娘，我家小姐要这几样！”

    “好，马上！”

    “浅姑娘，帮我拿这几个。”

    “稍等！”

    许忆没有上前只是在街角安静看着。

    他打着哈欠，阳光照在身上，一丝困倦又浮了上来。

    做卧底时睡觉都只敢小眠，不敢睡沉，生怕梦话暴露自己。

    穿越后虽然做了捉妖人，如果不小心就有可能葬身界山，但总归能够安稳睡觉。

    思绪起伏，许忆缓缓闭上眼睛，靠着街角墙壁悄然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

    许忆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便缓缓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见了一名少女对着自己做鬼脸。

    “嗷呜！吓到了没有？”

    南浅张牙舞爪，许忆沉默片刻，揉揉脸颊，突然也做了个鬼脸。

    “啊！”

    南浅吓得后退几步，连忙用小手拍着巍峨胸膛。

    许忆笑了一下：“糕点卖完了？”

    南浅哼哼两声：“那当然。”

    随即许忆和南浅朝着糕点铺子走去，路上南浅向许忆盘点着最近的收获，并且述说未来的理想。

    “我打算过两个月，钱攒够后开一家分店！”南浅握着绣拳十分期待。

    “加油，努力。”

    许忆帮忙收拾着糕点铺子里的东西，头也没回。

    南浅气的往他身上拍了一下。

    “嘤……”

    “你身体怎么这么硬啊！”

    少女捂着手掌，脸蛋委屈。

    许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