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就是人的第二语言。

    时隔五年，她那双眼睛还是如回忆里的那样，满天星辰里唯一的倾城月色，明亮而清澈，淡然的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温柔和深情，那是独属于许鸢的。

    如今多了几分成熟与坚定，少了些许曾经的纯真与稚嫩。岁月并没有改变她眼中的光彩，反而使其越发深邃动人。一颦一蹙尽显独特的魅力。

    她依旧身着那一袭白裙，不染丝毫笔墨。

    如此熟悉，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出现在我的梦中，魂牵梦绕。每一次的相遇都如同初见，令人心动不已。此刻，她真实地站在眼前，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并非虚幻。她的美丽如寒冬里的旭阳，温暖而柔和；又似清晨初绽的花蕾，清新而淡雅。

    只是，她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你真厉害。”李伊瑜拿出纸巾替还在发愣的许鸢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感受到冰凉的手指触碰脸颊，许鸢才收回了目光，只是短短的几秒过后，等再抬起头时，她已经不见了。

    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你的眼角还残留着那股秋水？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好好告个别呢？

    是你自己的原因，还是因为……

    余光了瞥了眼还挽着自己外套的李伊瑜。

    李伊瑜在擦完汗后，突然就嘟着嘴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怎么说呢，委屈和愠怒是主色调。又将外套扔给了自己，一声不吭的走开了。

    许鸢还在纳闷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她不开心，小灰灰就已经在身后叫上了。

    它今天小熊款的衣服上配上它娇小的身材显得有些呆萌可爱，只是嘴里怎么叼着一朵花。

    一朵茉莉花。

    许鸢从它嘴里拿了过来，又看向刚刚那二人坐的看台。

    瞬间反应了过来，一路小跑来到李伊瑜身边：“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李伊瑜没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11月的西风吹的冰凉。

    许鸢在身后一把抓住了李伊瑜的手腕，强制让她和自己面对面：“你等下再走，先把外套披一下，天气有点冷，别冻着了。”

    李伊瑜扭过头去，扯下了许鸢给自己披的外套，长长的睫毛下泛着晶莹的泪光：“我到底算什么，凭什么谁都可以欺负我。”

    是真生气了。

    许鸢不是傻子，他知道李伊瑜在说什么，装傻充愣去逃避那是懦夫和渣男。

    只是他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李伊瑜，还是只喜欢李伊瑜弥补了自己所缺失的爱，他的心告诉他它也不知道。

    许鸢拾起了地上的外套，拍了拍灰尘，再次披到李伊瑜因为生气而起伏的肩膀上，替她理了理耳鬓处几根无归属独自飘摇的秀发。

    “我的错。”许鸢深深的吸了口气“李伊瑜，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许鸢的女朋友，我的未婚妻，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妈。”

    时间好像慢了下来。

    李伊瑜突然踮起了脚尖，环住了许鸢的脖子，嘴唇上传来的湿润让他清晰意识到这不是幻觉，更不是梦。

    以前是一眼万年，而今是桑榆非晚。

    足足过了十来秒，李伊瑜才松开，松开后也没有小女生的那种害羞躲藏，而是眉眼带笑的昂起头，笑容可掬，毫不躲闪。

    许鸢用手弓替她擦去余下的泪水：“好啦，现在不生气了吧。”

    李伊瑜摇了摇头，溢于言表的开心。

    许鸢实在忍不住，微微咧开嘴角“李伊瑜，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御姐的人，可是每次你一生气，怎么就呆萌呆萌的，你的灵魂跟身体怎么就是两个极端呢？”

    “你。”李伊瑜嘴巴张了又张，蹙眉冷哼一声“你们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诶，这不兴乱说，我可不是白眼狼，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们是谁，但我肯定不是。”

    “你们就是，肯定就是你教的，小灰灰看见漂亮小妹妹立马就丢下我了。”

    感情问题出在这呢。

    许鸢替李伊瑜披好外套后，双手捧着李伊瑜的脸蛋：“你都长得跟花一样了，怎么可能有人比你漂亮呢。”

    “我都看见了，你刚才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人家。”李伊瑜想起刚刚的画面，继续反驳道。

    许鸢松开了李伊瑜的脸蛋，语气逐渐认真。

    “李伊瑜。”

    “嗯？”

    “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仅此而已。”

    “嗯，我相信你。”

    “那你先去收拾一下，等你们领完奖我带大家去吃饭。”

    许鸢回到先前的椅子上，拿起了那朵白色茉莉花，将它插到了就近的泥土里。

    一切完事后，他不知道这是对是错，长长舒了口气后，在队友的招呼下来到了临时搭建的领奖台，捧起了属于他们的奖杯。

    只不过相较于其他队友的欢呼，许鸢则躲在了靠后的位置，勉强挤出了笑容。

    “喂，哥们，对不起。”

    许鸢循声望去竟然是尚达志：“没事没事，都是兄弟，你踢的也很好。”

    我去，许鸢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托了起来。

    “都让让兄弟们，大功臣来了。”尚达志大声的喊道，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过来共同举起了许鸢，抛向空中。

    我嘞个骚刚，早知道原谅你个蛋。

    傍晚，家附近的林间小道上。

    “你还笑。”李伊瑜对着相机傻笑的样子被许鸢尽收眼底。

    “我就笑，就笑，就笑，哼。”话虽如此，不过李伊瑜还是很听话的将相机收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拘谨啊，那是你应得的。”

    “这种场合不适合我，适合他们那群疯批。”这种时候还是要踩踩他们来捧高自己的。

    “nuo，手给你。”

    等许鸢侧过头去，就看见李伊瑜已经伸出了自己手，意思很明显。

    许鸢很顺从的一把抓了过来，但随即又被李伊瑜挣脱开了，调整了下，再反手扣了进去：“要这样握。”

    有什么区别吗？

    心里吐槽吐槽就行了。

    仪式感嘛。

    随她去了。

    她开心就好。

    走到一半的李伊瑜又停了下来：“等下。”

    李伊瑜松开了手，从包里拿出手机，将另一只手又伸了过来“牵好。”

    许鸢乖乖照做，十指相扣。

    只是指尖。

    莫道心头。

    李伊瑜抬起手臂，正准备用手机前置摄像头拍下了两人的合照。

    “笑一下嘛，这么严肃干嘛。”

    相比于李伊瑜的落落大方的绽开般的笑容，许鸢只是将嘴角的弧度拉起。

    看到李伊瑜在信息的编辑上打下“我的男朋友。”

    就是这一刹那，感觉好不真实，自己怎么就有女朋友了？

    在过去几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边会出现除她以外的人，可手中温软的触感却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这是真实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宿命，一切都更像是不期而遇。

    “记得给我p帅点，或者给我打个码，不然感觉小的配不上啊。”

    李伊瑜转过身嘟起嘴巴，很不满许鸢的话语：“许鸢！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帅的。”

    许鸢一笑置之，忽的用力搂过了李伊瑜的腰肢，用自己手机也拍了一张。

    一张合照，五个汉字《我的女朋友》就是许鸢朋友圈的全部内容。

    ……

    同学，朋友，家人都发来了祝福，许鸢并没有回复那些留言，他只是想给李伊瑜一个感觉，一个被常人道为“安全感”的东西。

    当天晚上没过多久，就接到了许青峰的电话：“你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就你看到的那样。”

    “也好，也好，反正你稳赚不亏，这样过年那段时间找个时间给你们订个婚。”

    “这么早？”

    “这有什么早的，你姐出生的时候，你爸我才二十岁不到。”

    ……

    真的，真的，就跟做梦一样。

    奇幻，不真实。

    他的心跳的厉害，只是并不清楚是因为谁而加快。

    他似乎也很想给李伊瑜一个保障，或者说给李家一个保障。

    许鸢不清楚许青峰他到底想干嘛？

    但作为儿子他始终是一个极其冷静的人。

    即便他们之间关系并没有多好，许鸢在此之前也永远是偏向于家庭，偏向于血肉之情。

    因为当年跟白茉的分开，其实跟许青峰有很大的原因，至少占了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