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娘们！谁打你了！”赵老二怒道。

    还我们打你？你把我们哥三个都快压的喘不过气了！

    找谁说理去？！

    “呜！打死人啦！打死人啦！”女人还是高声哀嚎着，肥胖的身躯不停蠕动，将赵家三兄弟死死压制在身前，动弹不得！

    “谁闹事！谁闹事！都给我让开！”市场管理员从远处跑来，手中拿着一个警棍，制服的扣子边跑边扣。

    大家闻声，赶忙给管理员让开了一条通道。

    “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管理员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随后赶忙把双方分开。

    “说说吧，咋回事？”管理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到双方之后，心中就已经大致有数了，但还是得走一下流程。

    这赵家三兄弟在这里揽工已经好几年了，平日里横行霸道，做事极其没有分寸，经常抢活，坑客户，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市场管理处自然很不喜欢这种散工，便是想将其驱逐，上一任管理员，也就是自己的师傅，就公开将他们赶了出去。

    那是赵家三兄弟并未反驳，而是转身离去，赵老大给了其一个极其微妙的眼神。

    一个饶有兴致而又很危险的眼神。

    后来，师傅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就失踪了，找了半天，全家人都快急疯了的时候，赵老大抱着孩子上门，不乏威胁意味的将孩子还了回来。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监控，再加上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是报警也无用，师傅只能又让其返回市场。

    从那以后，这兄弟三人更加肆无忌惮，但是大家也都清楚，这几个人不好惹，连管理员都被威胁了，也就能忍则忍。

    不久之后，师傅便是辞职，现在的管理员接任。

    “我们哪知道咋回事？他们夫妻两个一大早就来闹事！”赵老三反咬一口，说道。

    “谁闹事了！你们坑人还不兴我们来讨回公道了？！”女人立马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道：“他们给我们家装修！我们钱全付了！我们要用东广的瓷砖！我们付的也是东广瓷砖的钱！现在，才半年，瓷砖就开裂、发霉！我们不得来讨个公道！”

    “谁！谁！谁给你们装修了！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赵老三想要赖账，死不承认道。

    “来来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签的字！你大哥签的名！”胖女人瞪了一眼自己的窝囊男人，从其手中躲过合同，翻到最后的签字页，说道。

    果不其然，上面正是赵老大的名字！甚至还有身份证号！

    “呵！无话可说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散工不可靠！签字的时候我还查了身份证！”胖女人见几人无力反驳，便是咄咄逼人道。

    那时候的市场管理不规范，时常有散工干活不规矩，偷工减料，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在签合同的时候硬是查了赵老大的身份证，并让其把身份证号誊写了下来。

    这样若是有什么问题，自己可以直接报官府！

    “这位大姐，我看这事就是一场误会...”赵老大眯缝着双眼，面带笑容说道：“方才我弟弟记错了，你们家的装修确实是我们做的...”

    “你承认就好！”

    “不过！”赵老大话锋一转，说道：“你们家的装修确实是我们做的，不过，你们要求的是用东广的瓷砖，我们确实用的也是东广的瓷砖！”

    “胡说！东广的瓷砖怎么可能半年就发霉！”女人没想到其会反咬一口，急道。

    “东广的瓷砖确实质量好很多，但是，也不代表就不会发霉啊，说不定是你们家太潮了呢？”

    “放屁！我们家可是金陵原著！江城最好的小区！怎么可能会潮！你别在这里胡扯！”

    “金陵原著确实是江城最贵的小区，可是，也不代表这里的房子就没问题啊，很可能就是房子本身潮湿的缘故嘛...”赵老大脸不红心不跳，这账自己是不可能认的，钱也是不可能还回来的！

    “你！！！！”胖女人面色潮红，被怼的哑口无言。

    确实，虽然自己很聪明，但是，对装修里面的水，知道的不多，再加上那个年代鉴定技术还不成熟，只要他一口咬定是东广的瓷砖，自己也没有办法！

    怪不得这三个人敢这么搞！原来心里早就想好了对策！

    “这位女士，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证据？”管理员也是颇为无奈，自己很看不惯这兄弟三人，但是，确实也不敢招惹他们。

    “我表哥家装修，是自己从东广运来的瓷砖，跟我们这砖完全不一样，声音都不一样！”女人听到管理员的话，感觉不太妙，赶忙举证。

    “呵呵...”赵老大对此浑不在意，说道：“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这东广的瓷砖名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东广的瓷砖好，但是，外行却不知道，这东广只是个地方，而不是个品牌，那里做瓷砖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同家的瓷砖声音不同也没有什么奇怪嘛！”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女人是个外行，在这里没事找事！

    “你！”

    “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回家给你找找我们买瓷砖的发票！”赵老大一脸坏笑，说道。

    这就纯属是忽悠傻子了，那时候谁不知道，发票能作假，那时候又不像现在，所有东西都是联网，地区之间存在信息差，发票作假、虚开发票什么的，极其普遍。

    我花五十块钱买你一千块钱的发票，你货都不用发，白赚五十，你干不干？

    反正那时候也查不出来！

    再者说，就算我真的买了这里的砖，你咋知道我是不是给其他家装修用了？

    我拿给其他家装修买砖的发票给你，说是你家的，你能咋地？反正规格都差不多，你还能大老远跑到东广去验证？

    这也是赵家三兄弟的底气所在。

    牛竹则是皱起了眉头，自己来这里揽工有几年了，也是早就听说了赵家三兄弟的做派，虽是对此颇为不忿，却也没有什么交集。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着实很让人讨厌！

    牛竹捡起地上的瓷砖，抠指一敲，声音浑浊，里面显然杂质极多，光泽偏暗，隐隐还能问道一股刺鼻的味道，心中便是有了定论，喃喃道：

    “北河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