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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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伊始,夜尽天明

    “对了!船!”之前海登所乘的小船并没有因为乘员的落水而倾覆,也没有因为扫射而沉没,依旧静静的停在湖中央,殷化极清楚的记得那艘小船是靠着柴油发动机所驱动的,其速度足以带领他们快速脱离战场。

    然而殷化极并不会驾船,虽然之前瞥见过海登的一系列操作流程,可当时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所以也没有用心去记,这下也算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一时之间,殷化极腹中尽是懊悔郁结之意,不过很快他便强忍住了自哀自怨的情绪,再次冷静的思考了起来,对了,说不定莎拉的母亲会开船?一想到这儿他便立刻向着边上哭得正凶的母女俩开口问道:“别呼惹!河智了者磨大炸李们逃出去!邪惹!别呼了!”(别哭了!我知道怎么带着你们逃出去!行了!别哭了!)

    殷化极不仅说话漏风,而且残存的酸液还伤了他的舌头和牙齿,再加上不断流出的血液、唾液的阻挠,他此刻说的话估计连他妈都听不懂。

    “焯!”(艹!)殷化极急得都快骂街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抓向莎拉之母的肩膀,通过肢体接触的方式让对方注意到自己,随后再试着用语言和肢体动作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意思,然而他这一副接近“双面人”的模样,却先把对方吓得惊叫不已,还没开口呢就挨了母女俩的一顿好打。

    “秦!秦!停!停!似五!似我!似人!”(停!停!停!停!是我!是我!是人!)幸好母女俩力气不大,再加上已经被吓得身体发软使不上什么劲,这才让殷化极有机会抓住她们的双手制住了她们。

    其实这也不能怪母女俩,之前云遮月隐对方看不清他的模样,眼下正好云去月现,惨白的月光下他的面目显得格外狰狞,比之人皮半毁的终结者都不遑多让,如此模样是个正常人都吓得怕,更别说两个正身处危境的女性了。

    “别花!别花!似五啊!我呼似终结舍!哎呀!我不似那些机息惹!火者脸被机器惹给毁了!明白惹吗?!”(别怕!别怕!是我啊!我不是终结者!嘿呀!我不是那些机器人!我的脸被机器人给毁了!明白了吗?!)殷化极一边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发声,力图把每个字都吐清楚、说明白,一边强忍着逃出他掌控的莎拉·康纳的粉拳攻势。

    “OK!OK!你,是你,是你,你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莎拉她的母亲也反应了过来,她略显结巴的如是说道。

    “后了!”(够了!)眼见着莎拉的母亲冷静了下来,殷化极先是侧身抓住了莎拉的双手,然后将对方推到其母亲的怀里去,莎拉之母见状立刻抱住了自己孩子连声说道:“没事,没事,不是的,他不是那些怪物,他只是脸受伤了。”

    “我的脸,不重要,船,你,会,开,船,船!吗?”殷化极为了让对方听清自己的话,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过还未等莎拉的母亲回话,一个女声忽然出现在了殷化极的身后。

    “我会。”说话的正是甘迪亚,她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殷化极的身后,当然也可能是殷化极太专注于吐字发音,以至于有人走到他身后也没有一点感觉。

    “哈,船,在……”殷化极被甘迪亚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便平复了下来,随后又准备一字一顿的把船的位置告诉对方。

    “我知道,船就在湖中央,目测距离最近的湖岸应该有五十米,或者更多,总之不会超过一百米,你们,你们会游泳吗?”甘迪亚向着莎拉母女问道。

    “会!会,我们会!”莎拉的母亲忙不迭的点头应道。

    “好!那你呢?”甘迪亚又向着殷化极问道。

    “行!”殷化极一边点头一边如是回答道。

    既然众人都达成了一致那么也就没有废话了,大家借着月光之便快步来到了湖边,一下便望见了那艘小船,殷化极谨慎的四下打量想看看有没有被附近的终结者给察觉到,不过皓月虽明却终究没法和太阳相比,他左看右看啥都没有发现。

    此时此刻,殷化极也来不及多想了,甘迪亚和莎拉母女都已经下了水,他也得赶紧跟上才是,于是他立马脱下了身上的外衣将自己受伤的地方胡乱的缠绕后扎紧,随后也跳入了湖中向着小船游去。

    殷化极狗爬式的游泳方式惊人的有效,没一会儿便超过了莎拉母女赶在了甘迪亚之后爬上了船,也许是因为小莎拉的水性不好,也可能是母女俩经过了一系列的变故后体力已经有所不支,总之她们二人让殷化极他们等了三四分钟才游到了船边。

    小莎拉此时已经力竭,需要靠着母亲在水里推,殷化极和甘迪亚在船上拉才能慢慢的挪上船,而也就在这个上不上下不下的时刻,一梭子子弹突然从黑暗中射来。

    袭击只持续了短短三四秒的时间,而就在这段时间之内甘迪亚的大腿、小腹以及胸腔都挂了彩,殷化极的整个鼻子不翼而飞,左手也被子弹贯穿。

    小莎拉比较幸运,她不仅在最后时刻被拉上了船,而且身上也只是受了点擦伤,而她的母亲则没有她那么走运了,这个女人在使尽了全身力气将小莎拉推上船后身中多枪、血流不止,再也没有力气爬上船了。

    “逃!快逃!莎拉你快点逃!”女人用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后慢慢的沉入了水底。

    “妈妈!妈妈!啊!”眼见母亲溺亡而无能为力的莎拉声嘶力竭的哭嚎了起来,而一旁的殷化极和甘迪亚已无心力安慰。

    殷化极一边按住情绪激动的莎拉防止对方落水,一边猛然撕下自己的T恤,用来包扎左手,时不时的还向着之前子弹打来的方向警戒、观察。而受伤更加严重的甘迪亚则是强忍着流血与伤痛,颤抖的操控着小船上的发动机,幸好子弹并没有损毁发动装置,小船成功的启动了。

    甘迪亚一边架船,一边撕下外衣包扎伤口,然而她的伤势比之殷化极要严重许多,尽管暂时止住了大出血,却依然陷入了昏迷。甘迪亚刚向着一旁瘫倒了过去,殷化极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他赶忙去稳住船舵,这才没有让小船搁浅或者倾覆。

    靠着还残留的一些关于海登架船的记忆,殷化极竟然成功的将小船的速度降了下来,如是这般他才空出了一些时间用自己和对方身上的衣物为甘迪亚继续包扎伤口。

    殷化极的包扎手法虽然粗浅,但总算是止住了流血,甘迪亚虽然因为大出血而休克陷入了昏迷,但好歹是保住了性命,至于小莎拉,她因为过度悲伤也昏厥了过去,倒是没有继续添乱了。

    就这样殷化极架船一路沿着水道前行,他也不知道终点在哪,他就这么一直开啊开,直到夜尽天明,直到云开雾散,直到朝阳升起,光芒笼罩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