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祭祀、圣子
天色昏暗,北风哀嚎。
唧!
一只红眼黑羽的乌鸦,振翅越过大地,俯冲向下,穿过白骨头颅形状的石山,茅草土石砌成的房屋,落在村中一颗光秃秃老树的枝丫上,一边梳理羽毛,一边向下俯瞰。
村中石头铺就的广场,不停有村民在黑兜帽人的带领下,前来聚集,这些人双手交叉相握于下巴处,脑袋低垂着不发一言,像是在虔诚地默默祷告。
“Duang~”广场正北,撞木敲击铜钟,钟声悠悠而响。
铜钟后面的一片房屋里,众多被关着的人,疯狂地从窗户处探出恐惧的面孔,大声地哭喊着——
“钱!我有很多钱!全都给你们,放了我吧!”
“我父亲是无山城里的奉行,我什么都配合你们,求求你们,饶我一命!”
“我知道汤之国大名的秘密,我一定会对你们有用的……”这些被关着的人,声嘶力竭地哭喊叫着。
房屋门前,关守看押他们的黑兜帽人,不为所动,安静杵立。
而在最边缘的一间房屋里,关着的是一群稚龄孩童,瘦弱、饥饿、麻木已经击溃了他们,没有像旁边的那些大人一样仍有力气哭喊。仅有一个面目秀气、生得女相的小南娘,垫着脚尖站在窗边,目光一直期盼地朝窗外看去。
忽然,一行人从拐角出现。
这行人穿着黑金色的长袍,脸上是怪异渗人的黑、白涂痕,其中有8个面无表情的小孩,一个银色头发的小男孩,更是被其他大人嘱咐了什么,就朝着房屋处走来。
“嘎吱!”看守的黑兜帽人打开门,银发小孩走了进来,在身后两个大人的注视下,他一个个的摸着房间小孩里的身体,像是在用某种方式甄别挑选什么人。
很快,银发小孩走到了白面前。
他背对着黑兜帽人,即便脸上有着怪异渗人的黑、白涂痕,却也露出了十分温和的细微笑容。
“白。”他一边对白摸骨,一边小声的叮嘱,“待会儿祭祀仪式进行的时候,无山城的士兵会趁机偷袭,到时候局势一定会乱起来,你一定要趁那个机会,逃离这里。”
“飞,那你呢?”白默默地将飞暗中递过来的匕首藏好,关心的小声问道。自从在无山城被加金教众当作祭品抓到这里,展现出冰遁血继的白伤了好几个教众,如果不是飞的暗中关照,白早就已经被提前献祭给了加金教的主。
飞是个温柔的人,是个好人。他轻声道:“加金教对我们这些预选圣子看得很严,今晚,恐怕也没有机会和我村子里的伙伴逃出去……无山城的那些贵人,错误地预估了加金教的力量,他们的突袭很难奏效,白,你拥有神奇的力量,是最有机会逃出去的人。”
白不语,那种力量,害死了父亲母亲……
飞又趁机将一个信封塞到白手里,“白,我和村子里的伙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这封信,希望你能帮忙寄到火之国的木叶村。我妹妹杏子在那里投靠我叔叔,我跟她说过,很快就会过去找她,这么久了,她一定很担心。”
“嗯。”白轻轻地点头。
“再会。”
银发男孩收起了温柔的笑容,朝下一个小孩走去。
不一会儿,他就挑选好了,带着那个麻木的孩子,出了房屋。
在屋外等着的黑兜帽人,便拿出长袍,给那孩子换上,接着拿出涂料,在那孩子脸上涂抹了黑、白配色的怪异渗人涂痕。
“Duang~”
铜钟三响,天色不知不觉间黑了下来,夜幕降临。
领头的黑金长袍老人,挥手示意。顿时数十个候着的黑兜帽人,便冲进关着人的房屋里,在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将他们一个个押了出来……黑金长袍老人,也领着9个十岁以下的孩童圣子,朝着村落外、白骨头颅石山的方向走去。
而这时,石头广场处,轰然亮起了火光。
信徒们虔诚的低声祷告,也汇聚在了一起,响彻村落——
“我感谢天地,我感谢父母,我是罪人,我危害人间,我辜负苍生,我抛开名利,我舍弃金钱,归于真我……”
庄严的颂唱声中,白被黑兜帽人押着,在周围人的哭喊声里,一起被押到了广场前。
广场周围,村民亦是信徒,在祷告颂唱。
圆形广场边缘,则是肃立着上百成年人。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则各有一个黑金长袍的人,背对广场,面对信众,朝着那上百成年人,依次给他们挥洒红色的圣水,令他们喝下。
在火把的火光中,白与其他人一起,被押着进入了石头广场,周围信徒们的唱颂声则越发浩大了起来,有令人震耳欲聋之感。
“主我敬拜你,敞开在你的面前,主我敬拜你,俯伏你宝座前敬拜你,天军向你屈膝,众天使围绕你座前,主我双手举起,屈膝你宝座前敬拜你……”
而喝完血红圣水的那些上百人,则是被披上了黑色兜帽,脸被画上了黑白涂痕,手上被赐予了刀刃,进入石头广场,虔诚地面对着被捆绑起来的一众祭品。
祭品之人,哭得越发声嘶力竭,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了些什么,但在浩大肃穆的颂唱声中,这些杂音却不值一提。
白面对这样的场面,身体也不由颤抖,他也不过才十岁不到的孩童,但忽然,目光扫过他身前的信众,看到那信众里面一个脸和脖子都缠有绷带的身影时,白再也不惧怕了,他抽了抽鼻子,美人胚子的小脸上,水润的眸子里,陡然亮起了光——
“再不斩大人……”
再不斩立在信众里面,扮作一个信徒,目光却在白身上绕了一圈后,平静而冰冷。
宇智波觉在他旁边,眯着眼眸打量周围的信众与黑兜帽人,像是饥肠辘辘的猛虎,在打量丛林中的猎物——这些人,他杀起来,不会有一丝负担,如若全杀了,不说能给环形神秘符文蓄满能量,起码也能蓄个七七八八。
忽然,他耳朵一动,微微侧头,瞥向村子外的方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