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伙呢？”

    “他的两个狐朋狗友也都抓了，他们一起混，有时候给人看场子，有时候收债，但对纵火的事儿好像一无所知，我们还在给他们加压呢。”

    “没错，正在查，我不相信他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那烧车案的嫌疑人有什么进展吗？那个魏晨旭？”

    “魏晨旭这小子，看着不像是烧车的料，但我们觉得他知道是谁干的。不管怎样，他肯定知道点儿什么，我已经申请将他拘留了，他那点儿破心理防线，马上就得崩，张嘴的日子不远了。”

    “现在我们从两头堵，最后一定能把他们堵进同一个死胡同。等他们没路可走的时候，就会开始互相撕咬，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面了。”

    三人围坐在一张老旧的桌子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冷咖啡和陈年旧案的味道。

    徐祯阳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我得去总队翻翻化工厂爆炸案和张家纵火案的消防档案，说不定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来。找到当年那帮救火的消防员，一个个问个清楚，总能捞出点什么。”

    同时，他还得回去跟他老爸好好聊聊，也许老头子还记得点什么。

    毕竟，老人家的记忆总比一个六岁孩子靠谱。

    他们聊了很多，最后话题落在了那个神秘莫测的AbyssNet上。

    “小天说这个网站有前身，几年前被美国的司法部门清剿过一次，这两年又像僵尸一样爬回来了。网站背后是一个团伙，在国内有联络人和活跃用户，数量可能比我们想象得多，这些都是小天从外网上挖出来的消息。”

    “从我们抓到余羡鱼、孙道虔开始，这个网站已经暴露了很多东西。我们会顺藤摸瓜，一个个找出来。”

    “这点我并不怀疑，但是我有些担心。”颜本飞皱着眉，“你们的信息被曝光了，随着案件的深入，我担心你们的安全。如果你们有什么察觉，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派出整个警队保护你们。”

    “好。”

    午饭时间到了，李姨的声音穿过走廊，打断了三人：“饭点到了，快来吃饭！”

    颜本飞伸了个懒腰：“你们快点来哦。”

    他说完，跟李姨边走边聊，笑声洒在走廊上。

    “就来。”张一宁应着，手里的资料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

    徐祯阳看着颜本飞那优雅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张一宁，心里那股酸意咕嘟咕嘟往上冒。

    他忍不住开了口：“颜队长好像是唯一叫你名字的人吧。”

    张一宁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嗯，是吧。”

    徐祯阳心里那股子怪异的小情绪开始打鼓：“咱们俩都是朋友了，我还叫你张警官，你还叫我徐队长，是不是太生分了？”

    张一宁回头：“你想叫我名字？那就叫啊。”

    徐祯阳转了转眼珠子，心里那股不想跟颜本飞一个叫法的心思像小狗一样扑腾着：“你怎么会取这个名字？”

    “我的名字怎么了？这是我爷爷取的，很有意义的。”

    “就是……这名字什么意思？”

    张一宁抬头，回忆道：“我的名字啊，‘一’是指独一无二，‘宁’则是平静、安宁。我爷爷说，他希望我这一生，无论风雨变幻，都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心，独一无二的存在。”

    徐祯阳听得入了迷，他没想到这背后竟藏着这样一个温暖的愿望。

    他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就像张一宁本人，看似简单，却深藏不露。

    “那你呢，徐祯阳，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张一宁反问道。

    徐祯阳笑了笑，有点尴尬：“我这个名字啊，就没你的那么有深意了。‘祯’是吉祥的意思，‘阳’嘛，就是太阳的阳。我妈说，希望我像太阳一样，温暖而明亮。”

    “你要叫我名字吗？”张一宁一眨不眨地看着徐祯阳。

    徐祯阳咧嘴一笑：“叫你名字也没什么新意，叫你小张吧，你同事都这么叫，咱们是朋友，我得有个特别点的叫法。”

    张一宁好奇地挑了挑眉：“你想叫什么？”

    徐祯阳一拍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妙的点子：“我叫你‘老张’吧。”

    张一宁白了他一眼：“你一天不贫就难受是不是。”

    徐祯阳哈哈大笑起来，他故意笑得夸张：“老张，我觉得不错。”

    张一宁莫名地有些无措，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行、行了，吃饭去了。”

    徐祯阳止住了笑，目光盈盈地看着张一宁，声音柔和：“OK，一、宁。”

    张一宁也淡淡一笑：“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别叫小徐，别叫老徐，其他随你。”徐祯阳嬉笑着，“不如直接叫名字吧。”

    “好吧。”张一宁也学着徐祯阳那一字一顿地、郑重其事地说，“祯、阳。”

    俩人相视一笑。

    午饭后，颜本飞和张一宁回了分局，准备加班审问那个嫌疑人。

    徐祯阳则还有半天的假期，他决定回家探探老爸，顺便完成陈曦托付的小任务。

    如果时间允许，他还打算去总队翻翻那些尘封的资料。

    在回家的路上，徐祯阳给井口中队的队长打了个电话，轻松地说了句：“老李，帮个忙，把消防审核的时间提前提前，行不？”

    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消息传到陈曦那里，她发来了一张颇为挑逗的照片，配上几个字：“谢谢哥！”

    徐祯阳看了，笑了笑，回了个“不客气”。

    徐祯阳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家里的气氛比平常沉默了许多。

    客厅的灯光昏暗，电视机静静地播放着，但没有人坐在沙发上看。

    餐桌上，晚饭的余温还未散去，但徐天柱的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显然是没动过。

    徐祯阳轻手轻脚地走向卧室，门虚掩着，透出一丝昏黄的灯光。

    他探头一看，父亲徐天柱侧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母亲邬鹫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旧杂志，但目光并不在文字上，而是凝视着徐天柱的脸庞，眼中满是不易察觉的忧虑。

    徐祯阳走进去，轻声问：“妈，爸怎么了？”

    邬鹫抬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没事，你爸今天就是感觉有点累，吃了药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