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南染渊带着甘筱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街边转角一处不起眼的小摊子边上。

    “这里？”甘筱眨眨眼，四下打量了下，她也没觉得这地方隐蔽啊。

    呃，瞧着周围倒是确实没多少人，甘筱心道。

    “哥！”

    摊子的主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脸庞还带着未褪去的稚嫩，见到南染渊后笑着叫了一声。

    “嗯。”

    南染渊微笑着点了点头，上前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这是你弟弟？”甘筱诧异。

    “对。他叫叶更。”

    南染渊对着叶更道：“这位是甘筱，甘道友。”

    叶更笑嘻嘻地对甘筱挥了挥手，“甘姐姐好。”

    甘筱不由莞尔，这少年看着干干净净的，颇为讨人喜欢。

    她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嗯，手感不错。

    叶更还笑着蹭了蹭她的掌心。

    一旁的南染渊见状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叶更，轻笑道：“就在这说吧，这没什么人。”

    甘筱点点头，又有些疑惑道：“那个，南道友…”

    南染渊挑眉，“怎么了？”

    “就是，我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这犯不着让自己弟弟出来摆摊吧。”

    甘筱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地方偏僻的很，算是坊市较为边缘的地方了，根本没什么人。

    这小家伙的摊子瞧着也冷冷清清的，摊子上的东西满满当当，好像压根没人来买过。

    让这么个半大的孩子在这摆摊，实在说不过去。

    南染渊笑得温润。

    “你说这个啊，是这小家伙自己喜欢摆摊，我也拦不住他，只好听之任之了。”

    说着，他有些宠溺地摸了摸叶更，笑容依旧温润，“对吧。”

    叶更连忙点点，“嗯嗯。”

    只是他那双大眼睛眨巴个不停，看着湿漉漉的，颇为委屈的样子。

    甘筱有些心疼了，哪个小孩会喜欢整日摆摊啊，她不禁暗自鄙夷起南染渊。

    看着人模狗样的，内里竟是如此虚伪。

    但她就是个刚认识南染渊没多久的外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那我们继续？”

    南染渊温和地问道，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刚刚已经被甘筱贴上了虐待弟弟的标签。

    “嗯。”

    甘筱点点头，把目光强行从叶更的小脸上移开。

    想了想之前南染渊说的话，甘筱也不禁好奇道：

    “你一个炼气期，之前说瞧不起元婴真君，哪来的底气？”

    南染渊勾唇。

    “我并非看不起元婴真君，只是你可知，那落华真君为何对你有那么明显的敌意？”

    甘筱皱眉，“这我还真不清楚。”

    她自己也纳闷呢，她一个小小的炼气弟子，人家元婴真君犯不着跟她为难吧。

    再说了，她要是真得罪了元婴真君，现在又怎么可能还活的好好的，怕是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南染渊玩味道：“其实她厌恶的不是你，是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甘筱有点懵。

    “不错，是你杂役峰弟子的身份。”

    南染渊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他继续道：“因为落华真君自己一开始就是杂役峰弟子。”

    “什么？”

    甘筱不可置信。

    “你说落华真君原本是杂役峰弟子？”

    她美眸睁得老大，震惊无比。

    “那么激动干什么？”

    话虽如此，南染渊却好像早就料到了甘筱的反应。

    他嘴角带着笑，看着甘筱吃惊的样子，心情颇好。

    “你怎么知道的，”甘筱还是不太相信，“我自己就是杂役峰弟子，我怎么听都没听过。”

    “换做是你，你会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光彩的过去吗？”

    南染渊笑了笑，“不过她这脑袋也真是不大灵光，她厌恶杂役弟子就算了，那么明显都不知收敛，真的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甘筱还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再说了，你又不是极天宗弟子，这种宗门辛密，你怎么了解的那么清楚？”

    “你就当我…觉得你太蠢了，想指点你一下吧。”

    南染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你不信也没关系。”

    甘筱最讨厌他这装模作样的样子，不禁冷哼了一声。

    “谁知道你是不是耍我。”

    南染渊浅笑道，“哦？莫非你真以为这是什么辛密？”

    甘筱皱了皱眉，“不然呢。”

    “其实啊……”

    南染渊话到一半卖了个关子，突然凑到甘筱耳边，神秘兮兮道：“这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耳边感受到男子呼出的热气，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甘筱身体一僵，竟是忘记了作出反应。

    等回过神来，甘筱立刻推开了南染渊，没好气道：“你突然靠那么近干什么？”

    “没什么，怕你听不清。”

    南染渊笑道。

    甘筱才不信，她白了南染渊一眼道：“行行行，人尽皆知是吧，我记下了，走了。”

    南染渊微微颔首。

    甘筱转身，准备离开时，南染渊突然开口，“对了，以后有事，可以来这寻叶更，他一直在这摆摊的。”

    甘筱闻言蹙眉，她转过头。

    “南染渊，你弟弟还那么小，你就真的忍心让他一个人在这摆摊那么久？”

    叶更的小脸也拧巴在一起，却道：“没事的，甘姐姐，我习惯了。”

    “要是下次我再见到你让他摆摊，哼哼。”

    甘筱瞪了南染渊一眼，对着叶更柔声道：“小更，你哥哥再那么欺负你，你就要反抗，知道吗？”

    叶更点点头，“知道了。”

    “哼！”

    甘筱瞪了眼南染渊，转身离去。

    望着甘筱离去的背影，南染渊不由摸了摸鼻子。

    “她刚才对我笑的好温柔啊，哥哥。”

    叶更抱住他，笑道。

    南染渊一脸嫌弃地推开他，“你这装起小孩来，一点也不害臊。”

    “唔，人家本来就是小孩嘛。”

    叶更眉眼弯弯。

    “呵，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你今年多大了。”

    南染渊冷笑，那张脸上浮现出与五官极度违和的讥讽。

    “那就算了。”

    叶更收起笑容，撇撇嘴道：“喂，我说你大老远跑过来，总不会就是来勾搭女人的吧。”

    南染渊挑了挑眉，“随你怎么想，别想套我的话。”

    “你……”

    叶更气得跳脚。

    “你吃小爷的，用小爷的，还想让小爷帮你打架，总得把要干什么告诉小爷吧！”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南染渊笑得温润如玉。

    “主人吃灵宠的，用灵宠的，让灵宠打架，不需要理由。”

    “这不是…人尽皆知吗？”

    叶更：“……”他想要温温柔柔的甘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