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公主流亡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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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心里的人是谁?

    无忧一路追着柳姐回到了柳姐的房间里,吉雅三人平复了一些心情,吴悠冲进来嬉皮笑脸的看着吉雅他们。

    吴悠说“几位小姐,巴尔虎兄弟怎么安顿?”众人面面相觑,还不等柳姐说什么,吴悠立刻说道“让巴尔虎兄弟跟我住一起吧。”

    吉雅和巴尔虎互相对视一下,柳姐说“巴尔虎大哥,你要不嫌弃可以跟祥仔还有阿贵叔他们挤一挤。”

    吴悠说“柳姐,挤什么,就跟我在一起吧,巴尔虎兄弟的功夫那么厉害,我也没那个本事能伤害得了巴尔虎兄弟,是吧?”

    吉雅说“谢谢你了,吴先生。还是要看巴尔虎兄弟自己的意见。”

    吴悠不等巴尔虎再说什么,就拉着他要出去,柳姐说“也好!让你们受罪的是他吴先生,他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吴悠说“还是柳姐懂我。咱们都是中国人,出门在外当然应该互相照应,更何况咱们还是老朋友,十年修得同船渡,这样莫大的缘分,怎么能不珍惜呢?我说的对不对啊,柳姐。”

    柳姐对吴悠的嘴皮子是最为佩服,死人都能让他给说活了,柳姐笑笑点点头说“你们快去吧,诺敏姑娘也要换洗一下,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在这儿也不方便。”吴悠拉着巴尔虎出了门。等他们出了门,柳姐脸色瞬变说“这个吴悠,有时候还真是热心的让人烦。”

    吉雅说“他把中国同胞当猪仔卖,我和巴尔虎还有诺敏都亲身经历了底层的凄惨,但是他能把我我们几个救出来,我还是很感激他。找机会我们劝劝他,对自己的同胞好一点,卖到几万里外的美国已经够可怜了,不要再雪上加霜!”

    柳姐说“我对这种人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眼里只有钱,你可千万不能指望他!”

    诺敏说“柳姐说的对,再说了,咱们上了这艘美国船,以后可怎么办啊!”

    柳姐说“你们没有身份,是进不了美国的。”

    吉雅问道“那怎么办?”

    柳姐说“我跟吴悠说了,让他帮你们办美国身份,他答应了。买卖人口的行当都能干,身份的事儿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吉雅说“还是要靠他,柳姐,真的不能劝他回头吗?”

    柳姐说“反正我是不抱什么希望。我先去安排饭菜,诺敏姑娘,衣服在这里,你自己洗澡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吉雅说“谢谢柳姐,你能让诺敏用你的房间。”

    柳姐说“妹妹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谁让咱们有缘呢?”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诺敏赶紧小声问道“小姐,柳姐会不会伙同吴悠把咱们给卖了啊。”

    吉雅说“别瞎猜,柳姐对咱们可是有救命之恩的。”诺敏不再说什么,起身拿上衣服到卫生间里,洗除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一切不快和污垢。另一边,巴尔虎因身高马大的身形,穿着吴悠稍显局促的西装,看着不伦不类的。

    巴尔虎说“穿这身衣服,可真难受。”

    吴悠说“巴尔虎兄弟,你要是再胖点儿,我这衣服可真就穿不上了。”

    巴尔虎说“我还是喜欢咱们自己的马褂儿。”

    吴悠说“入乡随俗嘛,人家美国人就喜欢这么穿。”

    巴尔虎说“从镜子里看,一点儿都不像我了。”

    吴悠说“你只是突然这么穿,有些不习惯罢了,习惯习惯就好。”他观察着巴尔虎的样子,又说“你的胡子该刮了。”说完便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刮胡刀给巴尔虎,巴尔虎对着镜子认真的刮起了胡子。

    吴悠看着巴尔虎,问道“听说,你家小姐是格格?”

    巴尔虎一怔,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说“问这个干嘛?”

    吴悠说“嗨,我也只是听说,就随口问问嘛”

    巴尔虎放下剃刀,很严肃的看着吴悠说“吴先生,我是个粗人,有些话需要提醒你一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尤其是假冒皇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想要害死我们吗?”

    吴悠说“这么标致的美人儿,砍了头是有些可惜了啊......”

    巴尔虎说“吴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吴悠说“巴尔虎兄弟,我没有什么恶意,你千万不要误会。”

    巴尔虎说“我记得在柳姐的房间里说过,我家小姐只不过是富家小姐罢了,在京城的富人们,谁还没有几个相熟的皇族格格,阿哥们呢?小姑娘家家的,以为认识点儿皇亲国戚,就以为自己也是了,夸夸其谈,我这个当师父的有责任。”

    吴悠说“她还是个孩子?”

    巴尔虎说“过了这个中秋节,她就年满十八了,已经不能算是小孩子了。”

    吴悠说“这不就快了嘛,到时候好好庆祝一下。”

    巴尔虎说“这就不用了吧,吴先生,这件事儿我们以后还是不提为好。”巴尔虎认真的刮起了胡子,吴悠也不再说什么,他已经从巴尔虎的反应中得出了结论,现在躺在柳姐房间里的姑娘身份一定不简单。

    巴尔虎的这套说辞多少带了一些掩耳盗铃的意思,但是这也能理解。如果不是阿烟卧底在三等舱的囚笼里,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柳姐气呼呼的坐在二等舱的餐厅里,阿贵叔跟祥仔正在跟戏班的成员们商量着今天要演什么戏,经过几天的联络,阿贵叔已经跟二等舱的厨师还有服务生们都打成了一片,看着柳姐心情不太好,阿贵叔给祥仔使了个眼色。祥仔便很知趣儿的将一杯茶放到柳姐身边。

    柳姐一把将茶杯摔到地上,引的餐厅里的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们,祥仔也被柳姐这突然的爆发惊的说不出话来。阿贵叔则缓缓的走过来,拍拍祥仔的肩膀说“先把这儿打扫干净。”说完便坐了下来,把他的旱烟袋拿出来,塞好了烟丝。

    阿贵叔的烟丝是专程去北京买的,作为一个老烟民,知道要出海去金山演出,这口烟叶也算是他聊以慰藉的寄托吧。阿贵叔在烟锅里放好烟丝,拿出洋火,擦了好几下也没有点着,柳姐从阿贵叔手里抢过洋火,帮阿贵叔点烟。

    阿贵叔嘬着,一股青烟漂渺而上。阿贵叔说“哟呵,柳姐的火还真是不小啊,区区一杯凉茶确实无法起到降火的功效啊。”

    柳姐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蹲下身子跟祥仔一起收拾着地上散落的茶杯的渣子,阿贵叔也不动弹,不说话,自顾自的抽着旱烟。

    柳姐起身说“阿贵叔,您老见过的人比我吃过的米还多,您说说看,吴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贵叔还是不慌不忙的,他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的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柳姐说“当然是真话了。”阿贵叔很自然的将面前的茶杯挪开,柳姐翻了个白眼,笑道“阿贵叔,摔坏的茶杯我会赔的。”

    阿贵叔说“本来就应该你赔。”

    柳姐说“阿贵叔,是不是人老了,都一个样儿,婆婆妈妈的。”

    阿贵叔说“吴悠这个人呐,其实好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不对,有关系。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柳姐被阿贵叔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坐了坐,以调整她内心的不安。可是这一切都被阿贵叔看在眼里,阿贵叔从柳姐的表情里看出了柳姐的心思。

    柳姐说“阿贵叔,这你都看出来了?”

    阿贵叔故作无知的问道“看出什么?”

    柳姐有些不高兴的说“她喜欢吉雅姑娘。”

    阿贵叔说“你都看出来了,还来问我干什么?”柳姐抱着茶杯,她的内心有些不可名状,说不出来的情绪和情感,可能真如阿贵叔说的一般,自己就是一厢情愿而已,对吴悠这个花言巧语的人贩子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阿贵叔敲了敲桌子,说“如果你把吉雅当妹妹看,就该提醒她要防着点儿。”

    柳姐说“女人对这种事情很敏感的,只怕到时候吉雅会认为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阿贵叔问“怎么?吴悠有葡萄?”

    柳姐说“我没感受过,我不知道,倒是他很会讨女人欢心。”

    阿贵叔说“你喜欢他?”

    柳姐一惊,说“我......”阿贵叔认真的等待着柳姐的回答,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贵叔。喜欢吗?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吴悠,一个人贩子,油嘴滑舌跑江湖的。说到底,自己不也是个跑江湖唱戏卖艺的,也不比他吴悠高出一头。

    阿贵叔的问题,就像一把刀一样直戳她心底最深的疑问,她回答不了,只能用沉默和摇头代表着此刻的心情,或许以后的某个时刻她会想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