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练精神力而不刻画铭纹，这样的修炼道路，有些学生不太熟悉，而陆合亿却是非常了解。

    他的前身陆合因为武道修炼出了问题，对于各种精神力修炼方法都来者不拒。他曾经在下海浦的儒道私塾学过书艺和数艺。

    颜长老继续说道：“儒圣在创立儒道修炼体系之前，修炼的也是铭纹体系。他入圣之后，才独辟蹊径，建立了以精神力功法为主的儒道。

    “铭纹和儒道不仅不排斥，还能相辅相成。日后大家如果有机会，不妨修炼一些儒道体系的科目。”

    “老师，儒道体系有些什么科目可以学？”此时一个学生举手问道。

    颜长老点点头，沉吟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儒圣给儒道体系分了六个修炼科目，称为‘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礼，源自王庭的礼仪，用祭祀和祈祷的方式沟通天地，获取修为提升。

    “乐，自然就是以音乐修炼。那些以乐音当作调养和辅助手段、甚至攻击手段的功法，大多和这乐艺有关。

    “射和御，指的是弓弩和驾驶战车。修炼武道的同学，可以在这两方面花些时间。若是将来上战场，这射、御两艺的用处不比武技小。

    “书和数，则对铭纹一道很有裨益。书指书法修炼，同铭纹刻画是相通的。数是计算，在阵法和炼器的铭纹变换中，用的很多。

    “我们再回到铭纹之道上，除了精神力，你们还需要关注这些方面……”

    ……

    后面的几天里，陆合亿很快适应了学府里的生活，每天在各种课程和修炼中充实地度过。

    铭纹类的课程，讲课和操作大约各占一半时间；武道类的，则是讲课少、练习多。另外，学府还有多处聚灵阵和冥想阵，供学生快速提升灵力和精神力。

    陆合亿花在冥想阵上修炼的时间比较多，貌似他七个生灵融合出来的魂魄比一般人强大得多，但提升起来所需的资源消耗也大。

    另一方面，他没在聚灵阵上花太多时间，因为没必要。

    聚灵阵里供人族用的浓郁灵气，对小小的蜂鸟来说实在太多，他不用花很多时间就能让丹田气海充满。

    他第一次进入学府的聚灵阵时，已经达到二阶巅峰的小鸟就水到渠成地晋入了三阶初期。

    如今他的武道修为等级已经追平了年级里最强的华鸿琳、呼延先二人，只是论起真实战力和耐力来，他这只小鸟大概是最菜的角字境，连商字境后期的都不如，除非他动用快慢功法。

    当然，他平时驾驶的傀儡，还是装模作样地用幻阵伪装成商字境。

    只不过为了月底可以从宫字甲班班长升级成见习执事，他趁几次在聚灵阵里修炼时，把幻阵伪装的气息慢慢提高到了商字境之三级，美其名曰“我突破了”。

    相对来说，宫字甲班的课程对陆合亿来说是最轻松的。

    课程上的几次对战再次验证了庄长老的判断，陆合亿无论是战斗实力还是经验，在班里都是鹤立鸡群的水平。

    毕竟陆合亿为在丰林镇坐实自己的身份时，是实打实在林地里打猎的，经验比这些没有历练过的补差班同学多得多。

    几次下来，庄长老干脆允许陆合亿坐在一边自己看书去了，免得浪费他的时间。

    或者有时让他当助手，演示较难的动作或者指导其他同学，提前开展他内定的“见习执事”的工作。

    除了他之外，庄长老果然又发现了几个隐藏实力的学生，只是战斗力没有陆合亿那么强而已。

    经过一番沟通后，陆合亿多了两个正式的班长副手，来自铭纹乙班的司空书云和丙班的姬封左。

    这两人当初的想法和陆合亿差不多，入学时武道测试就随意敷衍了事，之后也没参加武道排位赛，没想到一不小心进了补差班。

    论实力，他们在月底通过测试也是毫无悬念的。

    姬是“上古八大姓”之一，周天王庭家族便是姓姬。而大陆上的数百诸侯国中，姬姓国主占了超过一半，绝大部分是王庭的同宗。

    这其中还包括了青吴侯国的侯府家族。

    一问下来，姬封左果然出自侯府家族的一个支脉。不过，虽然血统尊贵，他的血缘关系同侯府嫡系已差得很远，自己家庭和普通的小康之家没多大区别，算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寒门”。

    直到近两年他在铭纹方面的才华显露，他才逐渐得到家族的一些重视。

    这天傍晚，陆合亿坐在宫字甲班训练室的角落里，翻看一本从藏书楼借出来的《灵气属性杂谈》。其他同学则在庄长老的监督下练习对战。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灵气属性杂谈》属于闲书，不教功法，只是搜集了一些周天大陆上关于功法属性的一些奇闻轶事——

    诸如某些人天生双属性甚至三属性，某圣者同练五行所有属性，某无属性武者成大陆顶尖至圣，等等等等。

    不过，无论是前世陆亿，还是前身陆合，两个都是喜欢看书的人。而往往就是在这博览群书的过程里，他们可以积累到一些常人不注意、但在关键时刻非常有用的知识。

    陆合亿在寻找突破口，看看有没有机会在升级到五阶灵兽之前，就能修炼出第二种属性，用以掩盖他的时间属性功法。

    毕竟他的战斗力不低，尽管入学测试时异常低调，但最终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被关注太多，他担心自己不是人族的事情暴露，所以必须让身上其他地方尽量显得“正常”，比如有一个很普通的灵力属性。

    他还特意看了关于时空属性的章节。奇怪的是，拥有时间属性灵力的顶尖强者极少。

    书上有记载的为数不多的圣者里，大部分是低阶的，且这些人不是战死就是意外身亡，没有寿终正寝的。

    不过还有两个例外。

    一个是四千多年前、前朝商天的强者，参加了周天王庭统一天下的封神大战，战后不久突破至圣巅峰，飞升成仙，离开了这片大陆。

    另一个人的名字，陆合亿见过，就是《快慢功法》的作者星渊子，数百年前在东域崛起的强者。

    在记载中，他最后一次出现时达到了圣境高阶，也就是至圣境。之后他便隐居起来，不知所踪。

    “如果达到至圣境的话，他应该还没陨落，以后有机会要找到拜见他。”陆合亿想着。

    至圣的寿命可以达到一千年左右，只要没碰上意外，现在还应该活着。

    如此高的伤亡率，让陆合亿意识到，即使到了圣境，恐怕他仍然得隐藏自己的时间灵力属性。

    不过，他又翻到后面关于无属性灵力强者的章节，不禁莞尔一笑——

    这里面肯定每个人都是无属性的吗？

    “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此时庄长老走了过来，正好看见偷笑的陆合亿。

    他刚刚让学生们两两对练，自己则在随意巡视，碰巧走到了陆合亿身边。

    “哦，我只是看到这里说了一些灵力没有属性的强者，感觉自己还是很有前途的，哈哈。”

    这几次宫字甲班的课上，庄长老已经知道陆合亿“不能练属性功法”了。

    “不是我打击你，这类奇闻轶事的书，不能太当真。有些可能是误传，有些可能是刻意隐瞒，还有些是他们主动放弃。”

    虽然庄长老看不见陆合亿墨镜后面的眼睛，但他的脸一动不动地对着自己，便猜到对方不解，于是继续说道：

    “有些属性的功法对修炼者本人有一定的危险性，比如雷电属性、吞噬属性、毒属性，一不小心就会弄死自己。

    “所以有些强者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就选择放弃武道，以精神力修为入圣，还有更罕见的以体修入圣。

    “有些灵力属性极为罕见，实力又极强，一旦成长起来，可以左右一个诸侯国、甚至一个大域的气运走势。

    “所以在此之前，敌对势力都会想尽办法扑杀；而拥有这些人的势力以及他们本人，则会尽量隐瞒。”

    “哪些属性有这样的实力？”陆合亿顺势问道。

    【注：一些没什么用的小知识：

    礼、乐、射、御、书、数，是孔子定下的六艺。

    以后要是见到一个国学班，不教射击（射），不教汽车驾驶（驭），不教奥数（数），六艺缺三，那一定是个假的国学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