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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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追风

    疾步走着眼前渐渐变得越来越亮的江孟离突然跑了起来,吓得被落在后面的阿越急忙追上去大喊道:“公子,您别跑......危险。”但在看到对方竟避开了路上的行人后,他诧异的跟了上去。

    四野满是被寒霜打得萎靡不振的枯草,来年它们一定还会是强劲有力的模样,因为它们由来便比人更加有活着的勇气和韧性。

    “他真的很好吧?我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了,他还是把你这里安排得这般好。”裴珍珠站在苏小小那被修整得很好的墓前笑着说完眼泪滚了出来,寒风刮过时把她的脸弄得又凉又痛。

    裴珍珠说着话,可苏小小却再也不会回应她了,这让她的心被刀绞着一般难受。

    “小小,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一直不愿离开了......因为我舍不得他......”缓缓蹲下将头靠在墓碑上的裴珍珠说着哭了起来,“我是不是很无耻啊?昨夜就那般趁人之危了,他若知道应该会很懊悔吧!我的无耻与自私,是不是已经成了他与兰茹之间那道很难越过去的坎,我说过这一辈子要谁也不欠,我不喜欢如此不堪的自己......但我在他面前就好像不是自己了一样......”

    “夫人......”

    听到身后传来那对自己来说就是噩梦一般的声音,脑袋里“啪”一声断弦似的裴珍珠浑身颤抖地回头。

    花斋看着裴珍珠满脸笑容的说:“夫人方才的意思是说你占了你夫君的便宜吗?真是可惜,我最喜欢的还是没被人采摘过的花,不过也无所谓了,谁让夫人你这般让我念念不忘呢?”

    裴珍珠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那残暴的马夫未与花斋一起出现,便一下从袖摆里翻出自己藏着防身的匕首。

    花斋看着拔出匕首对着自己的裴珍珠,故作难过的说:“夫人何必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呢?我怎么也比一个瞎子更会玩,更能让你开心的吧!”

    就在花斋望着裴珍珠说话之际,马夫从其身后的树林里走了出来,一看到对方那张脸便想到苏小小被其杀害时的场景。忍不住浑身发抖的裴珍珠,突然大叫着把手里装匕首的铁鞘扔出去狠狠地砸到了对方的额头上。

    被裴珍珠扔出的铁鞘砸得有些懵的马夫刚要发怒,倒是觉得裴珍珠更好玩了的花斋忙拉住对方的手臂笑着说:“你别动她,她可是我的。”

    见花斋拉住马夫说话,在扔出铁鞘后用两手握紧匕首的裴珍珠转身便往马路边跑了去,可那原本说在路边等她的阿峰却不见了。而且来时也并未有心思看路的她站在路边,整个人顿时更加慌了的她便随意选了一头加大劲地跑着。

    骑在马背上的司马如风,远远地看着对面小道上跑来的江孟离以及在后面追着他的阿越,然后故意问身旁的莫欢:“你看看那是江府的公子吗?”

    看到江孟离,莫欢一脸诧异地道:“他......他这是能看见了?”

    司马如风看向身后跟着的人说:“腾一匹马出来。”

    司马如风发话之后,一人便从自己的马上翻身下来。

    “江公子,发生何事了吗?”待江孟离跑到自己身旁后,依旧坐在马上的司马如风俯视着其问。

    见到司马如风和他的人马后,也顾不了那么多的江孟离焦急地问:“大人,我能向您借匹马吗?”

    司马如风让人把已经准备好的马交到江孟离手里,喘着大气的江孟离向其颔首道谢后,便一步跨上马调转马头往山坳那边跑了去。

    莫欢看着江孟离骑马离开后,又望向一直盯着对面山头看的司马如风问:“大人在想什么?”

    “没什么......”司马如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山头说完夹了夹马肚正准备走,又看着现在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的阿越问:“你家公子如此着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险些就要口吐白沫的阿越望着司马如风气喘吁吁地说:“我......我......公子......找少夫人......”

    司马如风看着阿越问:“他是去找你家少夫人吗?”

    感觉眼前一片黑的阿越点了点头继续道:“少夫人来......来看小小......公子担心......担心......”

    听阿越断断续续地说不清楚,心里想到什么的司马如风一下调转马头说:“回去。”

    还未反应过来的莫欢看着话音刚传到自己耳朵里,人就骑着马往江孟离的方向奔去的司马如风,又对阿越和把马给了江孟离的同伴说了句“你们在此等着”之后,便带着还骑在马背上的几人追了上去。

    看着莫欢他们骑马走了之后,阿越一下瘫坐到了路边的草地上低着头干呕起来。留下来的人走到其身旁,轻轻地帮其拍着后背说:“你家公子跑得可真快啊!”

    手里揪着缰绳骑在马背上的江孟离在山腰的弯道处,远远地看到前方山头上裴珍珠那小小的身影正要松口气,又看到在后面向其逼近的花斋和马夫,于是急忙加快速度向着山头奔了去。

    风呼呼地刮着,仿佛是要将临江的这座山头上的枯草连根拔起似的。

    “夫人不跑了吗?”花斋望着速度越来越慢的裴珍珠笑着问。

    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的裴珍珠看着向自己逼近的花斋和马夫,她猛地抬起手里的匕首就往自己的脖颈上顶着。

    花斋看着把自己皙白的脖颈上又弄出血来的裴珍珠,他一脸无所谓地说:“无碍,夫人自戕后......我也会趁热把事办了的。”

    听了花斋的话,心中又恨又绝望的裴珍珠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悬崖,又看着花斋和马夫双目湿红地说:“你们会有报应的......”

    驱马赶来的江孟离刚好看到裴珍珠转身跳下,他急忙从马背上下来大喊了一声“珍珠”,然后直接从花斋与马夫中间冲过去跟着跳了下去。

    花斋看着裴珍珠与江孟离接连跳下去的断崖边愣了一下,就当满脸讥笑的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司马如风和莫欢他们也骑着马追到了这里。

    莫欢看到江孟离跟着裴珍珠跳下去后,忙对身旁的人交代:“快去救人。”

    花斋慢慢回首看着骑在马背上又用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自己的司马如风,满脸笑容地说:“才半月不见,大人看上去又威风了不少啊!”

    司马如风瞥了一眼江孟离和裴珍珠跳下去的地方,又满眼不屑地看着花斋冷声道:“是啊,才半月不见,你看上去更加该死......也更加恶心了。”

    用手摸着腰后的那对短剑的花斋回首看了看司马如风看的地方,又望着其笑眯眯地说:“这位夫人的身子大人不是也看过吗?难道大人就一点也不像我这般惦记着......哦,我差点忘了,大人不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退婚了。不过还真是可惜啊,我与夫人的缘分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