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遇到一只呐喊的鬼
繁体版

第二十九章 谁能从你手里走掉?

    想明白后,温灼言二话不说,抱起离自己没几步远的南瓜,眼看着南瓜快要干死过去,手上沾了点水滴到南瓜身上,那干瘪褶皱的皮层瞬间恢复的饱满水灵。

    温灼言心想果然如此,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做的决定多么的正确。

    温灼言开始在风沙里搜罗土豆和葡萄,还要一边留意其他植物们体内水分流失的情况。

    于是,她弯一会儿腰就起身抬头看看,隔三差五地确认果蔬们正常的状态,没有留意在沙堆里侥幸存活的变种果蔬们悄然密谋的杀机。

    直到温灼言整个人彻底陷入流沙之中,才意识到自己落入陷阱,但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一开始温灼言还稍作挣扎,然而无果后,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黄沙堆积,慢慢覆盖到胸口处、鼻息间,最后消失在无数粒尘沙里。

    憋着一口气,温灼言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重新复活过来,不禁感叹生命的伟大和活着的美好。

    木门旁,果蔬们安安静静地浸泡在碗瓢和铁筒里,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令复活的温灼言为之动容。

    她之前捡的一部分水果全都掉进流沙里了,早已不见踪影,眼看着大地斑驳,似乎下一秒就会裂开一条狰狞的缝隙。

    温灼言抓紧时间,在仅剩的时间里,挑挑拣拣出一部分没有烂透的果蔬。

    就在温灼言捡着三颗土豆在怀里的时候,转身间,被地下的腐烂物打滑,一个趔趄,迎面栽到地上。

    倒下的那一瞬间,温灼言的嘴唇僵硬到不能再僵硬,太羞耻了,自己都要被蠢哭了。

    “轰嗤!”

    只见,面前厚重的大地自动撕裂了一条巨大的黑色缺口,山崩地坼,而温灼言好巧不巧地正在裂缝中央。

    寒风从裂缝口源源不断地涌出,活似逃窜的魑魅魍魉,游蛇般掠过温灼言,激起阵阵鸡皮疙瘩。

    温灼言打了一个寒颤,借着裂缝旁边的石头,一个把手,翻身躺倒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等一秒,温灼言起身,连滚带爬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不料,那裂口像是具有生命一样,在后面对温灼言穷追不舍,所到之地满目疮痍。

    大地龟裂,蜘蛛网状的裂纹大大小小布满了整个土地,远远望去,活似被巨人一脚踩碎的泥板。

    温灼言抱着土豆一路狂奔,在急速飞驰状态下,眼眶与空气摩擦飙升出酸胀的泪水,模糊了视野,一路上跌跌撞撞,紧追慢赶地回到了据点。

    那裂纹仿佛触碰到什么屏障,居然十分乖巧地停在了温灼言的面前,黑漆漆的裂缝似是人们避讳的诅咒,舔嗦着獠牙,大口大口吞噬掉地面上的一切东西。

    温灼言瞧这架势,仿佛看到了吃货的样子,将怀里的土豆撂到一边,顺便一口气猛地喝完了一瓶水,清凉的水滑过喉咙,内心的惊慌很快得到了平复,她静静地看着“饕餮”大快朵颐。

    温灼言看了一会儿就转移视线,俯身重新盘查了一遍收集到的蔬菜和水果,不多不少刚好达到任务要求。

    紧迫的情绪得到缓解,温灼言也终于定下心来,她死死盯着黄沙弥漫的院子,干裂的大地崩裂将完整的一片土地分裂成大大小小的碎片,偶尔也有腐物坠落到裂缝里,完完全全阐释了沉寂和死亡的氛围。

    枯纹之后就是凛冬,温灼言低垂着脑袋,煞有其事地踢踹着地上的石子,为什么不可以现在就结束游戏,反正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长叹了一口气,她抬头望向遥远的天空,鼻子陡然一酸,任由滚烫的泪水落下,冷风猎猎,刺脸上一阵痛。

    要不死了得了,好像人生没什么意义,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游戏,玩玩得了,这么累,活着不容易。

    她凝视着地面上巨大的黑色裂口,却纹丝不动,突然之间,温灼言噗嗤一笑,眼泪顺着脸上的纹路流进了嘴里。

    咸的。

    温灼言丝毫没有要擦掉眼泪的意思,一个人站在微弱的月光下,沉默着看向漆黑的深夜,看不到的未来真的值得走吗?

    沉默,永远得到的都是自问自答。

    情绪得到自我纾解,温灼言一边擦眼泪一边笑话自己跟神经病没两样,又是哭又是笑,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把果蔬们从水里捞出搁到木桌子上,桌子上其余的道具温灼言没有要碰的意思,直接把蔬菜压着放了上去。

    剩余的水,温灼言保存了下来,接着她把安全地带上平摊在地上的草垫捡到一起,围着自己一圈平铺在地上,把找到的断绳和有限的铁丝系在一起,像穿针引钱般把一片一片的草垫歪歪扭扭的连接起来,把它们系在身后的木栏上。

    干活的过程中,浮动的空气开始凝滞,温灼言不由分说加快了速度,然后捡到了角落里潮湿斑驳跟砖头大小差不多的小木板压在立起来的草垫旁边。

    这样一来草垫就像是围墙一样,能抵挡一定的冷空气,小木板能预防草垫被吹得翘边。

    剩下就缺个顶棚了。

    温灼言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别的有用的东西,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得厉害,猛地又一口气喝下了一瓶水后,她霎时明白了这不是意外。

    原来这枯纹对人的影响这么大,温灼言舔了舔干燥的起皮的嘴巴,不由得陷入沉思。

    森野亮士从森林里出来后,直奔晚娘店里。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人呢?”

    晚娘站在石桌前面,双手握着一根木杵,她眼神专注,仿佛与草药有着某种链接。

    每一次木杵的落下,都伴随着轻微的撞击声,草药在石臼中被逐渐破碎,释放出浓郁的香味。

    森野亮士依靠房门,漫不经心地说:“走了。”

    晚娘动作一顿,继续捣药:“走了?谁能从你手里走掉?”

    森野亮士被噎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转头走进屋里。

    随着药草的破碎,汁液流出,与木杵的每一次碰撞都产生了一丝丝细小的泡沫。

    这些泡沫在光线的照耀下,仿佛是小小的精灵,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女巫的动作不紧不慢,每一次的起落都恰到好处。

    她的呼吸与木杵的节奏相吻合,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清新气息,让森野亮士感到宁静而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