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项建国疑神疑鬼的还想问廖爷爷点事情，但是廖爷爷已经在后座上睡着了。到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到了福利院廖爷爷独自走进了进去。

    “老伯这就没事了吗？”

    “应该差不多”

    “那我什么时候再来找您呀？”

    “那就看你有心没心了。”

    小陈叫陈敏，小解叫解广昆。两个人都是钢厂子弟。陈敏的老爹原来是钢铁厂冶炼车间的车间副主任。解广昆的老爸是钢厂总务处的一个科长。这两天他们两口子过的也是寝食难安。

    原来项建国那天去厂办盖章，确实是解广昆忙前忙后，可是解广昆也看出来了问题。原来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一百万吨钢材，这么大的体量谁也没见过，凭谁一看就知道事情有假。但是解广昆也存了私心，因为他觊觎项建国这个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解广昆凭着他钢厂子弟的身份也想进销售科弄个肥差。可是一来年轻资历不够，二来销售科也没有现成的位置，所以他就凭着老爹的关系上下走动才进了厂办当个办事员，可是这两年也确实没断了进销售科的心思。所以他就想这次的事情要是有点纰漏他就能有机会进销售科了。

    项建国在厂办盖好最后一个章之后就和古三一起来到厂办的楼下，相互交换了收条和批条。还相掏出了香烟和古三抽了一根。可是就在掏打火机的时候不小心把批条从裤子口袋里带了出来，也是恰巧，这时正好一阵风把掉到地上的批条刮到了一个角落里，项建国和古三谁都没注意。项建国就把古三给送走了。他俩刚走不久，解广昆正好出来办事，也正好看见了角落里有一张叠好的纸，过去捡起来一看，差点没拉稀。这个他刚刚看见的批条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方了。他心里想的是，这不是假的吧，仔细看过之后确定就是刚刚看见过的那个批条。于是见左右没人他就把批条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若无其事的去办别的事情了。

    本来每天下班都是解广昆和陈敏一起回家，他们现在没有自己的房子，他们现在是和解广昆的父母住在一起，是厂里分配的家属楼，解广昆的父亲是总务科的科长叫解宝，用自己手里的一点权力给自己分配了一个两室的偏单。解广昆现在是等待厂里分房，所以就先跟自己的父母住在了一起。但是今天解广昆是自己先回的家，因为陈敏今天要配合厂保卫处和公安局的人调查批条的事情。一直到很晚陈敏才回到了家里。陈敏回到家里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就回到他们自己房间了。

    “你猜今天发生什么事了。”陈敏侧躺在床上对解广昆说。

    “你们销售科出事了呗。”

    “你咋知道的。”

    “今天项建国去盖章，一直是我给他忙前忙后的。”

    “那你猜后来出啥事了。”陈敏的脸上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批条丢了。”解广昆虽然说着话，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好像心里想着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批条丢了，现在这个事处了销售科，保卫处和厂里几个领导剩下的都对外保密呢。”

    解广昆没有说话，只是眼睛还盯着天花板。

    “你知道吗，要是批条找不到老项这次就算完了，一个处分是跑不了了，副科长也别想干了。”

    “这是面包唐和你说的吗。”

    “他没和我说，是我自己想的，自从出了事面包唐是一句话也没说。好像这个事跟他没关系一样。你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呀，我和你说话呢。”

    解广昆扭头看了一眼陈敏也没说话，只是下床从自己的上衣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陈敏。

    “这是什么玩意，这是……”看清了解广昆递给她的东西，陈敏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她太认识这个东西了，她是全厂第一个看见这个批条的人。

    “这玩意怎么在你手上，你偷的？”

    “胡说八道，谁偷的，是我捡的。”说着解广昆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时有别人看见吗？”

    “没有，我确定没有。”

    “那你想怎么办。”

    “原来我想的是把这个东西就藏起来，等项建国出事以后，我就有机会进你们销售科了。但是现在想想还不行。”

    “怎么不行了。”

    “你想呀，我也是这个事的经手人之一，如果老项因为这个批条的事被处分了踢出了销售科，而我却进了销售科，有心的人一定能想到这事和我有联系。”

    “谁能想的到？”

    “别人不好说，就面包唐这个老油条就能想到，要是他真的想到了，我就是进了销售科也别有好日子过，他肯定处处防着我。”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这个玩意也是一个定时炸弹。”

    “是呀，我今天一晚上都在想这个事，有一段时间，我都想把这个玩意给烧了。”

    “那你咋不烧呢。”

    “仔细想了想，这东西还真不能烧。”

    “为啥”

    “你想呀，这事牵扯到谁，这是国家的批文，批文要是真的这就是丢失国家重要文件，要是假的那就是伪造国家文件都是不轻的罪过，而且还牵扯到沉阳机车制造厂，所以这事要不查个水落石出肯定不能善罢甘休。我又是知情人之一，今后老是隔三差五的有公安局来问询情况这日子就别想消停了。”

    “你想的还真多，那咋办呢？”

    “我现在也不知道，先走一步算一步吧，过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接下来的两天解广昆两口子还是照常上班，期间也都再次接受了公安局和厂保卫处的问询。两个人的对答也都没有问题。而且古三一伙也被抓获了，这个事情好像也朝着要往好的一方面开始进展了。

    可是第三天，项建国突然又来找解广昆了。项建国把解广昆拉到楼下，掏出了烟给解广昆点上，当项建国掏出他那个防风打火机的时候，解广昆就决定有点心烦意乱。

    “兄弟，这次这个事可是谢谢你们两口子了。”项建国开口对解广昆说。

    “也没帮上什么忙，您别这么客气。”

    “咋没帮上忙。那天盖章就是你忙前忙后的，这次又是公安局又是保卫处的给你们两口子添这么大的麻烦，这样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就厂西门对过的火锅城，我好好的请你们两口子。”

    “您真别这么客气，咱们这关系，我们家小敏还在您手下干活呢，您这样就见外了。”

    “不行，今天说啥也得请你们，我一会儿回科里也跟小陈说一声。今天晚上火锅城，咱们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