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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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银封到了(第一更)

    康熙看着十四阿哥不顺眼了。

    不过犯错,改了就是。

    这种晓得自己错了,还不肯悔改就有些可憎。

    康熙想到德妃,行事也多有偏执处,自己说过两次,每次都恭敬听了,可是却不上心。

    “回去读书,不许再旷课,再有一回,明年你就安生在宫里待着!”

    康熙板了脸,没有耐心管教儿子,直接呵斥道。

    十四阿哥立时闭嘴。

    他可是念念不忘随扈。

    不仅仅是跟着出去体面,还有实惠。

    十三阿哥这次北巡收到的礼物,装了几箱子。

    十四阿哥即便有生母贴补,可是谁也不怕钱多。

    还有就是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之处,汗阿玛肯定不喜欢他如此。

    兄友弟恭,自己失了恭敬……

    *

    内务府衙门。

    等到看到帖子,晓得来的是曹寅,九阿哥心情激动,立时叫传。

    西洋呢工艺既已经推出来,难得是将它做的更好。

    变成织品,才能在花纹、颜色上有更多可能。

    到时候直接走广州海关,卖给那些西洋商人,才能赚来大量的银子。

    要不然就是光面呢料,同现下的西洋呢比起来,没有什么竞争力。

    等到见了真人,他影影绰绰的想起幼年之事,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曹师傅……”

    曹寅打千道:“见过九爷,正是奴才曹寅……”

    九阿哥摆手叫起,道:“大人看着倒是变化不大。”

    他很是客气,这是皇父身边故人,品级不高,却是信重之人。

    至于幼年囧事,嗯,都过去了,谁不是从小时候长大的?

    曹寅看着九阿哥,面上也带了笑:“九爷倒是叫奴才不敢认了……”

    当年他出京时,九阿哥才七岁,才到他腰身。

    没了小时候的古灵精怪,身上也多了气势,透着几分精干,同外头传得纨绔皇子截然不同。

    九阿哥轻咳了一声,看了眼右手食指,没有什么痕迹。

    当年初学射箭的时候,却是弓弦弹过,起了红檩子。

    当时不是疼,就是怕的厉害。

    竟然已经是十年前之事了。

    那时候曹寅刚留上边的胡子,现下下头的也留起来,有些地方大员的做派。

    九阿哥让曹寅坐了,直接问起织造府的情形。

    曹寅这个江宁织造,之前名为“驻扎江南织造郎中”,后改为“江宁织造郎中”,大家称呼惯了,才直接叫江宁织造。

    这就是内务府的属官之一。

    不过九阿哥没有那么愚蠢,真的将曹寅视为手下。

    要知道,自打康熙二年至今,曹家父子两人在江宁织造位上二十八年。

    曹寅之父是康熙二年上任,康熙二十三年死在任上,挂工部尚书衔,以一品治丧。

    曹寅是康熙二十九年任苏州织造,康熙三十一年转江宁织造至今。

    在父子两人中间那几年,还有一位桑额郎中。

    等到曹寅下去,桑额就升了湖广巡抚,后迁山东巡抚,三十四年升漕运总督。

    从这个升迁上,就能看出江宁织造这个缺,在御前的分量与一省抚台差不多。

    比寻常巡抚分量还重,毕竟是江南重地。

    因此江宁织造衙门,又被江南官场称为江宁织造部院,在江南的地位,仅次于两江总督府。

    九阿哥没想着拉拢曹寅,也拉拢不着。

    他问的是织造局的情况。

    织机多少台,织工多少。

    曹寅答曰,织造局织机五千,男女织工过万。

    这是织造衙门自己的制造局。

    做的各色丝绸专供上用。

    江宁本地还有织机两万五千数,男女织工数万,成为江南丝绸集散地之一。

    九阿哥听着心热。

    未必就要官属的那些织机,想要另外弄起一摊来,也好凑人手。

    “自开海以来,西洋料子进来不少,价格恒贵,织造局那边试着织了没有?”

    九阿哥问道。

    曹寅摇头道:“制造局内供料子,都供应不足,还需要向外头采买……”

    九阿哥露出失望来,不过也不算意外。

    要知道内务府进来的料子,不仅要供应宫中上下人等日常所需。

    京城的宗室王公,蒙古的内藩外藩王公,还有其他藩属国,每年跟着银俸下来的,都要相应的绸缎料子。

    还有就是,上用的成衣,宫中其他主子的吉服、蟒服,都是三大织造裁制。

    “江宁出的料子,最厚的是什么?”

    九阿哥问道。

    曹寅想了想,道:“官造的宁缎最厚,每一根经线,需用丝三万多缕,是杭绸的三倍……”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身上补服道:“臣这件衣裳,就是宁缎……”

    九阿哥看了两眼,点了点头。

    宁缎却是比其他料子厚实。

    他的冬吉服、冬礼服,也都是宁缎的。

    “若是在江宁本地设织场,招募千名织工,织西洋绒呢料子,所需抛费大概是多少?”

    九阿哥问道。

    不是不能在其他地方设场,而是没有那么多熟练的织工。

    虽说工艺不同,可是大同小异,学起来也比外头的人快。

    外加上配套的织机工艺,染色工艺都是成熟的,在江宁设新织场,更为便利。

    曹寅露出意外来,他犹豫了一下,道:“奴才当年刚到江南,也叫人留意过西洋料子,那不是丝织物,材料似羊毛,还比羊毛细软,染色也与绸缎不同,恐难织成……”

    九阿哥赞赏的看了曹寅一眼,道:“是羊绒,黑羊身上绒毛……”

    曹寅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西洋料子,厚的毯子如同羊毛毡,竟是异曲同工;还有轻薄软糯,似绸非绸的,应该也是先织绒线,再织成料子!”

    九阿哥拿了纸笔,随后画了一个圆球,标注出英吉利、法兰西、意大利的大概位置,带了兴奋,跟曹寅道:“他们比大清更往北,需要这些厚料子,咱们造出来,从广东海关出口,卖给他们去……”

    曹寅听了,却是踌躇。

    “九阿哥,若是官造,还是要以进上为主……到时京城也好,蒙古各地也好,怕是需要数量也只高不低。”

    九阿哥蹙眉:“那加大产量呢?”

    曹寅道:“怕是三、五年之内,无力外供;三、五年之后,到底如何,还要请皇上定夺。”

    什么是“内造”?

    不仅是工艺,还是体面。

    市面上不许流通。

    只作皇家专用,这种料子赐下去才彰显皇恩浩荡。

    九阿哥心里算了下经济账,要是归在内务府帐上,采购的价格平平;要是直接划到海关,价格翻上一、两倍,皇父也会有所取舍。

    九阿哥道:“谢曹大人提点,爷记下了。”

    曹寅就是在内务府露个面,京城还有亲朋故旧要走动。

    他这次回京觐见,主要是为了明年南巡之事,因此在京城的日子不多,还要赶回江宁。

    等到曹寅离去,何玉柱才拿了礼单过来。

    是年礼。

    荷包八对,绒花八盒,折扇八柄,银八封。

    这是在常例上翻了一番。

    之前的内务府总管说起来是上下级,实际上也是同僚。

    这次的总管换成了小主子,要是如常例,就慢待了。

    东西都不占地方,随着礼单直接留在内务府衙门。

    等到九阿哥从衙门回来,就直接带到了二所。

    这只是开头。

    明天就是腊月,内务府年礼陆续到了。

    九阿哥忍了得意,终于有些养家湖口的感觉。

    舒舒看着一筐的东西,若有所思。

    九阿哥已经叫何玉柱拿了一封银子打开。

    如今这一封银没有定数,三、五两的也能叫一封,三、五百两的也能叫一封。

    里面装的是几块银饼子,一封正好是一百两。

    九阿哥挑挑眉,还算是满意。

    舒舒已经打开剩下几样。

    荷包极精致,直接走礼都体面。

    绒花绚丽,怪不得深得富察皇后喜爱,看着栩栩如生,比其他饰品样式更丰富。

    至于折扇,倒不是曹寅愚钝,送不合时令的东西,而是这个是江宁名物。

    竹木为扇骨,绫绢为扇面,也是江南的贡品之一。

    看着剩下几样,九阿哥露出不足来:“还以为会有云锦、玄缎这些,正好给你做春装使……”

    舒舒笑着说道:“今年爷就别指望这些了,等咱们搬出去再指望吧……”

    九阿哥随即明白过来。

    这就是住在宫里的不便了,收礼都收得不畅快。

    舒舒让小椿将荷包、绒花、折扇三样登记入库。

    这几样宫里不缺,可是对外走礼却是极体面。

    九阿哥算着日子,道:“汗阿玛的赏银到底什么时候下来?总要在封印前下来吧……”

    按照规矩,京城各衙门腊月二十封印,正月十九开印。

    算是放了个年假。

    他之前盼着那笔银子,现在想着内务府下属的年礼,就没有那么急迫。

    他跟舒舒道:“咱们给岳父岳母的年礼,要不要也预备几封银子?”

    他还记得舒舒出嫁之前哭穷之事,还有就是都统府那边小舅子确实多些。

    这陆续成丁,说亲、补差事什么的都费银子

    至于他眼中的银封,肯定不会像曹寅这样,一封一百两。

    总要五百两银子一封,四封、六封的才体面。

    舒舒忙道:“不必如此,爷还没有开府封爵,即便当差,也才小半年功夫,咱们量力而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