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手枪的奥伊勒的目光闪过一丝冷色。

    ......

    场内气氛安静得吓人。

    “明明这样暴力的手段是祭司们一再强调反对的。”

    “可我为什么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到不舒服？”

    “并且我现在的心为什么在抖，是被吓的吗？”

    看着那将传统的白衣修袍穿成风衣，在清风的吹拂下修袍尾帘不停摇晃的面容冷冽的青年。

    阿戴儿摸着心脏，嘴里喃喃道。

    咚咚咚！

    “被告律法师，法庭不允许你再次射击！”

    “如果你再这样目无纪律，就可以判定你为挑衅法庭！”

    一阵恼怒伴随着敲击声在屋内响起。

    大主教的木槌都快敲冒烟了。

    奥伊勒没有放下手枪，平静地开口：“你说完了吗？”

    老怕诺气的嘴角都在不断抽搐，正想发作，可转眼看到大主教的摇头与奥伊勒上膛的动作。

    心中的怒火瞬间压下去，点点头，眼球都快要瞪出来，喘着粗气说道：

    “说完了。”

    “那就该我说了。”

    未等大主教开口，奥伊勒就站起来斩钉截铁说道：

    “我认为我方人员无罪。”

    坐在审判席上的大主教大木槌敲击桌面：

    “说出你的论点。”

    “支持我的观点有以下三条。”

    奥伊勒将手放在桌上的本子上，无比认真地说道：

    “其一：这种所谓的‘鞭挞契约’早就在主城的教会中明令禁止，甚至被定义为邪恶祭祀。”

    “其二：我方被申诉人只是衣着简朴，虽然教会条例二百一十四条说过：在女神的神圣之地凡有不洁者皆为罪孽、但是教会第五百二十三条又说过：当以对弱小示意援助之手，沐浴女神之恩赐。”

    “其三：在女神启示录中曾对不洁者有过这样的一段解释：所谓的不洁者是贪婪、肮脏、暴虐、色欲、傲慢、懒惰六宗罪，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我方被申诉人完全不符合以上要求。”

    “综上所述，我方被申诉人并不符合罪女条件。”

    奥伊勒的有条不紊与对教会法典的倒背如流，令全场皆惊。

    不论是大主教还是老帕诺都用一种看待珍稀动物的眼光。

    谁家好人会闲着没事背诵教会法典？

    这玩意不就是个摆设，最后判决还是凭审判官的意志？

    可现在奥伊勒已经提出并背出来了，那这场判决就不能按照审判官的意志完全行事。

    此时，大主教的右手边的新主教额头上不断地冒着汗水，手忙脚乱地翻着《教会法典》与《女神启示录》。

    阿戴儿的那双眸子中透出异彩。

    咚咚咚！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当听右边的执笔主教小声地说道“法典是这样写的”，大主教又细细品味奥伊勒说的话。

    最终，木槌重敲桌面。

    “被申诉人：阿戴儿，无罪！”

    “这场判决结......”

    就在宣判离庭之时，奥伊勒忽然出声：

    “等等！”

    刚抬起屁股的大主教又坐了下去，看向还站着的奥伊勒，满脸不解地问道：

    “被告律法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奥伊勒言之凿凿：

    “我刚才只是为我方被申诉者辩护，”现在，我要开始诵读原告所犯下的亵渎与渎职之罪！”

    场内再次哗然。

    审判席上的这些主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被告控诉原告，此事前所未有啊！

    “他说的是真的！”

    乖乖坐在被告席上的阿戴儿猛地抓住衣摆。

    “我对这场诉讼有信心，我可以明确地说，如果我发挥失常的情况下，赢得诉讼；”

    “发挥一般的情况，将原告给送进去；如果我发挥正常，还能将审判席上的随机一个幸运儿给送进去。”

    “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阿戴儿歪了歪脑袋，手指抵着腮，头顶上与黑发截然不同的银发竖了起来。

    大主教并未第一时间给予奥伊勒答复，而是和其他的两位主教相商。

    右手边的主教作为老帕诺的关系户，自然是竭力反对，给出的理由也很通透：

    “自古以来都没有在一场判决中执行两次判决。”

    “就算被告有冤屈，那也应该等到下次判决。”

    但左边的主教却是提出不同的意见。

    “我认为不是这样的。”

    “短短几天已经连续开了两场判决，供奉女神的信徒们早已不满。”

    一时间，两人开始争论起来。

    左右两个主教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

    在两人争论不休之下，大主教睁开眼睛，完成拍板：

    “审判继续。”

    “被告律法师，你可以说出你对原告的指控。”

    被告对原告指控？

    这话怎么这么怪异呢？

    大主教默默想道。

    奥伊勒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出来：

    “我对原告的指控有三”

    “其一：我以幻觉系魔法插手鞭挞契约，但却未受到反噬，这可推断出原告一方两位神职人员对女神的亵渎，看似是想要鞭挞我方被告、真实想法鞭挞却是帕诺主教，他们两人所犯亵渎之罪。”

    奥伊勒义正词严，将常识修改伪装成幻觉系魔法。

    幻觉系魔法，并不算是很高深的一门魔法，简简单单就能够掌握。

    我勒个女神，这可不兴说啊。

    原告席上的两名神职人员的后背瞬间出了一声冷汗。

    “原来......你们两个蠢货是真的沉浸在我的美貌中。”

    忽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欣慰的声音。

    咕咚。

    吞咽了一口唾沫。

    回首看去。

    只见老帕诺他正在不断地打量着他们，并且还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其二：原告老帕诺贵为主教但却知法犯法，明知鞭挞契约为废弃的邪恶祭祀却依旧充当主持，助长罪恶之风，不敬女神此乃傲慢之罪。”

    老帕诺脸色还没好看多久，就再次一黑。

    很想出言反驳，但那混小子却拿的是教会法典的条例。

    这该怎么反驳？

    越想越气，老帕诺在桌下狠狠地踹了前面的两名神职人员屁股一脚。

    “都怪你们这两蠢货！”

    伯恩、霍法：？？？

    “其三：......”

    一连说了这么多话，奥伊勒稍微喝了口水。

    然后就将目光扫向审判席上的三位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