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带英魔法界一路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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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死神

    夏尔一眼就望见了安德鲁,后者正躺在一个“咯咯”发笑的黑袍女人的怀里。

    “那个蠢女人以为,只要国王一死,她立马就能成为王后。她迟早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知道吗?我每天夜里最开心的时刻,就是梦到她滚回奥地利去。”

    “哈哈哈哈,安德鲁,西西里的王位迟早是你的,但你值得一个更好的王后。”说着,黑袍女人俯下身来,就要与安德鲁接吻。

    看见这一幕,夏尔一脸震惊,急忙跑了过去打扰他的好事:

    “安德鲁舅舅!”

    听到夏尔的声音,安德鲁从陶醉的表情中清醒了过来。见是夏尔,他尴尬地笑着说:“王子殿下,你怎么才来?我们正在玩角色扮演游戏呢,快去换一套古装吧。”

    夏尔打量了安德鲁好一会儿,并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难道说,这些客人们真的是在玩角色扮演游戏?

    夏尔离开了安德鲁,独自在舞厅里转悠,孤身一人在这群装扮成18世纪贵族的男男女女们身侧穿行。

    这里的男人们有的戴着三角帽,有的披着假发,全都穿着带丝袜的泡泡裙或燕尾服;女人们则穿着华丽的裙子、戴着夸张的帽子,全身挂满亮晶晶的首饰,一股浓郁的凡尔赛风扑面而来。

    纸醉金迷的舞会上,所有人都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到各自扮演的角色中;弥漫在舞会中的香水味熏得人头昏脑胀。

    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会儿之后,夏尔终于找到了正斜靠在一张沙发上与绅士们聊天的维塔利娅。此刻,她就像一朵漂亮的交际花,被身旁的男人们追捧着;似乎是被一个笑话逗乐了,她立刻放声大笑,一位捧着酒杯的绅士趁机坐到了她的身边。

    夏尔皱了皱眉,跑到维塔利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薇塔舅妈?”

    维塔利娅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夏尔,那表情似乎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

    “夏尔?”维塔利娅逐渐清醒了过来,立刻尴尬地笑着说:“这是一场化妆舞会,你该换一身打扮了。”

    夏尔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和先前的厄尼、安德鲁一样,他也没有从维塔利娅身上察觉出任何异样。但他现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了,毕竟,厄尼刚刚就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这时,一位酒店服务生朝身穿睡衣的夏尔走来,礼貌地对他说:“卡佩先生,您需要变装之后才能参加舞会。”

    “你记得我?”夏尔疑惑地看着男服务生,对方正是最早接待他们一家入住的那个服务员。

    服务生微笑着说:“我记得每一位客人的名字。”

    夏尔咬咬牙,嘴角突然上扬,朝服务生邪魅一笑:“好吧!让我来看看,你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那么,请先戴上这顶帽子。”

    服务生从身后拿出一顶比成人版小一号的黑色礼帽,帽子上插着一只白色的天鹅羽毛。

    随即,夏尔从这顶帽子上嗅到了浓郁的黑魔法气息。那是一种十分鲜美、诱人的味道,夏尔抽了抽鼻子,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那顶帽子。

    在手指触碰到帽檐的那一刻,他身体中潜藏着的那种对黑魔法与生俱来的痴迷与渴望,一下子就被再次勾了起来。

    夏尔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戒了一个多月毒的瘾君子,又一次从床底下翻出了大麻。他毫不犹豫,一把将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随即,一股沁人心脾的黑魔法涌入他的脑中。

    那是一种无比奇妙的味道:一种饥渴难耐、欲罢不能的痛苦,隐藏在奢靡、陈腐的死亡气息之中。

    沉浸在这种味道中,夏尔的脸色呈现出迷恋般的呆痴,他四肢不自觉抽搐了起来,就像打了一个寒战。

    转瞬间,他身上的睡衣变成了一件巴洛克风格的泡泡裙,丝袜、假发、打着蝴蝶结的高跟鞋一样不落全都出现在他的身上。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中多了一段熟悉的记忆。

    他闭上双眼,慢慢回忆属于他的身份:

    自己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和情妇玛奇丝夫人的私生子,挂着法国伯爵的头衔,全名叫路易-夏尔·德·波旁。他这次前来瑞士,是受母亲玛奇丝夫人的嘱咐,寻求和皮埃蒙特侯爵的女儿订婚。

    现在,他面临的最大竞争对手,是一对意大利贵族的儿子:那个正躺在黑袍寡妇皮埃蒙特侯爵夫人怀里的男人,就是萨伏依王国维托里奥·阿梅迪奥二世的小儿子,安德鲁·阿梅迪奥·德·萨伏依。他有一个儿子:厄尼·阿梅迪奥。

    自己的背后站着法王路易十四,意大利土包子怎么可能与自己竞争呢?

    夏尔突然睁开双眼,恶狠狠地朝厄尼剜了一眼,对方正在舞池中得意洋洋地炫耀舞技。

    “我得找个机会,让那个该死的厄尼·阿梅迪奥知难而退。”

    此刻,厄尼正在舞池的中央和一个女孩跳舞,那个女孩的眼睛却不时朝夏尔瞟来。夏尔望向那个女孩,只是一眼,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这时,夏尔突然感觉,女孩的长相似曾相识。恍惚间,他的大脑被刺痛了一下,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那个女孩,就是刚刚站在电梯口朝他扮鬼脸的双胞胎中的一个!

    “原来是你!”

    夏尔的双眼瞬间变得猩红,他一把抓起头上的帽子,就在那一刻,宽阔的大厅骤然陷入沉寂。所有的一切——古典音乐、舞池里的乐手、纸醉金迷的客人、用香水掩盖的腐败的气味、身上的晚礼服,全都消失不见了,他又穿回了那件睡衣。

    整个大厅变得空无一人,只剩下昏暗的灯光在四周红色的帷幔映衬下,将舞厅染成了暗红色。

    夏尔环顾四周,恨恨地咬咬牙,他又被这座古堡玩弄了!

    酒店前台,正打着盹的服务生看见了夏尔,哈着嘴,用法语问他:“您有什么事吗,年轻的先生?”

    夏尔摇了摇头,默默朝电梯走去。边走,他一边静静地感受着这座酒店里里外外散发出的独特氛围:这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历史气息,仿佛凝结着早已残破的时光。

    当夏尔回到自己的卧房中时,厄尼果然正躺在床上酣睡。夏尔静静躺下,猩红的双眼慢慢合上。这座古堡给他带来了一种奇妙的体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了。

    就在夏尔躺下不久,厄尼突然睁开了眼睛。他静静坐起身,一脸嫌弃地看着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夏尔,心中不可思议地想道:法国人一定是疯了,居然会给一个私生子安上贵族头衔。

    随即,他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

    第二天上午9点,厄尼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夏尔早就已经醒了,他躺在床上回忆着昨晚那场匪夷所思的舞会,还有那对鬼魅般的双胞胎女孩。

    当夏尔推开卧房的门时,却发现姨妈皮帕正堵在门口。她冷冷地看着自己上下打量,就像是在考察一个物件。

    正当他一脸疑惑地准备开口询问时,皮帕却甩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正在被死神玩弄,但同时,你也在玩弄着死神。”

    “死神?”夏尔吃惊地看着她,顿时觉得眼前这位年仅18岁的姨妈反倒更像一个死神。

    “你的身上有浓烈的死亡气息,我仿佛看见了死神留下的印记;你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存在,就像那种黑暗生物……”

    “不!”夏尔立刻皱起眉,反驳道:“我比任何人活得都更好!”

    皮帕拿出一只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只充满大蒜味的十字架,递给夏尔,对他说:“带上它吧,这东西可以帮助你再一次欺骗死神。”

    大蒜味十字架?这东西他可太熟悉了。

    当皮帕转身准备回房间时,夏尔突然笑着说:“皮帕姨妈,你说的那种死亡气息,指的是吸血鬼吗?”

    皮帕停下了脚步,静静听着夏尔的话。

    “我知道,麦克米兰先生来这里是要调查吸血鬼伤人事件。你在神秘事物司工作,想必也是研究黑暗生物的。”说着,夏尔走到皮帕跟前,一脸狡黠地问:

    “这里真的有吸血鬼吗?”

    皮帕不再理会夏尔。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