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苏然和柳晴月来到了文州城。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菊花飘香，满目金黄。

    这是一座很有文气的城池。

    行走在街上，几乎人人都会吟诵几句诗词歌赋。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门口，都能看到栽种的梅兰竹菊。

    街道旁边的店铺，寺院，大户人家，百姓民宅的门口，挂着的对联都极有韵味。

    而在这座城池中，最多的就是书店，还有卖笔墨纸砚的摊贩。

    而在城外的南山上，就是大名鼎鼎的文水书院了。

    “这里的女子，都好有才华！”从一个书店出来后，柳晴月美眸中带着羡慕之色，回头看了一眼店内的那两个书卷气十足的女子，轻声对苏然说道。

    “文青是一种病！”苏然将买来的一本书塞进戒指里，撇嘴道。

    刚刚在书店，那俩女子拿着一本女词人的书卷，先是一阵悲春伤秋，然后又是一阵自怨自艾，最后又是一通对诗词中始乱终弃的男子的鄙夷和共计。

    言辞间，引经据典，苏然听得那叫一个尴尬。

    如果不是那俩人，苏然还准备在店里多白嫖一会儿书呢。

    “那那个许岸呢？”

    柳晴月美眸带着笑意，看着苏然问道。

    苏然无语。

    “她是很有才华！”苏然客观评价道：“当然也很有能力！”

    “你喜欢那样的女子吗？”柳晴月带着探究之色，轻声问道。

    苏然转过头，看着柳晴月：“我更喜欢你这样的！”

    这下，柳晴月不说话了。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等下午凉快一点，我们去转转那个文水书院！”苏然笑着说道。

    既然来了文州，当然要打卡一下著名的景点。

    ……

    文州城有三绝。

    文人，文花，文食。

    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文人算是见识过了。文花就是满山遍野的菊花，下午就可以看到。而文食，则是一桌子分量很小，摆盘美观的冷热菜品。

    优点是，样子很好看。

    缺点是太过讲究繁复，吃个菜还要对个对联，听个典故。

    苏然在听到了两道菜和一壶茶的典故后，就不耐烦的将絮絮叨叨的小二撵走了。

    之后，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本地特产菊花酒。

    一杯给柳晴月，一杯给自己。

    “这算是喝花酒了？”苏然笑着开了个玩笑。

    对面的柳晴月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

    这叫什么话。

    “你干嘛撵走人家，不是讲的挺好的吗？”柳晴月抿嘴笑着问道。

    “听他讲完，菜都凉了！”苏然说道：“饭菜最大的用处，就是饱腹。花里胡哨的弄上一堆噱头，一点用也没有！”

    抿了两口，酒里浓浓的花香，让苏然有些难以接受。

    随后，他从戒指里，取出了自家酿造的七里香。

    看到七里香，柳晴月也把杯子放了过来。

    因为家里是酿酒的，她也能小酌几杯。

    相较于这带着菊花香的酒水，她更喜欢自家的酒水，浓郁，甘冽，纯粹的酒香。

    “对了！”柳晴月好奇的问道：“刚刚你买的什么书？看你和店家，嘀嘀咕咕了很长时间！”

    “很有意思的一本书！”苏然说道：“不过没有署名，书里说似真似假，很有意思。他说一百年前，这天道就崩坏了。天道碎片，碎成了八十一块，散落在人间！如今，天下的列强宗门，都在寻找争抢天道碎片，希望得到这些块天道碎片，重塑天道，执掌天道！”

    “天道碎片是什么？”柳晴月好奇的问道。

    “作者也不知道！！”苏然道：“不过，他说只要集齐这八十一块天道碎片，就可以重塑天道！”苏然翻出书看了看说道。

    “那如果真有人能集齐，岂不是说，他就掌控了天道？”柳晴月好奇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苏然抿了一口酒，点头道。

    “对了，你最近修行上有什么问题吗？”苏然问道。

    这几天，女子没有问，他也没有说。不过，从感知上来看，柳晴月的进度不错。周身的元气波动，越来越稳健，越来越强大。

    “没有啊！”柳晴月笑着说道：“我觉得修行很简单啊！”

    简单？

    苏然愕然失笑。

    也只有太阴之体，才有资格这么说。

    柳晴月开心的说：“而且，我突然想明白，你之前说的那些道理了！”

    苏然楞了一下：“什么道理？”

    “就是弹琴和修行的关系啊！”柳晴月说道：“我觉得修行和抚琴，没有区别。修行可以是抚琴，抚琴也可以是修行，我说的对吗？”

    苏然无奈道：“你这境界，指点我都够了。我都在怀疑，你问我问题是再跟我炫耀你的资质不凡！”

    “没有啦！”柳晴月白了苏然一眼：“我说的是真的，因为修行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琴艺境界也在提高。抚琴的时候，修为也在提高啊，而且不是我专门修行的。”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

    再说我就该去找块石头自己闯死得了。

    “那要不试试？”

    苏然抬手一摸，从戒指里取出了一把琴，放在了桌子上。

    “这里？”

    柳晴月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

    这里是酒馆的二楼，虽然是雅间，但还是能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传来。

    当然，最主要的是不好意思，特别是当着苏然的面弹。

    “放心，我不懂音律！”苏然连忙说道：“你就是弹错了，我也听不出来！”

    “我不会弹错的！”柳晴月瞪了苏然一眼，轻咬着嘴唇，坐在了古琴前。

    纤细的玉指，在琴弦上拂过。

    她弹得是珠县的小调，叫做《春风度》。

    苏然曾经在珠县的勾栏里，听过那些女子弹奏过这首曲子。

    只不过，那时候更多的是乱耳丝竹。

    如今，随着她的玉指抚过琴弦。

    春风便有了形状。

    曲调流转在了房间里。苏然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让那一缕春风吹进了心里。。

    ……

    酒馆大厅。

    一个穿着灰布长跑的老妪，坐在临窗位置。

    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被布匹缠绕包裹的古琴，还有一杯绿茶。

    老妪坐在那里，不苟言笑，给人很严肃的感觉。

    而她那满头的银发，以及桌子上包裹着古琴的名贵丝绒，又让很多人侧目。

    仅仅是包裹琴的丝绒，就让一些识货之人眼热不已，艳羡不已。

    那可是水火不侵的顶级宝物啊。

    这种宝物，竟然用来当包裹用？

    但很多人只是侧目，却无人敢上前。

    包括客栈里，穿着便服的修行者。

    原因无他，除了老妪本身令人窒息的威压气息。更重要的是坐在老妪面前椅子上，头戴王冠，身着黑底金丝长袍的老人。

    文州的人，包括大周的人很多都认识这位。

    当今陛下的叔父。

    帝国有名的贤王。

    周国的文王，赵照，照看的照。

    曾经周国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但在争夺最关键的时候，却飘然远去，远遁文州。

    帝国俗世的人不知为何他要放弃九五之尊，但老妪却知道。

    当年周国朝局动荡，现任太子又难堪大任。最后，大周先帝就采用了

    老妪虽然认识他不过百年时光，但如今，自己还是自己百年前的相貌。而他则早已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周文王，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周文王微笑着颔首道。

    虽然他年过一百，且是帝国的王爷，但在眼前这位老妪面前，却一点也硬气不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眼前的老妪，她的来历太过特殊。

    她来自那个神秘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曾经不属于人间。

    她的修为，也足以让大陆的顶尖高手忌惮不已。

    “看谁？”老妪冷冷问道。

    “有高手来到了文州，我来看看这位高手！！”周文王笑着道：“当然，也来看看您！”

    “看我做什么？我一个老太太，色衰颜去，有什么好看的！”老妪冷笑一声后，随即闭上了眼睛瞬间放出神识。

    刹那间，强大的神识，直接扫过了整座文州城。

    下一刻，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因为，除了面前的这个周文王，她没有感知到任何高手的痕迹。

    周文王无奈叹息道：“我也找不到，但我知道他来了。因为找不到，所以才麻烦！”

    老妪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能让你这位一周之御感到麻烦的，看来是个厉害人物。他怎么你了？”

    “几日前，他在文水之上打伤了青岚宗的金池，还重创了周国太学的祭酒，许岸，呵呵……其实，我一直觉得她原来的名字挺好的，许璇，多好听。非要拆开，连音节都拆开！”周文王呵呵笑着道。

    老妪知道周文王说的许璇是谁。

    因为，她曾经以为那许璇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跟着那许璇，观察了她很长时间。

    无论是从性格，容貌，气质，她都觉得特别像她要找的那个人。

    但最终可惜的是，她不是。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周文王喝了一口茶，平静的思索片额后，说道：“重要的是，我怀疑他来自九幽！”

    老妪正准备反过来询一句两句，但就在这时，一缕琴音传了过来。。

    的老妪，突然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

    “道音？”

    而当琴音结束后，老妪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刹那间，她出现在了二楼的雅间中。

    茶虽温，但人已去。

    老妪一脸失落，眼中满是哀愁。

    “宫主！”

    老妪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