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零二一年的南京,涝了害,上游雪水多了些,长江奔腾更甚以往。可怜江心中间一座小岛,吓得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可结果不仅没被淹,好像还涨了几分。
江心岛往西,浪头最大的地方,早几年的民国过渡产物,留了一片河房。
不过被冲烂了,在房屋后面,一个大城门楼子,漆黑的门洞,江水从它两边走过,剩下砂石堆积,只是看它头顶圆圆的犄角,却觉得滑稽。
往里面,过了一片园林,阁楼院子下面,就可以看见一个坐在树底下的女孩子,小小的,个子不高,彼时秦靡靡也才十四五岁。
眼睛却很大,只是她在哭。
或者说是流泪,因为秦靡靡一直很乖巧的坐在树下,那是一棵酴醿,神似梨花。
秦淮河呼的一下醒来。
他怎么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树下坐着的秦靡靡,接下来,应该就是他和秦靡靡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了。
自重生回来,以前的事情越发模糊,要不是这次梦见,怕要不记得的。
秦淮河现在是在商务车里面。
就目前情况看,陆远能在这短促的时间把自己带出酒店,足以证明秦靡靡在江宁是没有势力布局的。
“醒了?秦淮河,我这药怎么样?”
手掌的疼痛刺骨,秦淮河抬头看去说话的陆远。
“难受。”
“难受就对了。”陆远和秦淮河已经被车子带着离开之前打斗的江滨酒店。
陆远目光如炬,凝视前方。
商务车,后面的秦淮河,他拿手指掐着左肩膀穴位,不会一会儿丝丝血迹渗出,秦淮河眼睛恢复了一些清明。
这一幕陆远转身就看见了,他并不阻止。
“秦淮河,在宁海市白岸机场,你因为不想我见到你母亲,连飞机都不让我上,现在我给你下点药,这是我还你的。”
“扯平了。”陆远笑到,他站起身,手伸过来掐着秦淮河肩膀出血的伤口子。
鲜血一下子溢出来,秦淮河疼的眼睛都控制不住眯了起来。
“秦淮河,都是男的,你对秦靡靡那点心思,到哪里,都看得出来。”陆远抬起手,把血都抹到秦淮河衣服上。
陆远手上加大了点力度,继续:“靡靡她抛了一部分白岸股份,导致现在白岸股份下跌。”
“但你知道吗,恶意操控股价,是要坐牢的。”
“所以呢?”秦淮河冷笑。
被疼痛刺激压抑药效,慢慢已经恢复些力气。
秦淮河现在有底气从这逃走。
一直看着陆远的眼睛。
是啊,一直过得太安逸,以至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就比如现在,盯着陆远的眼睛,从那能看出很多破绽和答案。
陆远此时是自信的。
他的自信或许来源于此次的白岸机场股市的事情。但白岸机场的事是秦自己做的,秦淮河虽然不知道秦靡靡为什么这么做。
但秦靡靡又不是笨蛋,怎么会自己把自己往局子里带。
陆远目前就应该是想用这件事威胁自己,威胁秦靡靡的话,不大可能。
思虑这,秦淮河总还觉得缺点什么,他还要去看陆远的眼睛和面目变化,只是陆远已经转过去,看不见了。
前面驾驶位上开车的是一个浓妆艳丽的女人,秦淮河连忙移开眼角。现在身上有不好的药,这还是能对他产生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