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提尔斯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克罗艾出现的时候，心脏好像跳得得别快，某些她自己也难以言喻的感情涌现，但此时决非是在迷惑又或者是犹豫的时候，毕竟，现在的自己可是怎样看起来也像是一个极度糟糕的前辈。

    而且，吃了桃莉丝的药之后，连‘病症’这种表象都好像已经看不见了，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来看也好，提尔斯也觉得自己似乎只是在诈病，找了一个借口把作为后辈的克罗艾扔到一边去。

    该怎样解释好呢？应该怎样说才看起来有说服力呢？现在才装病来不来得及呢？提尔斯觉得现在的情况相当尴尬。

    提尔斯盯着克罗艾，她正在思考到底应该要怎样说明自己的情况，但是如果是看着天花板又或者是地面的话，这好像会让人觉得自己是正在准备敷衍，又或者是在想借口，所以直接看着对方的话，就或多或少能塑造出自己是在等待对方先开口，想到了怎样说明而在克罗艾并没有开口的情况，也可以把这个举动理解成为‘既然你不开口那我就先说了’这样的感觉。

    而克罗艾并没有体会到这种复杂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压力很大。

    尽管克罗艾一次又一次的在内心里说服自己，那个‘小天使’绝对是提尔斯的咒术化身，这一切都是为了鼓励自己作为主动的那一方，两人是心灵相同的，但是这种说法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所以，怎样骗过自己，让自己相信这种胡道八道的阴谋论是一个问题。对于克罗艾而言，这实际上也不过只是失败了之后让自己看起来不怎么尴尬，而且让仍然有机会实行自己最初想到的两个计划的借口。

    克罗艾掀起了提尔斯的被窝，然后爬进去了再盖上。

    “你……你在干什么？”

    “没有发烧啊。”

    克罗艾装作自己只是在探热的样子，当然，这怎样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一回事，但只要说到这是在乡下的时候是这样做的，相信作为王族的提尔斯公主并不会在意这种问题，只要一脸正经，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被怀疑的话，就算看起来再奇怪也可以用‘这是乡下的传统方法’来蒙混过关。

    “这是嘛……”

    要是被当成是诈病的话，那可就糟糕了，给自己的后辈留下了这种坏印象。尽管在正常的情况之下，提尔斯大概不会在意这种问题，被误会了就被误会了，解释的机会总会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绝对不想被她误会，不想被克罗艾以为自己讨厌她，这种的想法异样的强烈。

    明明只是个认识了不久的人而已，根本就没有值得重视的关系。尽管同为勇者的确是有打好关系的理由，但是那是理性分析的结果，绝对不会让自己有这样发自于衷心的想法。

    是自己被下了什么古怪的咒术吗？提尔斯心想道，但是她还不至于连自己的想法都分不清楚，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作为术之勇者，世界上最强的魔法师，能行使众神之力的咒术之王，她不可能会中了别人的咒术也不清楚。

    真是奇怪，但是并没有在抗拒克罗艾的举动，也没有任何觉得这是不该的感觉。提尔斯相信自己的内心，相信自己的感觉。

    尽管提尔斯觉得如果是对初次见面的后辈的话，那么自己绝对会直接用咒术把克罗艾送走，警告着她，然后试图保持作为前辈的威严，但是，提尔斯的确并没有这样想要实现这个行动的想法又或者冲动。

    这也是一种关心吧……尽管怎样看这也像是情人之间的爱抚，但是看着克罗艾一本正经，相当严肃，就像是看着某个诈病不上学的坏孩子一样的表情，提尔斯觉得自己也许只是误会了什么，并且只有想要好好解释，说明的冲动。

    克罗艾抚摸着提尔斯的头，玩弄着她的发丝，说道：“不需要解释哦，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毕竟，我对于你而言谁也不是，出身也好，才能也好，都没有什么令人亮眼的地方，唯一拿得出手的刀术，大概在你的眼中也就只是半调子的水平，即使是勇者也好，大概也就只是来凑数的那种吧。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勇者的力量在民间进行某种不好的事情，提尔斯你也不会来找我的吧。所以，我可以理解的，你把我当成是空气一样。”

    “不，不不是这样的……”

    “嗯，不管你说什么也好，我都会相信的，即使再没有说服力的理由，我也会听的。但是，千万不要什么也不说，千万不要再把我扔到一边，我什么也会做的，如果你想的话，就算现在要我汪汪的叫，还是想要让我带上颈圈，当成是狗狗一样扯着来行，虐待我也是没有问题。”

    “你试过每一根骨头被施加力量折断的感觉吗？不是那种一瞬间暴力的踹断，而是那种最初很温柔的把手指放在上面，然后，力量一点一点增加，最终把骨头折断的。

    把一部分的皮肤用铁枝刺穿，然后不断加热，温度慢慢加热到能烤熟肌肉，内脏的地步，你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碳化。

    眼球被夺走，因为只要看不到的话，就不知道下一轮的虐待是怎样来的，精神和感官反而会因此而变得很敏感。

    熟透了的部分很容易就能扯下来，只要拿着有倒勾的鞭子打着打着，肉块就会很自然的被分成为合适的大小脱落，你知道吃自己的肉，那是怎样的感觉吗？”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克罗艾很想要这样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克罗艾总是觉得提尔斯似乎并不是在说自己的调教手法，而是说自己所体验过的经历一样。

    应该是错觉，作为术之勇者，第一王女的提尔斯，有谁可以对她做这种过分的事情？

    为了确定一下，克罗艾还是试探地问：“你是想要说，你已经有了可以用来虐待的奴仆，而且还玩得很刺激，觉得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得到，认为我根本完全没有用处，想要让我消失在你的面前吗？已经连解释都不想答了吗？”

    “不，不是这样，我才没有对别人做这种过分的事情。我只是想要说，不要这么轻率的就说这种话，不要对那种事情抱有美好的幻想。”提尔斯的眼神变得相当阴暗，简直就像是在回想起自己痛苦的回忆一样，尽管在桃莉丝的帮助之下，提尔斯应该是不记得自己被虐待的事情的。

    “美好的幻想？这种东西我可是一点也没有喔，你不是想要成为我的主人吗？想要狠狠的虐待我，惩罚我。如果是提尔斯的话，我是没有意见的，可以的啊。而且作为勇者，这种程度的伤害并不会做成无法挽回的损伤。不，是因为是你，我才会允许自己被这样对待，因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了。不管是你光明面还是黑暗面，我都不会厌恶的，所以，就算不再伪装自己，释放自己的黑暗面也好，我也不会因此而觉得讨厌又或者是生气。

    虽然我也明白的……我只是个陌生的后辈这样的角色，根本不被信任，想要让前辈你对我坦率一点，不再抑压自己的本性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在我进来之前要叫我说出来啊，这很尴尬很羞耻的啊！”

    “？？”提尔斯完全不知道克罗艾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我想要成为克罗艾的主人？这种事情提尔斯想也没有想过。

    克罗艾一直认为，人只会在两种情况之下展现出自己的真心，第一就是地位上有着明确上的上下关系，简单而言就是依赖，让她明白到这个人是依赖着自身而存在的，没有自己是不行的，这样的话，在地位上较高的，被依赖者就不会对于依赖者存在伪装本性的需要，虽然是负面意义上的，但是至少对于克罗艾而言，这也是能被真心对待的一种方法。而另外就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对于真正要好的朋友，并不需要虚假的体面，虚假的笑容，不需要讨好。

    这到底是正确与否，克罗艾并不知道，毕竟她的人生里，正确而言是在成为勇者之前，克罗艾并没有要好的朋友，同样也没有足以称之为上下级的依赖关系，这也只不过是她的空想，又或者是她个人认为存在可行性的方案而已。

    既然坦言让提尔斯成为自己的主人这个方案失败了，她还是很娇羞的想要在自己的面前抑制自己的黑暗面，那就足够证明了‘心灵会议’里的小天使根本不是提尔斯的咒术，而是克罗艾自己，而且绝对不是什么‘高瞻远瞩’的化身，只是白痴和愚蠢的代名词。

    克罗艾觉得自己到底当时脑子要进了多少砂糖才会天真到觉得‘心灵会议’这种东西是真的会有什么建设性的东西能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