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校园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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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既视感

    轰隆…

    阴沉的闷雷在头顶作响,连日的暴雨之下,地面上只剩一片混浊的污黑积水,地上的景物全都矮了一头,大半泡在积水中。

    是什么时候,我也见过这样的暴雨呢?

    (陈一蒲,专注…专注…)

    意识到自己有些走神,陈一蒲甩了甩头,开始朝前走去。

    窗户距离那只空调外机不过三米,但途中最窄处还不到半只脚宽,陈一蒲一手贴着墙,尽量让自己的手指扣在墙砖的缝隙以维持平衡,一点点向着前方挪去。

    很快,他就走过了窗户一边,伸出脚,向着那台空调外机点去。

    吱嘎…

    空调外机受力下凹,发出了微微的呻吟。

    陈一蒲暗暗祈祷一声,心一横,把另外一只脚也放了上去。

    空调外机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稳定了下来。

    接下来,就只要跳过去了。

    空调外机距离平台约三米,但是平台位置要高出一些,换在平地这样的距离对陈一蒲算不上什么,但是在高空中发力势必受到限制。

    虽然有水兜底,不至于直接摔死摔残,但要是碰着什么那也够他受的。

    陈一蒲深吸一口气,身子开始渐渐放低,就在他要起跳时,突地,一声嗡嗡的低鸣从头顶传来。

    他微微一愣,抬起头的瞬间,却见一个黑乎乎的,闪着亮光的物体快速掠过云层。

    (那是什么?)

    (比鸟要大不少,会发光,那是…直升机?!)

    (救援来了!)

    他心头一震,下意识举起手,大力挥舞起来。

    “喂!这里有人!”

    他嘶声力竭地呼喊着,然而那直升机或许飞的太高,或许是雨幕阻隔,它只是静静地飞着,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房之后。

    “这里…”

    陈一蒲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了,突地,他只觉身子一阵摇晃,连忙朝后一仰,贴近墙面。

    他望着底下的漆黑积水,心中不由暗暗后怕,这一下摔下去,人就没了。

    林萧的头从窗口探了出来。

    “怎么了?”

    “有…直升机”他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实在沙哑得很,显然是刚才的叫喊伤到了嗓子。

    林萧盯着他看了会,终于从他的嘴型中懂得了他的意思。

    “直升机?”

    陈一蒲连忙点头。

    林萧抬起头,在头顶搜寻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叫喊道:“哪啊?什么也没有。”

    “刚才还在...”陈一蒲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跳过去再说,现在嗓子实在难受得很。

    他深吸一口气,将身子侧过来了一些,臀部绷紧,身子慢慢低了下去。

    (只是三米,一下就过去了。跳!)

    咔!

    离开空调外机的一刻,他清楚地听见了某种东西断裂的声响,但他此时高高跃起,朝着栏杆落去。

    他从未感觉一次起跳有那么漫长,他的身体在空中缓缓舒展,两只手臂像大鸟一样张开,第一次体会到了滞空的感觉。

    他离那支栏杆只剩一手的距离了。

    他忙不迭地伸出了手。

    危险!

    啊?

    一声轻响幽幽传来,他几乎下意识就朝着身边看去。

    然而就是这么一耽搁,他上升的趋势到了头,猛地向下坠去。

    他听见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整个人便向后仰倒。

    (明明就差最后一点啊!)

    他在心中怒吼着,然后脱口而出的却只是嘶哑的叫喊。

    明明只差一点啊,你们为什么这个时候叫我啊?

    他眼看着那支银白栏杆不断上升,缩小,却在这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见自己开始朝着上空飞去,后退的栏杆再次朝着他靠近,自己的身体很快飞到了最高点,接着逐渐后退,一只脚开始收向身体,接着是另一只…

    破碎的组件在重组,空调外机从半空中快速飞回,铆钉重新归位,他再次反应过来时,已经回到了空调外机上。

    他愣愣地看着三米外的栏杆,几乎难以置信。

    我…我又回来了?

    他抬起头,密集的雨水不住砸在他的额头,他终于确定自己不在做梦。

    不是梦吗?

    那我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我有超能力?

    “一蒲…”

    突地,他抬起头,恍惚间,他听到某种声音在耳边环绕。

    他撇头看向窗框,那里空空如也。

    “一蒲!你在干什么!”

    仿佛被重锤击中,他一个激灵,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前倾,脚尖已经伸出了空调外机的边缘,几乎就要掉下去。

    (我…我在干嘛?难道我又在梦游?)

    (我难道从来没有起跳过吗?)

    他猛地退后了一步,贴着湿漉漉的墙壁,重重喘息着。

    “一蒲,快回来…”

    “不!”陈一蒲朝着林萧重重摇了摇头,“刚才出了点意外,我可以的。”

    陈一蒲重新摆出了跳跃的姿势,虽然是梦,但是那太真实了,他下意识就调整了一些力度。

    (这不是梦,一定要跳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跳了出去。

    没有古怪的声音,空调外机也没有坠落,陈一蒲成功地落在了栏杆上。

    栏杆上有雨水流动,十分湿滑,陈一蒲费了好大劲,才从栏杆爬了上去。

    而几乎就在这时,身后也响起了一声欢呼声。

    “跳过去了!”

    陈一蒲咧嘴一笑,朝着他们远远地比了个大拇指,站了起来。

    他朝周围看了眼,突地,目光一凝,落在了一扇大门前。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躺在离他不足三米的地方,他两眼洞洞地看向前方,脖颈一侧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姜叔?!”